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不相瞒，今日我过来，是有一事想求妹妹帮忙。”老夫人看闲聊的差不多了，终于主动提到了正事。
“老姐姐这话说的，我们姐妹之间还用得到求这个字？”戚老夫人佯装生气地瞪了一眼。
“霜霜，带着妹妹下去用些糕点吧。”戚老夫人自觉地想将两个孩子支开。
戚玬灵一听，高兴地自己爬下了椅子，朝楚双霜走去，楚双霜自然也是不会说什么的，她正想牵住戚玬灵的手，却听到了老夫人说话。
“霜霜还是留下，我今日带她来也是有些用意的。”老夫人委婉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戚老夫人这些年与老夫人之间姐妹的默契还在，她也明白了楚双霜今日过来肯定是有些什么，当下改变了主意，对丫鬟说：“带小姐下去午睡。”
“我不，祖母，我要和姐姐一起吃点心。”戚玬灵像一只泥鳅似的，在丫鬟的手下扭动着，死活不肯松了楚双霜的手。
“幺幺乖，等会我就去找你。”楚双霜弯下腰轻声哄戚玬灵。
面对这么一个可爱的小姑娘，楚双霜的耐心也多了不少。
两位老夫人也都停下了话头，看着楚双霜与戚玬灵的对话，脸上露出了慈爱的笑容。
“等会是什么时候？”戚玬灵果然是个小大人，也没有那么好糊弄。
“嗯……那你躺在床上数数吧，数到一百，我就去找你了。”楚双霜略微思索了一下说。
“好！姐姐可不能反悔！”戚玬灵清脆地应下了，总算是一步三回头地跟着丫鬟走了。
其实以戚玬灵这个年纪，恐怕连一百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吧，孩子总归还是孩子，楚双霜的心里想。
送走了戚玬灵后，楚双霜又坐回了椅子上。
“霜霜别介意，幺幺自小便在府中拘着，也没有什么玩伴，见到你就想缠着你了。”戚老夫人虽然说着致歉的话，但语气中是对戚玬灵满满的宠爱和心疼。
“义祖母客气了，我也很喜欢幺幺妹妹。”楚双霜笑着说。
楚双霜觉得有些奇怪，她进了这戚府那么久了，感觉整个府中安静的很，甚至有些凄凉，不知这戚府中的男丁都去哪里了。
“好孩子。”戚老夫人看着楚双霜的眼神里也充满了疼爱。
吩咐下人去准备茶水和糕点后，整个花厅里也只剩下了她们三人，终于可以说正事了。
“姐姐今天来是与那剿匪之事有关吧？”戚老夫人也是个通透的人，还没听就知道老夫人要说什么了。
毕竟那日楚越贤走了之后，靖远侯府接了圣旨的事就传开了，戚老夫人就算是再与世隔绝，也能听到一些风声。
“还是妹妹懂我。我家贤儿去了城外剿匪，但、但那差事……”老夫人的表情很担心。
果然是因为楚越贤，只是不知这看起来不问世事的戚老夫人能帮上什么忙呢？楚双霜安静地坐在一旁观察着。
“姐姐莫着急，有什么尽管说便是。”戚老夫人温声安慰老夫人，楚双霜也走到了老夫人身边帮她顺气。
老夫人缓过了这口气后，将楚文贺昨日告诉自己的事都说了出来，并没有避讳楚双霜。
但老夫人刻意隐去了楚文贺明明知情却不提醒楚文仲的事，她还是不希望两房之间有隔阂。
越听楚双霜越心惊，她曾经有怀疑过二房在朝中有什么靠山，但她没有想过二房背后的靠山竟然是颜求晟！
所以前世崔氏怂恿自己嫁给颜求晟为妾，也是能找到原因的了。
楚双霜心中的仇恨越烧越旺，甚至连手都开始发抖，身子也站不稳了。
不过还好，两位老夫人在认真地谈话，并没有人注意到楚双霜的不对劲。
楚双霜也默默地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双手紧紧地握成拳，让自己冷静下来。
“若是如此，那贤儿在外头岂不是很危险？”戚老夫人也担心地皱起了眉头。
“是啊，妹妹许久不与外人接触了，外头这风向瞬息万变的，谁也保不准明日会如何。”老夫人叹了一口气，指了指楚双霜，“三丫头跟着一位先生学了一段时间，知道的多些。”
按理说，这个时候楚双霜就该接过话茬了，这也是她一个很好的表现机会。
但楚双霜此时早就深陷在痛苦的回忆之中了，根本没有注意到两位老夫人看向自己的视线。
“丫头。”老夫人伸手轻轻拍了一下楚双霜的手背，却惊讶地发现楚双霜的手是冰凉的，奇怪地又看了她一眼。
“啊，是，祖母。”楚双霜猛地回了神，勉强地控制着自己的表情。
“这些日子外头有些什么消息，说来听听吧。”老夫人又重复了一遍。
“是。”楚双霜稳定了心神，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哥哥前些日子受了重伤，我看过哥哥的伤口，招招致命，肯定不是一般的流寇……”
不过楚双霜说的这些事情有些是从颜求穆那儿听来的，因此也特意隐去了他的存在。
听完了楚双霜的话，戚老夫人的表情更加严峻了，她沉默了一会并没有开口。
“妹妹，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若不是贤儿如今在外头生死未卜，我今日也绝不会来找你的。”老夫人说的很诚恳，如果戚老夫人要拒绝她，她也能理解。
她也知道今日这样是为难戚老夫人了，但为了楚越贤，老夫人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听老夫人这么说，楚双霜对于戚老夫人的经历更加好奇了，住在闹市，却门可罗雀，这其中肯定有些隐情。
“老姐姐别说这些见外的话。”戚老夫人对老夫人的态度还是很好的，她犹豫了之后还是妥协了，“既然是贤儿，那便也是我的孩子，我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姐姐回去等着吧，这两日便会有消息递进去的。”戚老夫人的笑容有些疲惫，似乎也是做了一个很大的决定。
这都是她欠下的情，也该到了还的时候了。戚老夫人在心中想。
老夫人的眼睛瞬间亮了，感激地走到了戚老夫人身边握住了她的手，楚双霜也上前扶住了老夫人，近距离地悄悄观察了一下戚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