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张谦的建议,法正吓出了一身冷汗。
“这……蜀中安稳不易,若按子让所言,蜀中恐无宁日了。”
“孝直兄可听过‘温水煮蛤蟆’?”张谦浅浅一笑。
法正摇了摇头。
“锅置沸水,放蛤蟆于其上,蛤蟆跃而逃之;锅放冷水,缓慢烧开,蛤蟆初不感其热,复欲逃,体软无力矣!”
“如今的益州就像是一锅温水,刘璋只知道扇风来给水降温,却不知道如何抽去底下的柴火,如此下去,益州终究会像蛤蟆一般疲软无力。唯有釜底抽薪,当机立断,益州才能凤凰涅盘,焕然一新。”
法正踌躇不定,对于张谦提出的挑起张鲁刘璋血战表示担心。
“子让,我且问你,刘皇叔当真能战胜曹贼,而且是速战,速胜?”
“当然,孝直兄,不出今年年底,曹操的败报就会从荆州传进益州,届时,天下人皆知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汉室终是复兴有望。”
“既然如此,子让,我会在州牧面前谏言多年来张鲁犯境的种种举动,只是州牧信任黄权王累等人,恐怕不会轻易出兵。”
“那我们从张鲁那边动手如何?刘益州不敢妄动刀兵,可是张鲁却与刘益州有杀母杀弟之仇,若是张鲁感到危险,势必会拼死一搏。”
法正一拍脑袋,恍然大悟的说道:“我倒是忘了, 子让既然上门,心中定然早有谋划,还请子让告知!”
“还请孝直兄为我参谋一二。”张谦拜首道,“想让张鲁出兵,无非就是两点,一是让他感到威胁,二是激起他的仇恨。孝直兄先前谏言刘益州出兵乃是其一,其二,张鲁根本在于五斗米教,那我们就让人宣传张鲁并非天师传人,而是邪秽伪道。至于如何挑起张鲁的仇恨之心……”
“张鲁母亲与先州牧相识,可从此处下手,着人歪曲事实,子让刚不是说要让人觉得张鲁不是天师传人吗?那我们就造谣张鲁其实是刘焉的儿子!”法正阴沉着脸说道。
张谦摸摸下巴,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不过,正合他的心意。
“此事虽假,可百姓多有愚者,士人之中又有多有好事之人,张鲁身为人子,若连亲生父亲都被污蔑,岂能不恨意缠身。”法正补充道。
“孝直兄此言有理,只是此消息还得传到汉中之地去。”
“说来也简单,子让不是刚刚给了我玉皂制取之法吗,便以行商为名,派遣间者进入汉中。”
“孝直兄,高!”张谦竖起了大拇指。
“子让见笑了,愚兄不过是略尽绵力。愚兄倒还有一点建议,张鲁手下之人多贪鄙成性,可以钱财诱其谏言张鲁出兵!”
“大善!”
屋檐之下,两个心怀叵测之人开始窃窃私语,偶尔有奸笑传出……
……
屋外,关平靠在石狮子上无聊的望着天空。
他在想,为什么张先生为什么最近老是问他,自己是不是父亲亲生的?还问自己,有没有可能,他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哥哥?
天地良心,自己当然是父亲亲生的。
还有同父异母的哥哥?
这怎么可能?
自己只有同父异母的弟弟和妹妹。
但是看先生信誓旦旦的样子,难道父亲……
关平觉得有必要回去好好问问父亲。
再一回头,鲍大和鲍二蹲在地上无聊画着圈圈叉叉,据说还是先生教他们玩的,关平不感兴趣……
“喂,你们两个,平日里不都是你们三弟跟着先生左右吗?怎么今天换成你们了?”关平问道。
大郎和二郎一囧。
“三……三弟她身体不舒服,所以让我们跟着少将军你。”大郎和二郎自小跟着父亲学过一些武艺,不过那日关平打败了他们父亲,最近二人又跟着关平学了些发力技巧,所以一直称呼关平为“少将军”,很是尊重。
事实上,鲍三娘今日之所以不出门,是因为张谦送了她一块肥皂。
前两日张谦在做样品的时候,鲍三娘在一旁观看,言语还吐槽张谦浪费粮食。
然后,张谦完成之后便把一块很香的肥皂送给了鲍三娘。
三娘脸一红,吐槽道,她一个男孩子,佩戴这么香的东西干嘛?
张谦告诉他,这不是佩戴用的,而是用来洗澡的。你要是自己用不上,以后遇到喜欢的女孩子再送给她就是了。
鲍三娘嘴上说着,那就等两位哥哥以后娶了嫂子给她们用,但是一回头,就忍不住自己用了起来。
结果洗完澡出门,就被两个哥哥注目,问她身上为什么这么香?
鲍三娘这才觉得不对劲,于是一整天都躲在房间不敢出门了,千万不能让人知道自己用了女孩子才用的东西。
其实鲍三娘不知道,真正的高门,反而是男性熏香用的多一些,比如荀彧,就很喜欢用熏香,人们常说,荀令君坐过的地方,香气一天不散。曹操为了抵制这种风气,还命令家人子弟都不得佩戴香袋。
听到两兄弟这么说,关平暗咄一句“女孩子真是麻烦”,这时,就看到张谦自信从容的从院子里走了出来。
“先生,可是为大伯求得援兵了?”关平刘封等人一直认为张谦的目的就是求援,所以前几日见张谦三番五次走动成都官员而无结果,内心很是焦急。
“淡定,坦之。”张谦对着关平微微一笑,“你以后可是要成为领兵大将的,所以你要记住,为将者,必须做到泰山压顶而面不改色。”
“多谢先生教诲!”关平抱拳,随即小声说道,“其实我是不担心,主要是刘封比较担心大伯的安危,可是他不好意思来问,于是就拜托我问问先生……”
关平说道一半,就被张谦伸手拦住了。
张谦:我知道你有一个朋友……
“坦之,我就告诉你一句话,天助自助者!如果刘封问起,你就把这句话告诉他,然后让他好好琢磨去。”
天助自助者?
关平一时有些捉摸不透。
随后,张谦大步离去。
而此时,鲍大和鲍二连忙跟了上来问了一句话。
“先生,我们想问问,那玉皂使用之后,香气多久才会散去啊?”
听到二郎这么问,张谦终于明白,鲍老三为啥今天不跟着了!
真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