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朝时期,各诸侯如果有了矛盾,一般会让周天子来调停,如果我妄动刀兵,周天子很可能就会号召天下诸侯对其进行围攻。
后来,周天子的权势逐渐减弱,诸侯国就开始互殴了,不过一开始,双方的矛盾还不是很大,打得也比较保守,打之前还要互相下一封战书,大概就是互相让对方把自己的稀缺资源藏好喽。
到了战国,各国的人口多了,矛盾也更加激化,“兵不厌诈”成为主流,什么事先下战书,事后交换俘虏的潜规则也逐渐消散。
战国之后,战书就更少运用在战争之中了,除非是为了向对手示强,用来震慑对手。
比如袁绍讨伐曹操前发布了讨贼檄文,曹操在赤壁前邀孙权会猎东吴。
所以这个时期,战书,一般情况下是默认强者发给弱者。
夏侯惇安坐在洛阳城内的宝座上,曹操离世之后,老一辈纷纷退出舞台,夏侯惇虽然被拜为了大将军,不过却也没了以前的意气风发。
“王司徒,张谦下来战书,约我等孟津决战,依你之见,我们该如何应对?”
夏侯惇手中握着战书,脸上充满了阴霾,自此官渡打败了袁绍,他何曾受过如此挑衅?
“大将军,不知道那张谦带了几营兵马,麾下又有几员大将啊?”王朗摸了摸胡子,谨慎的问道。
人的名,树的影。
张谦的战绩摆在那里,不得不让夏侯惇和王朗十分重视。
“据我军探哨得知,张谦法正亲率大军一万五千余人沿河水一路东进,麾下有黄忠、庞德、马岱等人。”
“哈哈哈哈!”王朗抚须长笑,“大将军,那张谦莫不是把自己当成了孙武在世,韩信重生?区区一万余人,也敢来犯我洛阳。大将军若是信的过在下,只需给在下一万兵马,只要在下守住北面渡口,趁张谦渡河之计攻之,定叫张谦无功而返,甚至将其生擒活捉,献于大将军面前。”
夏侯惇一愣,看着王朗。
“怎么,莫非大将军不信在下的话?”
如今洛阳城有三万大军,然后周边的关隘都有上千驻军,加在一起,洛阳有五万大军。王朗自问临时要个一万人马并不算僭越。
夏侯惇想了想,把战书交给了王朗。
王朗一看,那上面居然点名要夏侯惇给王朗一支人马,然后张谦表示要和王朗公平一战。
就好像王朗刚才一番话是和张谦约好了似的。
“大将军,这真的只是巧合——”王朗尴尬了。
“放心,王司徒之忠心,本将军是绝对放心的。”夏侯惇淡定的说道,只可惜他瞎了一只眼,即便是再和蔼,脸上也总是带着一股子威严和怒气,“只不过洛阳对中原尤为重要,而且魏王正陈兵在外,所以你我此刻断然不能有一丝差错,万事还得小心为上。”
王朗点了点头,洛阳一旦丢了,河水以南再无天险可守,张谦刘备率大军一到,恐怕各地就都要开城投降了。
“大将军,依我看,张谦只带了一万余人,其目的不应该是占取洛阳,更像是别有预谋。”
“王司徒觉得张谦意图为何?”
“无非有三。”王朗自信的竖起三根手指。
“其一,佯攻洛阳,致使魏王不敢全力对宛城用兵;”
“其二,佯攻洛阳,暗地里与庞统夹击,谋取上党;”
“其三,出其不意,攻占邺城;”
从河水北岸经过河内郡就可以直达邺城,虽然邺城没有多大的军事意义,可是邺城是曹魏的大本营,政治意义十分的庞大。另外,邺城有许多外地将领的亲人,打下邺城,实际意义也非常的大。
“我倒觉得,张谦还有第四个意图。”听到王朗说完,夏侯惇脸上露出一丝狠辣。
“哦,敢请大将军指教。”王朗稍作思考,对着夏侯惇拱手说道。
“他是来找死的!”夏侯惇桀骜的说道,“我要用他的人头祭奠先王还有我妙才兄弟。”
“敢请大将军下令,我等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王朗激动起身。
“好,我想请王司徒领军五千前往孟津关,迎战张谦。”
“这……”王朗吓了一跳,就给五千人,他哪里敢动手。
“无妨!”王朗刚发出声,夏侯惇就伸出手拦住他接下来要说的话,然后说道,“王司徒只管领兵前去,此战只需败,不需胜。我会亲自带兵驻守邙山之上,只等张谦孤军深入,我便引大军杀到山下,将其一举击溃。”
“大将军真乃妙计也!”王朗对其竖起了大拇指。
“此战之胜负还要看王司徒能否使张谦相信了?”夏侯惇哈哈大笑。
“大将军尽管放心,我一个糟老头子,这打败仗不是很正常吗?”王朗跟着笑道。
“好,此战若能得胜,我一定向魏王表奏,王司徒为头功。”
“多谢大将军,区区功劳何足挂齿,不过都是为大魏效力罢了!”
“哈哈哈哈!”
两人仰天大笑,甚是猖狂。
……
张谦此行已经行军经过弘农。
“庞德将军。”
“末将在。”
“我令你带领本部全部人马,另加两千新招兵勇,累计五千人沿谷水东进,陈兵函谷关。”
【函谷关有三座,秦关位于河南省灵宝市北;汉关东移至洛阳新安县;魏关遗址距秦关北5公里处。这里是指汉关。】
“末将领命。”
“记住,此战在缓不在急,本侯不要你即刻拿下函谷关,只要能够吸引敌军部分兵力,此战就算成功。若能拿下函谷关,无本侯正式手令,亦不得东进。”
“末将遵命。”
与庞德分兵后,张谦继续沿河水东进。
半日后。
“报,夏侯惇已经派出大军前往孟津关,其主帅正是司徒王朗。王朗放出话来,说这次一定要生擒将军。”
“再探!”张谦骑在马上,对着探哨说道。
片刻后。
“子让,你与那司徒王朗可是有什么过节?”法正总感觉张谦怪怪的,好像还有一种莫名的兴奋。
张谦咳嗽了一声,疑问道:“有……有吗?”
“那莫不就是子让已经想到了破敌之策,否则脸上怎么总会露出不经意的笑容呢?”
难道自己表现的有这么明显?
不行,张谦觉得自己得收敛一点,没有那种欲扬先抑,自己怕是爆发不出老诸葛的气势啊!
“孝直兄说笑了,我只是在想,王朗已经位居三公,而且一把年纪了,却还亲赴沙场。与之相比,有的人不过立了点微末之功,加上得到了主公的垂青信任,就躺在过去的功劳薄上消极懈怠,实在是让人痛心。”
法正一愣,这说的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