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艾,你们几个不是加入先生的亲卫军了吗,怎么也在田间?”石韬在田间发现当初几个选择从军的人,于是便询问道。
邓艾起身,略有磕碜的说道:“先生说,盛世将军,只要会打仗就行了;可是乱世之中,即便是将军,也必须能上马打仗,下马安民,就和文官也要懂得守城一样。”
石韬一听,果然还有道理,不愧是先生。
此时张谦并不在此处,否则他一定会因为某些事情脸红。某人为了把作秀做的更完美一些,于是给自己定下了目标。结果这年头的土地根本不是一般的硬,某人翻了两天土就没力气了,于是就把亲卫兵给安排上了,还美其名曰年轻人要多锻炼,自己则偷偷躲在私宅里吃桔子。
“好,你们好好干。记得不要光使蛮力,要学会比较每种土壤的不同,然后把每日的翻地进度报知于我,这些对将来安排耕作都大有帮助。”石韬吩咐道。
就在这时,两男子因为争吵被田间巡逻的兵士带了过来。
“东头那块地是我祖上传下来!”
“你胡说,那块地是当官的刚刚发给我家的。”
随后,左边男子拿出了凭证,正是一份地契,是他太爷爷辈从官府手中买下来的。而右边男子则拿出了石韬刚刚制定的新地契。
石韬看了众人一眼,有意考较众人如何处理此事。
众人对此议论纷纷,有说左边男子无理取闹,也有说新法不废旧法,既然左边男子能拿出凭证,那田地就应该物归其主。
事实上,这个问题并不难处理,最差的处理方式也是官府多付出几十亩地,现在人少地多,给右边男子重新划分一块地根本不是难事。
这时,石韬召邓艾上前。邓艾先是一礼,然后恭敬的说道:“此次官府分田的标准是男子二十亩,女子十五亩,分田的对象则是原先没有土地,或者土地数量达不到标准的百姓。”
“对于原先有归属的土地,官府承认原主的所有权,不过,其必须提供文字清楚的地契,还有历年的纳粮凭证。”
左边男子先是高兴,接着又是满脸忧愁。
“朝廷早有明文,土地荒芜长达五年以上者,所有权归官府所有。如果所有者属于朝廷官员,贼寇作乱之时逃离原属地的,还要承当弃地之责。”
左边男子紧张了起来,他爷爷那辈倒是个小吏,不知道算不算官员。
紧接着,又听见邓艾说道:“不过先生宽宏,免去了追责一事。如果要取回土地所有权,必须一次性补全历年税赋。”
左边男子掐指一算,“这我家以前是交的,就中间断了几年。”
邓艾说道:“按最长年限,最高税额计算。”
左边男子面如死灰。
“还有一事,我得提醒,此次授田只针对无地和土地不足的百姓。如果你先是隐瞒了原有的土地,然后又分了新田,那可是属于欺骗官府。如果你不知晓此事及时上报还可以免除责罚,否则,事后追究可是要有刑罚的。”
“去,查!”石韬很满意,邓艾对条例记得很清楚,而且,他口舌本不利索,此事说起这些却行云流水,可谓是下了大功夫。
“别,别,我要上报,我要上报!”左边男子大喊了起来。
石韬摆摆手,让人去查证。
虽然条例上写着刑罚,不过北方毕竟深受战乱之苦,比不得荆州益州,为了尽快收复人心,稳定局面,只要不是太过,惩罚多留在口头上。
“多谢大老爷,多谢这位小先生。”右边男子对石韬和邓艾连忙行礼。
“这本不干你事,好生劳作去吧!”石韬说道。
男子再度作揖感谢,只是面色还有些犹豫。
“可还有困难?”
右边男子面容苦涩的说道:“实不相瞒,我爹娘没熬过去年冬天,现在家里只有我和我娘子分得了三十五亩田,还有一子一女因为年纪太小,没有分予土地。这三十五亩地可能不够我一家子食用。不知道大老爷能否给小的找个生计,小的当牛做马都行。”
“这是我的过失!”石韬自责道,“此次分予你们的土地属于私田,你们只需要缴纳一成的赋税;如果在此之余,你们尚有余力,可以主动承包官田,官田不限制数量,按照土地的不同,需要缴纳三四成的税赋。”
男子一听,惊喜的说道:“这是真的?”原先,他们家就属于洛阳的屯田户,一家六口负责一百亩田,和官府五五分账,原本以为自家的田变少了,现在算来,不仅税少了,如果肯卖力,一年能多打下不少粮食,还能拿下一批去卖。
过几年造个新房子,说不定多出来的钱还能送儿子去学堂,读了书、识了字就能出人头地,这如何使男子不开心?
“当然,此时各县镇村应该都贴有条文,如果你不识字的话可以找识字的替你们读一读。”
“多谢大老爷,多谢大老爷!”男子连忙作揖,接着就离开了。
石韬接着说道:“刚才的事情发生足以证明我们的宣传还不到位,我知道大家初来洛阳,还有些水土不服,可是想想受苦的百姓,战死的将士,我们哪一项待遇不是最好的。我给大家一天的时间,必须背齐所有条例。然后我会给你们划分区域,你们必须一个村一个村的去把事关百姓利益的条例通知到位,解释清楚。”
“学生明白!”
事后,石韬又去找张谦,“子让,这洛阳附近的人口土地都远在我想象之上,我现在人手非常不足,恐怕再继续下去,我会辜负了子让的信任。”
石韬原本在梓潼附近,虽然总体的面积也不小,可是实际的耕地面积只不到洛阳的十分之一。
张谦也是急着挠脑袋,荆州的学子都快被诸葛亮和庞统薅光了,关中的自己还不够用。
张谦想了想,还是提笔写信给诸葛亮,让他给他哥哥诸葛瑾打个招呼,从江东骗,啊不对,聘一群学生过来。
张谦又想到,其实做许多事情,并不需要那么高深的学问,只要识字就够了。
扫盲班是不是可以搞起来了?
张谦原本在军中试行过一段时间,只可惜后来大战太频繁给中断了。
此时,张谦又把此事排上了日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