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真在听得夏侯充一番述说之后,并没有怀疑夏侯充的话,因为这些的确先前发生过,还有法正也一直在攻城,只不过雷声大,雨点小。
夏侯充的话语里只是把攻城 的由法正变成了张谦的主力。
“子丹,我父亲危在旦夕,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子允莫忧,张谦颇知兵法,洛阳城外是否是他的主力部队,这还很难说,万一他虚实变换,在前方设置了伏兵怎么办?”
夏侯充说他来时发现了一条小道,但曹真并没有走小道的打算,更没有虎豹骑飞驰洛阳的计划。
曹真依旧三军开道,主力在后,一副不急不缓的模样。
张谦军营中。
“这小子不会反过来把我们给卖了吧?”张飞急着走来走去,白白被叫了好久的“姐夫”,张飞感觉自己面子丢大了。
“翼德稍安勿躁,哪有鱼儿是钩一放下去就上钩的呢?”张谦淡定的说道。
“可是……可是那小子就不可靠!”张飞一想到夏侯充连他老子都卖,这样的人还有什么可以信赖的?
“翼德,要不我们也来打个赌?”
“赌就赌,子让要是输了,记的再给俺张飞一坛好酒。”
张谦翻了个白眼,这张飞是和酒杠上了,不过就他那死皮赖脸的模样,他去自己藏酒的地方搬,自己还真拦不住。
“那翼德要是输了,记得把酒还我。”
“不行,这个绝对不行!”张飞摆摆手,随即陪笑着说道:“子让藏了那么多酒,恐怕也喝不完,与其麻烦子让搬来送俺,还不如俺自己去拿,你说是不是?”
“那翼德准备输些什么?”
张飞挠了挠下颚,还真是难住他了。金银珠宝这些他向来不在意,除此之外,他也拿不出别的,就一个调皮捣蛋的儿子和两个女儿,谁要啊?
“这样,我把孟起输我的宝马送给子让怎么样?”
“翼德你这头脑不去做生意简直是埋没了,且不说你还没赢,这要是赢了,孟起看到马最后落到了我手里,还不得怀疑你我串通一气?不行不行。”张谦直摇头。
“那这样,子让要是赢了,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就是叫俺张飞牵马执缰,俺张飞也没一个不字。”
“真的?”
“当然是真的。”张飞拍拍胸脯,然后马上又说道:“不过,俺这战时已经戒酒了,你可不能提什么任何时候都不能喝酒这种惨无人道的要求。”
看张飞一脸惶恐的模样,张谦笑着点头。
得知曹真的反应之后,张谦勒令大军继续向后,同时让雷铜马岱继续进行骚扰。
沿途逢山滚石,遇道挖沟,不求斩将夺旗,总而言之,只要在敌军面前露个相,然后让其手忙脚乱一番即可。
就这样过了两日。
曹真面前,夏侯充恳求道:“子丹,对方显然是为了阻拦我等前进,我们要是再保持这个速度,我父亲可就没命了,到时候丢了洛阳,我一定要在魏王面前狠狠奏你一本。”
“子允好像很急?”曹真注视着夏侯充说道。
夏侯充有些心虚,但张谦已经提前把每一种情况如何应对都告诉他了。
夏侯充知道,当他写出那份劝降书之前,他就已经没有退路了。
即便不被父亲大义灭亲,以后也是做一个千人厌,万人嫌的小人物。
……
“夏侯充,其实你是一个很有天赋的人,只可惜没有人关注到你的才华,锥子不放入口袋,怎么能够露出锋芒呢?”
“现在,我给你机会,去向世人证明,你才是夏侯氏的子嗣中,最杰出的那一个。对了,我给了你足够的信任,你是不是也得给我一些保证?”
于是乎,夏侯充在张谦的指示下洋洋洒洒写了几千字辱骂曹操曹丕祖宗几代人的文书。
“放心,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对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对,对,在这里摁手印。”
“不要怀有罪过,你父亲立了一辈子功,到头来不过是个乡侯,只要你办成了此事,我保你一个县侯。以后,你还会是夏侯一族的庇护者,你希望你父亲活着吗?当然可以,以后你还可以当着你父亲的面,告诉他,你才是夏侯一族的有功之臣,你的兄弟姐妹都会感激,是你给了他们活路。”
张谦走的最妙的一步就是让夏侯充认了张飞当姐夫,虽然张飞看上去不好惹,但是夏侯充发现,张飞对身边的人也就那样。他在这边,还是有依靠的。
……
张谦亲手把夏侯充推下了深渊,然后又递出了一根绳子,爬还是不爬?
学韩信点兵的可能不多,但学韩信钻胯的可是不少。
夏侯充咬着牙,爬!
面对曹真的问询,夏侯充悲痛的说道:“岂能不急,我父兄俱在城中,子丹若是担心张谦前方设伏,便先予我五千人马,我先行沿小路赶往洛阳,为父亲拖延一时三刻。便是战死城下,也绝不让张谦伤我父亲一根汗毛。”
曹真见夏侯充一片深情,也颇为感动,虽然他和夏侯充的交情并不厚,但是同为曹操族人,岂能不物伤其类?
而且接连几天,对方出动的都是那些人,曹真也确定,张谦的主力很可能已经调到洛阳城附近了,自己面前的两支军队,确确实实只是为了骚扰他。
“子允,我便依你之言,予你五千人马,前方开路,我自带大军,随你之后。”
“多谢子丹!”夏侯充深呼一口气,如释重负。
夏侯充表现的很急,他让麾下五千人都脱下来重甲,然后沿小道轻装疾行,每人只带两日干粮。
夏侯充信誓旦旦的和曹真表示,只要到了洛阳城,甲胄,粮食应有尽有。
夏侯充这一加速,可把曹真给难住了,没得办法,他只好带着虎豹骑跟在夏侯充之后,随时接应,大军更是远远拖在了后面。
一座山头,张飞看着骑在马上的曹真,厚实的手掌拍在张谦的肩膀上:“子让,又被你给说中了。”
虽然输了打赌,但是张飞比谁都要高兴。
张飞又用千里镜看了看前面的夏侯充,向张谦吐槽道:“子让,你说这小子这么废,怎么给你办起事来,这么能耐呢?”
“以前废是因为他以前的敌人不信任他,现在能耐是因为现在他的敌人十分的信任他。”
刀面锋利的一边如果没对向敌人,那一定是对向了自己。
“翼德,这赌注,你还算不算话?”
!
张飞脸一黑,“俺张飞从来说话算话。”
正当张飞要撒泼求张谦提个简单些的要求时,
张谦已经开口:“翼德,我知你治兵严谨,不过此番夏侯充的事情应该给你提了醒,越是身边人,就越容易伤害到你。所以我得告诉你,体罚士卒可以,但一定是军令在前,刑罚在后,还有,若是一个士卒犯了大错,受了重罚,就不要留在身边,也不要留在重要的岗位,这个要求你可得记好了。”
(猛男落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