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忠见她不说话，只是要起来，顿时就急了。
“珍姐，你别动啊，你需要什么跟我说，是不是要喝水，我给你拿去！”
“不！”阿珍终于张嘴，声音低得不行的告诉他，“我……是要放水！”
阿忠愣了一下，脸上浮起了尴尬之色，“那我扶你去上厕所。”
一旁的林亦天适时插嘴，“她的生殖脏器受损不轻，我好不容易才给她修复并止血，现在必须绝对卧床，她要是下床走动，随时都会引发二次出血，到时我可未必止得住。”
阿忠想了想，“珍姐，我去拿个便盘来给你。”
林亦天又啧啧的叹息起来，“文盲就是文盲，什么都不懂，还觉得自己很厉害的样子。”
阿忠被气得不行了，指着林亦天怒喝，“你再啰嗦一句，下巴我都给你打掉你信不？”
林亦天识相的闭了嘴。
阿忠这就赶紧四处寻找，还真在陈立堂准备的医疗用品中找到了扁平的塑胶便盘，忙拿来递给阿珍。
“珍姐，你自己可以吗？要不要……我帮你！”
“不用！”阿珍断然拒绝，逞强的说，“我可以的。”
林亦天又忍不住插嘴，“相信我，你不可以。”
“你特么闭嘴！”
阿忠刷地窜了过来，兜头盖脸的就给他来了一下，然后将他生拉硬拽的拖了出去。
在门外等半天之后，阿忠冲里面喊，“珍姐，好了吗？”
房间里的阿珍没反应。
阿忠只好再次等待，又过了好几分钟才叫唤，“珍姐，珍姐！”
阿珍的声音终于传出来，“进来吧！”
阿忠就走了进去，结果发现那个便盘已经被放到床头柜上，正准备端去倒掉，然而端起来却是轻飘飘的。
里面空空如也，一点液体也看不见。
“这……不是说要小便吗？”
阿珍一脸苦色的说，“我解不出来。”
阿忠愣愣的问，“为什么会解不出来？”
阿珍回答不了，只能勾头看向外面，因为能回答的人在外面。
阿忠这就忙走出去，将林亦天又拖了进来。
没等两人开口，林亦天已经先对阿珍说，“我说你不可以吧，你非不信我！”
阿珍脸红耳赤，吱声不得。
林亦天接着又对阿忠说，“我都说你照顾不了她吧，你还自以为是！”
阿忠同样没吱声，但是咬了牙，两只手也已经握紧了拳头。
林亦天这次毫不退让，“干嘛？又想揍我？你来啊！”
阿忠原本觉得自己已经够犟的了，没想到这货更犟，简直就打不死煮不烂。
他二话不说，立即扬起拳头，准备往他脸上砸去。
林亦天适时的指着阿珍，“你要是敢动我一根汗毛，我就眼睁睁的看着她被活活憋死！”
阿忠的拳头顿时就生生滞住了。
林亦天见他没有乱来，这就指向阿珍用被子盖住的下身。
“她之所以解不出小便，是因为生殖脏器受损，已经伤及了尿路，造成了排尿困难。”
阿忠忙问，“那该怎么办？”
阿珍则是满脸通红，“我现在憋得好难受，感觉膀胱要爆炸一样！”
“简单，插个尿管就可以了。”林亦天指向陈立堂准备好的一堆医疗用品，“这里就有导尿包。”
阿珍为难的说，“可我不会插啊！”
林亦天摇头，“这个自己很难插的，必须得医生来。”
阿忠就催促，“那你赶紧给珍姐插啊！”
林亦天看他一眼，没吱声。
阿忠喝骂，“你耳朵聋了，我让你快点！”
林亦天置若罔闻，没有任何动作。
阿忠忍不住又要扬拳头了，可是想到林亦天倔强的尿性，终于放低了姿态。
“林医生，麻烦你给珍姐插一下吧！”
林亦天质问，“我要是说不呢？你又要掐死我？或者让我下半辈子生活无法自理？”
阿忠的火蹭蹭往上冒，有种立即一掌拍碎他脑壳的冲动，然而看到满脸痛苦的阿珍，偏偏又不敢发作。
“林医生，我错了，我向你道歉。”
每个人都有死穴，阿珍就是阿忠的死穴。
林亦天不屑的说，“一点诚意都没有的道歉有个屁用。”
阿忠咬了咬牙，这就一巴掌狠狠扇到自己脸上。，
“啪！”
一个清晰的五指印出现在他的脸颊上。
林亦天一脸惊讶，仿佛有点心疼他似的问，“打这么用力，不疼的吗？”
阿忠连忙摇头，“不疼，一点也不疼，只要你赶紧插珍姐一下，我再扇自己一百几十个耳光都没问题！”
林亦天十分无奈的说，“好吧，既然你这么强烈要求，那我给她插。嗯，你也别打自己那么多下，就一百个好了！让我知道你是真心道歉就可以了。”
阿忠愣住了，麻皮，我特么只是随便说说，你当真了？
此时林亦天却已经去拿了导尿包，不过看见阿忠停了，他也跟着停下。
尽管他什么都没说，但意思很明显。
你停我也停，你继续我也继续。
阿忠欲哭无泪，最终只能自己挖的坑自己跳，硬着心肠继续自扇大耳光。
当林亦天掀了阿珍的被子，伸手去脱她的裤子之时，他立即就想去阻止，可又知道这是必须的，最终只能眼眶发红的含愤哑忍。
原本是要一直看下去的，可是接触到阿珍投来的眼神，他又只能尴尬的转过身，继续扇自己的耳光。
阿珍见他背转身了，终于微松一口气。
至于林亦天，她就没办法阻止了。而且该看不该看的，之前治疗的时候，他已经全看过了，甚至还上了手呢！
不过这会儿再定睛看看林亦天，她就被吓得差点从床上弹起来了。
这厮的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多了一把锋利无比的刮胡刀。
林亦天见她被吓得全身紧绷，俏脸发白，这就解释，“不用紧张，这是常规操作，导尿管之前，要先备皮，备皮知道什么意思吗？”
阿珍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林亦天指了指她的胡子，“就是要刮掉，一点也不能留，这样可以减少一点感染的几率。”
阿珍：“……”
之后的时间，阿珍是怎么熬过来的，她自己也不知道。
唯一知道的是，可以死的话，她情愿去死。
整个插管的过程，实在是太让人羞耻了。
根本就不想做人啊。
毁灭吧，赶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