萧父见自家三女儿如此固执的模样,心中不禁烦忧,但是余光无意间瞥见二女儿云淡风轻的模样,不知为何,那颗惴惴不安的心竟奇迹般的安定了下来。
“左不过是这两三天的事情,稚儿,你可不要后悔。”
闻言,萧稚捧着碗弯了弯唇,“嗯!”
阮轻湄自始至终都在一丝不苟的进食,听见萧父最后的决定,面色仍旧如常。
反正无论怎样,她知道萧家最后都会无事就好了。
如今,她需得收收心,专心应付五日后教坊司的花魁大选。
用过晚饭后,阮轻湄便主动去向萧母请求要继续学做菜,萧母自是十分乐意,母女二人便挽着手去了厨房。
前厅里,萧稚看着母亲和二姐亲亲热热的模样,忍不住小声对在一旁喝茶看书的父亲道:“爹爹,你知道二姐为何突然如此热衷于厨余之事吗?”
她一副古灵精怪的模样,萧父却是目光自始至终都凝在书上,眼都不抬地问道:“为何?”
“女为悦己者容,爹爹,言尽于此,剩下的您自己悟吧。”
她留下这么一句话,然后便招呼着自己的小丫鬟离开了。
萧父轻笑着摇了摇头,“这丫头,懂什么女为……”
话音一顿,他面色突然一变。
“什么东西?!稚儿,你把话说清楚!你二姐是看上哪家的公子了?!”
前厅的“热闹”阮轻湄在后厨并不知晓,她现在正在和白氏学如何处理兔肉。
滑嫩的兔肉用盐腌渍好,丢进沸腾的油锅里翻滚,炸到外层起了酥黄,有香味冒出来便迅速捞起,然后撒上芥末、孜然、辣椒末……装进白色的瓷碟里,用热勺淋上一层热油,佐之以海棠花瓣、切片后雕成花型的红色小番茄……
“纯儿,你这刀功进步也太快了,简直比娘亲这个做了十几年菜的人刀功还要纯熟。”萧母说这话时绝没有夸大,她是真的被阮轻湄的刀功惊艳到了。
阮轻湄有些讪讪地摸了摸鼻头,襻膊系在身后,露出半截藕白色的小臂,不由轻轻转了转手中的长形菜刀。
她只是觉得杀人和切菜共通之处挺多的,可能就是这个原因吧。
接下来的这几天,萧家大门紧闭,府内府外都是一片明显不正常的死寂氛围,除了丝毫不受影响一心只扑在做菜上的阮轻湄以外,其余人或多或少都心系镇国公府的事情。
听说镇国公扶棺回朝后,今上深感悲痛,特赐金银良田抚慰镇国公一家,并亲赐镇国公世子谥号“飞勇”以亲王礼制下葬,百官和百姓无不感念今上实属当之无愧的明君。
萧父一直悬着的心也因为圣上的旨意很是放宽了心,连带着萧母这日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然而不过一夜之间情况便急转直下,次日萧父下早朝后,面色发白,眉头拧成深深的川字。
据说是昨天夜里,原本已经战死的骠骑将军刘令宪浑身带血骑着马连夜赶回京城,血衣未换便立即入了宫,第二日清晨今上便下令抄查镇公共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