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月一跺脚。“我当然……”话是这么说,可初月的目光落在无殇脸上,双脚就跟被钉子钉住了一样,挪动不了。她甚至都不敢有别的动作,比如去唤醒大赤焰麟蟒或者弄醒队友。她不敢,她怕自己稍有异动,浮生就会杀了她的爱人。
“问天宗号称名门正派,没想到竟是这般卑鄙无耻的行径!”初月恼怒却无助,只能骂人。
浮生此时已不是黑袍人装扮,虽没穿问天宗弟子服,但他的脸就是招牌。
问天宗首座弟子,名气大了去了,初月自然识得。
浮生铁青着脸。此事于他而言,的确是在给宗门抹黑了。
“三息已过!”浮生长剑慢慢刺下,刺破了无殇眉心。
初月一下就崩溃了,扔掉了长剑,扑通跪了下去。
“不!不要!我答应你!我答应你。呜呜呜……”
初月哭得凄惨,动作却很麻利,立即咬破了手指,将血滴在锁奴符上。
王静竺:我去!敢情你刚才放那些狠话都是在做戏?
初月抽抽搭搭地将锁了她神魂的锁奴符用灵力托着,传递给王静竺。
王静竺接过来,就要收起来,就听浮生说:“马上炼化!元婴修士神魂强大,若不立即炼化,极有可能被她挣脱。”
原来锁奴符也有炼化一说。
王静竺把锁奴符仔细看了又看,还是没搞懂该如何炼化。此时却不是不懂装懂的时候。“浮生师兄,该怎么炼化锁奴符?”
浮生在内心里骂了一句“不学无术的蠢货”:“从锁奴符中抽取她的神魂,扯入你的识海。”
王静竺赶紧照做。
“啊——”初月双手抱头,发出凄厉的惨嚎。
王静竺惊奇地发现她明明是从锁奴符中抽取出神魂,却好像抽在初月身上一样。若是她愿意,能一口气将初月的神魂全部抽干。
一小团初月神魂被奇怪的符文包裹着,烙在了王静竺识海里。
王静竺能清晰地感应到初月的心绪,嗯,此时此刻,初月正在咒骂。
无需向谁请教,王静竺已经完全领会了锁奴符的真正用途。她心念微动,初月就抱着头痛得满地打滚。
初月也知道是何缘由,立即用神魂向王静竺求饶:主人,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王静竺冷哼一声,收了神念。
初月头不痛了,跪伏在地上,一动不敢动,心如死灰。
浮生冷冷地看着,慢慢地收起了剑,一道灵光落在无殇头上。
无殇一睁开眼,就立即腾空而起,斜斜地飞出去十几米远才停下来,要拔剑,才发现他的剑、他的储物装备,全都不见了。
“初月!”无殇看都没看昏倒的桑枝等人,盯着初月,就大声呼唤。
“初月为了救你,已经自愿做了我的奴隶。”王静竺将一张锁奴符给无殇抛过去。“若你不想初月受苦,就和她一样,成为我的奴隶吧。”
无殇没接锁奴符,任由它飘落在地。“王静竺,你等着,总有一天我要杀了你,为初月报仇。”话没说完,人就匆匆转身飞走了。
王静竺摇头叹息。“啧啧啧,初月,你看见了。这就是你拼死要守护的男人。他根本就不爱你。”
初月看着无殇的背影,放声大哭。
无殇听到了初月的哭声,却没有半丝停顿,只是大声地吼了一句。“初月别哭,我会为你报仇的!”
王静竺嗤笑。“瞧瞧,他都没问问你是不是真的成了我的奴隶,明明看到你跪在这里情状凄惨,却没有给你半句关心。他都没问你痛不痛。他好像把你当成死人了,口口声声说的都是要为你报仇,他好像不打算救你耶。”
“主人,不要说了!求你!呜呜——”初月哭声委顿了下去,变成了无力的呜咽,好像受伤的小狼仔。
“哭什么,这样的男人配不上你。初月,跟着我,你会遇到更好的。”
“呜呜呜……”初月泪眼朦胧,依旧痴痴望着无殇离去的方向。
“别看了。他不会回来了。接下来,你来吧,把这些人挨个弄醒,让他们都成为我的奴隶。”王静竺将一叠锁奴符递给初月。
初月双手接过锁奴符,摆正了跪姿,给王静竺磕头。“主人,我们贪图您的财物,妄图谋害您,有此下场,是我们咎由自取。初月求您,放了他们吧,他们修为太低,不抵什么用,留着也只会浪费您的资源。”
王静竺仔细打量这个新奴隶。
初月生得极美。泪眼朦胧地仰着脸望着王静竺的样子就好像一束荡漾在水波里的白樱花。
“你确定要为他们求情?你不会是想着让他们帮你报仇吧?”
“主人,初月不敢。若他们以后胆敢再冒犯主人,初月就立即杀了他们!”
王静竺看向浮生,“浮生师兄,你看呢?”
浮生面无表情。“王小娘子,我只是受雇来保护你的。”
王静竺:真生气了!都不叫人家师妹了。
无所谓了,王静竺本来也没打算和浮生深交。他毕竟是王婧竺的未婚夫。若是叫他知道,王婧竺死于她手,没准还会找她拼命。
“行,看他们怎么选择吧。”王静竺点了点头。反正她也下不了手杀人,此界又没有警察。
就算是林博英这个府君抓到了坏人,也只有三个选项,要么打死、要么打废、要么变成奴隶。
在修真界,鞭笞、监禁、面壁思过这些处罚,仅适用于自己人。比如说问天宗处罚自己的弟子。
点翠偷拍回来的资料中,有提到监狱的。
整个星河帝国就一个官方监狱。在星河帝国京兆府,那是星河皇氏所造,就算林博英这个府君也没资格判个犯人关进去。
倒是也有把人封印或者镇压的手段,但那都是针对难以杀死的超级变态boss。
桑枝这些人,还没这个资格。
初月把桑枝等人一一救醒。
“初月前辈,您这是……”桑枝惊骇地问。
初月两眼无光。“我已经拜小娘子为主,你们走吧,离开天澜道,不要再出现在我家主人面前,否则,别怪我不念旧情,剑下不留人。”
高志冶对着初月拱了拱手,拉了拉身边的人,退后几步,转身离开。其他人也和高志冶一样,对着初月拱手作揖,然后转身离去。
他们都知道自己能活命,定然是初月求情。这份情他们领了。他们和王静竺本来也无仇怨,算计别人不成,能留一条命,就该庆幸,至于报复什么的,即便没有初月的警告,他们也兴不起这样的念头。活着它不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