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京城已经宵禁,除了打更人和巡逻的兵士,京城的大街小巷中再不见一个人影。
柳絮驾驭着空间,很快就来到了陈府之中。
想着严氏所说的那个疯婆子在西园,柳絮便直接往陈府的西边潜了过去。
因为不知道西园具体是哪个院子,柳絮便干脆一路找过去。
很快,柳絮便看到有一座院子里闪着微弱的烛光,看到那烛光,柳絮微微一挑眉,便驾驭着空间直接越过了院墙。
这座院子也许是因为没有怎么打扫过的缘故,整个院子显得很是有些破败,院子里杂生的枯草,枯萎的花枝,在这夜里看过去,很是显得萧条。
闪着烛光的是院子里的一座偏厢。
柳絮看到偏厢的房门紧闭,只有屋里隐隐的传来一些特意压低的说话声,便干脆直接跃上了屋顶,故技重施收走了两片瓦片,然后,便很清晰的看到了屋里的场景。
屋子里的摆设很简陋,只有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桌子上燃着一根光线昏暗的蜡烛,而这屋子里此时有两男一女,那个女人看着年纪不小了,被绑在桌脚处,闭着眼睛没有动静,柳絮细细看过去,那个女人的左脸上,正有一道不小的疤痕。
所以,这个女人就是白日的时候,撞倒朱五姑娘的那个婆子?
柳絮看了看那个婆子,便将目光投向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说话的两个男子。
其中一个男子正是陈礼川,而另一个年纪大些的,柳絮猜测应该就是陈礼川的父亲,如今陈家的当家人陈望修了。
就听到陈礼川皱眉道:“爹,这个女人到底还留着做什么?我就不明白了,你干嘛把这个女人关在这个院子里这么多年,既不杀也不放,还下令不许家里人来这个院子。”
“她还有用处。”陈望修沉声说道。
“有什么用处,都疯了,一个疯子说的话,也不知道哪句真哪句假。”陈礼川觉得无法理解:“我看闯祸倒是有用的很,今天还将朱家的那个朱五姑娘给撞了,要不是及时顶了一个人给朱家赔了罪,回头不定要惹出什么样的乱子来呢。”
“今天是意外。”陈礼川皱眉道:“我倒是奇怪,平日里这院子都关得好好的,这院子也没有人进来,怎么这个婆子就偏偏跑了出去,最关键大的是,谁帮她解的绳子?”
这是让陈望修极其恼火的地方,这个婆子明明关在这个院子里好好的,偏偏今日就挣脱了绳子跑了出去,还撞了人,这万一若是被人察觉到什么,只怕就要有麻烦的。
“今天的事情我会查的。”陈礼川便点头道:“爹爹放心,以后这种事情绝对不会再发生了。”
“嗯,那就好,还好今日的事情,倒是给搪塞过去了,但这种事情,一次可以搪塞,二次三次可就不好遮掩了。”
毕竟一个府里,哪里来那么多左脸上有伤疤的婆子,尤其他们陈家还是当今皇后娘娘的娘家,更该注重这些明面上的功夫才对。
“是。”陈礼川点头应是,想了想,还是说道:“爹,这个婆子到底是什么身份,值得您把她藏在这府中这许多年,我可不信,她只是个普通的得了疯病的婆子,还什么她给咱们家做了多大的贡献,疯了也要给她养老之类的,爹,我可不是三岁的小孩子,别说我,就是府里其他人也是不信的,就是姑姑也问了我好几次呢,问换个婆子到底是什么来历。”
“你姑姑问过你?”听到陈礼川这么说,陈望修忙问道。
“可不是,问过几次呢。”
陈望修眯了眯眼睛没有说话,陈礼川便问道:“爹,这个女人到底是谁啊?你总得给我交个底儿吧,不能让我一直这么迷糊着。”
“这个女人,是你姑姑宫里的一个洒扫婢女。”陈望修沉默了半晌,便对陈礼川说道。
“什么!”陈礼川闻言顿时睁大了眼睛,他吃惊的看了看那个昏迷的婆子一眼,压低声音问道:“爹,这是真的?”
不仅陈礼川吃惊,就是躲在空间里的柳絮也大吃一惊,她更加集中精神听着屋内父子俩的对话。
柳絮知道,今天怕是能听到什么积年的秘密了。
就见陈望修点头道:“爹既然说出来了,还能骗你不成?”
“既然是姑姑宫里的洒扫婢女,姑姑竟然不知道?”陈礼川说到这里,突然就有些恍然大悟:“爹,你在防着姑姑,对不对?”
“没错。”陈望修也没瞒着陈礼川:“爹确实在防着你姑姑,礼川啊,咱们终究是外戚,当年的事情我也与你说过一些的,咱们陈家帮着你姑姑除了对手,这些可都是瞒着当今圣上的,甚至还让当今圣上相信,当年林家真的投敌卖国,做出了背叛的事情来,否则,以当年圣上那般喜爱林贵妃的程度,又怎么会眼睁睁看着林家覆灭?”
“可这世上哪里有不透风的墙,万一有朝一日圣上知道了当年的事情真相,你觉得谁是那个替罪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