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就算《洛神赋》上关于洛神的外貌和崔芣一一对应上了又怎么样?
没有具体的体貌特征,没有独有的天生胎痕,谁能证明张谦抄的赋就是对照崔芣写的?
“清河崔芣?”张谦确认了一下。
“没错,徐庶,今日我来是要向你讨要个说法的。你既已否决了我俩的婚事,为何又要偷看仕女图,仿照我的模样,还写了一篇赋?”崔芣站在马车前,十分桀骜的说道。
“放肆!”张谦直接怒斥,“就是你叔父崔琰也不敢与我这般说话,你一个闺中的女子,居然敢大庭广众如此口出狂言,你可知礼仪为何物,廉耻为何物?”
就算我写的赋和你对应上了,那也可能只是巧合,你怎么就直接代入了呢?
谁给你的勇气?
让你这么普信的?
“给我打!”崔芣听到张谦这么说,怒火更加旺盛。
“我看你们谁敢?”张谦抬头挺胸,把脸一横,“我是司空的主簿,还是大汉的文昌侯,你们哪个不想死的尽管试试。”
那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彼此对视一眼,直接拿起棍子冲了上来。
卧槽!
真的是,愣的怕横的!
居然还有这么不要命的。
张谦接连闪身,见那一棍袭来,伸手接过,随即手臂却被另一人打中,张谦强忍着疼痛夺下一人的长棍,随即一个横扫,将那四人打退了出去。
幸好这么久一直坚持锻炼,身手还算敏捷。
“你们崔府真的是好胆,先是打了司空的公子,再是打了大汉的侯爷,下一步,你们是不是连司空也敢一起打了?”张谦与几人僵持道。
而这时,几人才意识到,他们刚才打的居然是司空家的公子。
曹植揉了揉身上的伤,站了出来,指着崔芣说道:“如果你不想把事情闹大,现在最好给我离开。”
而崔芣似乎没听到,上下打量了一番曹植说道:“你就是曹植,文试上当众撕了自己词赋的曹子建?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莫非你真的打算拜这徐庶为师?”
“是又如何?徐先生才华盖世,足以成为我的老师。”
“哼!如果我是你,就绝对不会拜他为师,而是要穷毕生心力,将其打败。”崔芣很不服气的说道。
“那是因为你还不知道老师的高度,仰之弥高,钻之弥坚,只有虚心的讨教学习,才能望其项背。”
“呸!我叔父怎么会把我许配给你这种窝囊的人?”崔芣或许在气头上,或许她的性格本来就是如此,一句话就把曹植憋的脸颊通红。
“像你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也不会是我的良配!”曹植忍不住,也喊了出来。
“好!那咱们的婚事就一拍两散!”
“两散就两散!”
张谦没想到,自己就抄了一篇《洛神赋》片段,结果导致命中注定的两人婚事中断了。
而且,张谦看着崔芣,他明白了,曹操之所以会砍了崔芣,或许不仅仅是因为要打压崔氏,或者打压曹植,还因为崔芣本身性格就成问题。
这样一个衣着光鲜,嚣张跋扈的女子,和后世那些当街肇事,然后喊出“我爸是叉叉”的也没啥不同了。
“既然咱两的事情已经解决了,那么现在你给我让开,我要教训这个暗中偷窥我仕女图的伪君子。”崔芣对着曹植说道,随即又呵斥下人,“你们还不动手?”
曹植没想到崔芣还要打人,他想阻拦,却一时语塞。
“曹植公子,你一片好心我知道了,不过这个时候,你还是站到边上去吧。”
张谦发话道,他手中拿着长棍僵持了一会,内心突然一松,因为解决麻烦的人来了。
崔琰在家中休憩了片刻,就从下人口中得知小姐带人怒气冲冲的出门而去,他有了一种不要的预感,随即招来丫鬟小环,问清楚了崔芣的去向,便急冲冲带人往徐府赶。
因为曹操晋王位一事,世家大族已经与曹操闹出了不少矛盾,此时曹操正愁找不到借口呢。
眼看着崔府下人还要动手,崔琰骑在马上大声喊道:“住手!”
那四人见到自家家主,也不敢放肆,纷纷停手。
“叔父!”崔芣看到崔琰,虽有一丝胆怵,但更多的是希望叔父能为自己撑腰。
崔琰不看崔芣,打量了一圈,走到张谦面前,“徐先生,是崔家管教不严,琰在此跟你赔罪了!”
“崔大人,赔罪就不必了,今日之事,事关司空公子,已经不是三两句话能解决的了。”张谦把长棍往边上一丢,毫不客气的说道,脸上神情和当日崔平犯事之时已经大不相同。
崔琰脸色一僵。
很快,邺城令和许褚各出现在街头一边。
“主公有令,此事由司空府直接处理,杨大人请回吧!”
杨沛见许褚亲自带人,拱了拱手,便退去。
“诸位,司空大人有请,请吧!”许褚骑在马上,面无表情的说道。
崔琰本准备让崔芣先回家,但是许褚马上说了:“崔大人,主公的意思是,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得去。”
“既如此,芣儿,你也跟着一起前去吧!”崔琰说道。
“等等,刚才哪几个人对公子出手了的,站出来?”许褚指着曹植说道。
崔家那几个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站出来。但是许褚却通过他们的眼神看出了他们个个有份。
“司空大人说了,你们几个就不用去了!”随即抽出随身宝剑,很快四颗鲜血淋漓的人头就落到了地上。
崔芣此时才意识到问题的可怕性,紧张的站到崔琰身旁。
而张谦也是第一次近距离见到人头落地,浓浓的血腥之气差点没让他吐出来。
很快,崔琰,崔芣,张谦,曹植,曹冲就被带到了司空府。
而此时的曹操,显然脸色极不好看。
“司空,此事皆是崔家之过,琰愿一力承当!”
“一力承当,你要怎么承当?”
“琰,愿辞去尚书令一职,以此向徐先生和子建公子赔罪!”
“怎么,我孩儿的性命,就只值一个尚书令?”曹操轻蔑一笑。
而这一笑,就让崔琰凉到了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