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也是,那男子既然敢让颜求穆将曼陀带走,自然也是不怕什么的,不然是曼陀并不能接触到那些重要的机密,不然就是那男子对曼陀有足够的信任,知道曼陀绝对不会说。
所以颜求穆只好用这种方式,让人跟在曼陀的身后,说不定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当然,很显然,颜求穆手下的人还是无功而返的,所以到目前为止,除了知道曼陀的名字,其他什么信息颜求穆都不知道,难得遇到这样神秘的人,让颜求穆也起了兴趣。
想想也是,竟然连颜求穆派出去的人都没能查到什么有用的信息,那几个人就像是一个个谜团,让人摸不着头绪。颜求穆正在因此犯愁呢,正好收到了于莫的书信。
信中不仅有对这几人的描述,更重要的还有这几人的姓名,那个男子身后的大汉名叫敖洛,而坐着轮椅的男子名叫敖思梵,他们两人和曼陀一起,几人都是从西域来的。
敖思梵……颜求穆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但他幼年并未在燕城中长大,许多人他也只是有所耳闻,实际上根本不认识,所以即使敖思梵曾经到过燕城,颜求穆也是不会认识的。
不过现在有了名字和来源地,要找起来也就更容易了。颜求穆将那封书信折起来,拿出了火折子将那封书信就这么烧毁了,而后将肆竹叫了进来,仔细地吩咐下去让他带人继续搜查。
现在有了找寻的方向了,颜求穆的心里也终于有了底。于莫并不知道颜求穆已经在找那几人了,颜求穆现在也不打算说,而是简单写了一封回信,让肆竹再送回去。
在回信中颜求穆也只说了这件事很麻烦,但他会愿意一试,其他都没有说,还是与之前楚双霜的相处一样的,能多挣一个于莫的人情,颜求穆自然是不会不要的。
这边,颜求穆与楚双霜等人都在千方百计地打探出那个坐轮椅的男子的真实身份,而在另一边,敖思梵也没有闲着,他正在一张一张地看着面前的书信,一脸认真。
始终跟在敖思梵身边的敖洛也不说话,而是安静地守在敖思梵的身边,只要敖思梵不说话,那敖洛就能一直一动不动地站着,这是他从小受到的训练,早就已经习惯了。
而在安静的房间里,还有一间不起眼的暖阁,只听到暖阁后头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之后一名脸色苍白的女子从暖阁中出来,径直走到了敖思梵的面前跪下行了礼。
“主子。”那脸色苍白的女子正是刚从颜求穆那里出来了的曼陀,她回到了敖思梵这里后便因为伤势过重昏迷了过去,现在才刚刚恢复意识,便马上来给敖思梵请安了。
虽然在颜求穆那儿并没有给曼陀用刑,但他也根本没有找人来给曼陀治伤,在颜求穆的心里分的很清楚,对于曼陀来说,她既不是自己人,也不是什么有用的人,自然不会救她了。
曼陀身上的伤一直拖下去一定会留下病根的,但也还好,颜求穆并没有扣下曼陀太长的时间,现在给曼陀治伤还是来得及的,只是会比平时花费更多的时间,曼陀也要多受些苦了。
看到曼陀出来了,敖思梵也没有任何反应,还在认真地看着面前的书信,而敖洛就更没有什么反应了,他只是撇了眼前的曼陀一眼,便收回了视线,就当曼陀不存在似的。
而曼陀现在也终于清醒了,她很清楚自己那日在翟府做的事情,就算现在被敖思梵杀了那也是死不足惜的,所以现在敖思梵不理会自己,曼陀也不敢再说什么,只是老实地跪在地上。
曼陀就这么跪了一会,安静了一会之后敖思梵好像才注意到地上还跪着一个人似的,头也不抬地说了一句:“这屋里闷的很,想跪出去跪,莫要在我眼前碍事。”
听到敖思梵终于肯理自己了,曼陀也终于又有了精神,她再次向敖思梵请罪道:“属下昏了头,险些坏了主子的大事,请主子责罚。”
听到了曼陀的话,敖思梵终于有了反应,他将手里的书信放下,看着曼陀的眼神里带着不善,他这些日子为了躲开颜求穆的人,行事都尽量低调,连原本买的宅子也不敢去住了。
现在只能缩在这个小宅子里,平日连要采买什么东西也不敢让敖洛出去了,将曼陀悄悄带来已是不易,本来敖思梵的性子就是面甜心苦的,这些天敖思梵就更是烦躁了。
而敖思梵的这些烦躁,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曼陀那天发了疯似的行事,才让颜求穆如此忌惮,还差点就将他原本的计划都打乱了,现在敖思梵连楚双霜也不敢再找了,心里很是憋闷。
“你也知道你那日昏了头?”敖思梵的声音阴恻恻的,让曼陀的身体忍不住抖了一抖。
从颜求穆那里出来的时候曼陀还是心如死灰的,但是当她在敖思梵的暖阁里醒来的时候,曼陀还是再次重燃了希望,因为她知道她现在能在这里,还是经过了敖思梵的允许的。
自己干了抵命都不足惜的糊涂事,但是敖思梵还是救了自己,这让曼陀觉得自己在敖思梵的心里还是有些特别的,所以不管敖思梵现在要如何责罚她,曼陀都心甘情愿。
看到曼陀一脸平和地接受的样子,敖思梵的火气确实也消了一些,他再次拿起了面前的书信,一边看一边对曼陀问道:“你在那儿看到了什么?”
竟然没有责罚自己?敖思梵的态度更是给了曼陀希望,她以为敖思梵只是面上冷漠,实际上还是将她的付出都看在了眼里的,曼陀的眼里重燃起了亮光,她认真地回答着敖思梵的问题。
而曼陀不知道的是,敖思梵没有责罚她的原因并不是她理解的那样,只是敖思梵这些日子实在是被盯梢的人弄烦了,也不想因为责罚曼陀到时又引人耳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