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范离开不久,诸葛瑾又来到了诸葛亮面前。
楼船内,诸葛瑾面露愁容。
“子瑜不必言说,我料想子瑜一家定已经被孙权关入牢狱之中。”诸葛亮淡定的说道。
关羽一听,愤怒的红脸上瞳孔一缩,“碧眼小儿,打不过就拿自家人的妇孺,算什么英雄好汉?”
“孔明,你不必替我为难,吴侯还不至于昏庸到伤害他们,他这么做的目的只是为了让我来求情多个理由罢了。我来也只是说一下吴侯的述求,接下来孔明该如何做还是如何做。”
诸葛亮点了点头,“子瑜,请讲!”
“吴侯说,他愿意交还荆南所占领的地盘,包括苍梧郡在内。另外,原本属于江东的江夏也一并归还。江东愿与荆州重归于好,并遵循刘皇叔的号令同心对付曹丕,如果可以的话,江东也可以赔偿一些钱粮,只要孔明开口,吴侯绝不还价。”
“子瑜觉得孙权的话里有几分是真呢?恐怕我军一旦撤退,孙权便要与曹丕联盟,指责我荆州侵扰江东领土了,而且对于先前侵扰荆南的事情,也会概不承认。”诸葛亮认真的说道。
诸葛瑾并非不智之人,只不过他比诸葛亮要懂得藏拙许多。
“孔明说的十分有道理,那不知道刘皇叔那边怎样才会饶过江东呢?肯请孔明告知,我也好回去回复吴侯。”
“实不相瞒,我此番与云长携手,便是存了毕其功于一役的想法的。不过既然子瑜这么说,我也不妨松个口,我给孙权两个选择。第一个,亲到襄阳于我主面前请罪;第二个,不用去荆州,只要他昭告整个江东,表明一切因果都是因为他先行进攻荆南而引起,另外,再赔偿荆州三十万百姓,我便说服我主放下伐吴之念。”
“这——”诸葛瑾面露苦涩,因为诸葛亮提的这两个条件都很苛刻。
“子瑜,这不是个人恩怨,一方赔礼道歉便可和和气气,实不相瞒,我倒是希望孙权两个都不要答应。否则,我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劝说我主。”
“我知道了!”诸葛瑾起身说道。
“对了,兄长,若是孙权选择第二个,兄长一家不妨也随那三十万百姓来荆州吧!”
“此事容后再说。”诸葛瑾拱了拱手,随即下了船。
诸葛瑾走远后,关羽才问道:“军师,我们真要接受孙权的赔礼道歉吗?”
诸葛亮摇了摇头。
“关将军,明日抵达建业便立即攻城吧!”
关羽很是疑惑,为什么这诸葛亮一副比他还急的模样。
“关将军,你应该知道,但凡孙权不是个愚蠢之人,就不会觉得能靠言语说服我们离开,可是他为什么还屡屡派出使者前来议和,甚至是请降呢?”
关羽面色凝重, 因为诸葛亮说的十分有道理,正常人也应该知道,起码抵抗一阵后才有商量议和的可能。
“请教军师,孙权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士气。”诸葛亮回答道,“此番我们能够顺利进入江东,是因为周瑜离开后,江东的权力交接出现了空档;而且因为周瑜的原因,孙权也与诸多世家闹出了矛盾,他们很难拧成一股准绳。可若是孙权屡屡派出使者都被我们所拒绝,那江东官员就会觉得我们咄咄逼人,在孙权的言语暗示之下,他们就会形成一支哀兵。所以我才在言语中,故意给了孙权和谈的可能性,但又十分的苛刻。最后的结果就是不是我们不给江东机会,而是孙权舍不下面子。”
“军师,我只知道围城必阙可以用在战场上,没想到也可以用在心理上,在下受教了。”关羽恍然大悟
“不敢。明日攻城之时,关将军务必小心谨慎。建业乃是新城,被孙权建设的天衣无缝,攻破建业恐非易事。”
“无妨,此番顺江而下,运兵船上装有大量的攻城器械,正好让我一试建业城的强度。”
诸葛亮点了点头,“我会坐镇主舰,谨防北面的军队趁机突袭,关将军可全力攻城。”
“那一切便拜托军师了。”
……
建业原为吴伯周章的封地。吴王夫差之时成为冶铸重镇,后吴国被越国所灭,范蠡在此处建立了第一座城池——越城。
后越国被楚国所灭,楚国设江东郡。
楚威王时,熊商欲借长江天堑为屏障以图谋天下,于此建城,置金陵邑。
秦始皇灭楚国后,改金陵邑为秣陵县。
诸葛亮在赤壁之战前夕出使江东,则称此地“钟山龙盘,石头虎踞,此乃帝王之宅也。”
之后不久,孙权综合各方考虑,于此建立建业城,寓意“建立帝王之大业”。
诸葛瑾面见诸葛亮后的翌日一早,这座建业城便迎来了第一次打击。
关羽亲率一万五千大军兵临城下,投石机一番轰炸,算是揭开了关羽攻打建业之战的序幕。
孙权正于宫殿内与群臣商议如何拖延时间,就把这呐喊声给重重包围。
随后,守城士卒马上来报,说关羽已经兵临城下。
孙权看向诸葛瑾,“你不是说诸葛亮有意和谈吗?”
“这——”诸葛瑾面露难色,他也没说过和谈之前不攻城啊?
“声音怎么停了?”孙权与众臣跑出宫殿外,却听到攻城的声音很快就消停了下去。
很快,孙权便得知了结果。
传令兵来报:
“关羽说,先前的攻击只是试探,如果主公不出城谢罪,那半个时辰后,他就会全力攻城。”
“还有,关羽命人往城内射出弓箭,说为了避免伤及无辜,请城内百姓躲到西面和南面,他这次攻城只会攻打北门和东门,他还说,如果吴侯不想伤及无辜,就出城堂堂正正与之决战。”
“放他关羽的狗臭屁,主公,您可千万不能上当啊!他这是要用城内百姓要挟你出城呢!”臣子中有人建议道。
孙权眉头一皱,他又不傻,当然不会出城,关羽这是在用阳谋,目的是为了向城内百姓示好,也是为了陷他于不义。
“主公,我看关羽很可能是在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虽然他明面上说的是北门和东门,但是诸葛亮诡计多端,西面和南面也得小心提防啊。”
孙权点了点头,这才像是合理的建议。
……
江船上,诸葛亮拿着望远镜看着远处的攻城部队,不由得抚摸起了胡子。
突然间,他的镜头转向了钟山,突然恍然大悟道。
“总是觉得子让在潼关做的诗有些不对,莫不是原句是——钟山风雨起苍黄,百万雄师过大江?”
……
(诸葛亮,字孔明,职业:考未来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