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面对正比烂的两伙人!郑清很头大:既然来了就无法退缩!那又该如何火中取栗?
铁正强与郑清谈了一个多小时!讲述的全是有关西州的隐秘往事,满满全是干货。期间,审讯室的门被相继敲响三次,两人都对外面的争执不管不顾。
铁正强走时,郑清请他继续安排人先守门:一夜没睡的他需要休息、需要安静!实际是他需要冷静思考。
很明显,厚系是一伙烂到骨子里的家伙!因为他们是坏到了根上,直思想上认为改革就是搞资本主义,就是给自己捞钱,这伙人早已没救。但其思想很有迷惑性,其行为对很多意志不坚定的官员,还很有号召力!是一伙需要持续铲除的毒瘤。
而所谓本土系,也就是曾经的三线干部,他们虽是一伙曾经有情怀、有信念的热血之人,可长期面对厚系这伙人后,他们已渐渐迷失,也在开始腐化堕落!说白了在开始摆烂。
整个西州市,被这么两伙人长期盘踞后,即使曾有不少好干部,在可以想见的劣币驱逐良币下,官场怕是已塌方式腐败!
这就是郑清要面对的现实,更是新市长颜洁如要面对的现实。
这种现状,新来的官员无论想干点啥,都会很无力!没有哪个官员,有本事与整个当地官场为敌……
思来想去,除了退出去置身事外,唯有挑动他们斗争而火中取栗。但这也很不现实:他们两伙人,其实也是这么想的!厚系运作他郑清来,不就希望他与本土系斗个你死我活?本土系难道就不这么想?他们不希望他郑清与厚系,来场火星撞地球?
自己该如何做?关键是如何利用这次被关进来,受委屈而引起上面重视的机会,变危为机?
一时想不出好办法。
妥协意味着不能给自己立威造势!死磕又恰好被厚系算计……
门再次被敲响,铁司令的秘书还是没能阻止住,有人闯进来了。
庄正仁关切之情溢于言表,大步走到郑清面前,边察看着郑清的神态边怒骂跟进来的周为民:“周局长!你们西府分局是土匪窝吗?我们安宁县的县长,居然被你们如此虐待!这事绝不能就这么算,得有说法!”
尼玛,还用你说?老子可不就在坚持着!要捞取说法吗?
“庄书记来了?”
“郑县长,他们太过分了!警察就可以打人?可以虐待被调查者?这种警察该开除!那种随意给人上重刑犯脚镣手铐的干部,该撤职!”
尼玛,主动开价了?
可那个姓胡的警察记大过已够了,开除对老子有啥好处?那个带队的分局副局长,记过也就行了!他撤不撤职对老子有什么帮助?
郑清毫不客气:“庄书记,我觉得还是要从根源上找原因!我听说,就在给我上脚镣手铐时,夜总会故意找茬的那几人,其实被放出去了!是后来再重新抓回来的。所以,这就不是开除一个警察的事!若所有警察面对仙乐夜总会时,都是这种处理方式,那开除打我的警察,公平吗?”
庄正仁闻言一愣,看看周为民,立刻知道郑清所言不虚!马上转换话题道:“郑县长,听说刚才铁正强司令来看望你了?”
“是的庄书记,昨夜是铁司令女儿,找我问她几位学长的事,这才导致发生后面的事,铁司令高风亮节!今天就特意来慰问我。”
“据说铁司令和你谈了一个多小时?看来他对你很关心啊。”
“铁司令是我们领导,他要来表示关心,我还能拒绝不成?庄书记昨天就在西州?”
“不是,凌晨听到郑县长出事后,特意赶过来的!周局长,怎么还给郑县长戴着这玩意?”庄正仁指着郑清的脚镣手铐说道。
周为民马上掏出钥匙,陪着笑脸上前,却被郑清喝止:“住手!我昨夜就说过,这东西戴上容易取下难,西州有资格取下它的,只有敬书记。”
庄正仁开始劝说:“郑县长,这就大可不必!对警局的害群之马,该如何追究是一定要如何追究!但你戴着这玩意惩罚自己,就完全没必要了!再说,领导们工作忙,还有随时突发情况要出差什么的,郑县长不是在为难自己吗?还是取下来吧。”
“庄书记,对不起!不是我不给你面子,若哪天您也遭到我同样的罪,也会有所坚持的!不是吗?”
“可我听说花都县发生群体事件,敬书记凌晨就下基层去了!具体何时回来,现在谁也说不准。郑县长你看,我老庄替你取下这玩意,如何?”
很有诚意了!
“周局长请出去一下,我有几句话想和庄书记聊聊。”
郑清等门关上,庄正仁也俯身于前后,轻笑道:“我听说周为民是三个月前,才被人提拔上来的?”
“铁司令告诉你的?”
“我突然觉得西府区为市府所在地,似乎特别重要!”
“郑县长的意思是?”
“我没啥意思,我非小鱼小虾!庄书记,打开天窗说亮话,今晨宣传部与市纪委都来过了,您应该知道他们想干嘛吧?”
郑清的意思其实很明显:敬再佳过来,完全可以找个理由让周为民背锅——反正这家伙是厚系的人!这样本土系得了实惠,他郑清有了台阶。
这方案让庄正仁也很心动:“周好像没啥责任!”
“这与我无关!庄书记,我要面子,也不希望给别人当枪。”
“郑县长,既然话已说开,老庄我得再次重申我的态度:从上面传出要派你来安宁县的风声后,我就是一直在盼星星盼月亮,就望郑县长能早日上任,早日带领安宁人民脱贫致富。”
“庄书记,是吗?”对于庄正仁代表本土系表态,郑清半个字都不信。
“千真万确!”
郑清看着信誓旦旦的庄正仁!选择对原本心照不宣之事,来个单刀直入:“那我肯定要剿灭所有车匪路霸!庄书记对此怎么看?”
庄正仁闻言眼睛一缩!看样子他牵涉的确有蛮深……
“其实他们…大多人都是老百姓!郑县长不先好好区分调查?”
郑清听言观行!赶紧将话往回拉拉,开出他自认为不错的条件:
“我可以代表颜市长的观点,我们都不会想着开矿。毕竟开采非富矿,若还要做到对环境友好?几乎无利可图!且,对国家而言,能便宜进口的矿产,干嘛要开采自己家的!留给子孙后代不好吗?”
“看来铁司令跟你谈了很多!郑县长,我们安宁县可没矿藏。”
不料庄正仁十分冷淡!郑清选择加码:“所以我才说,我可以代表颜市长的观点。”
“你怎能代表她?”
“共事久了,她的执政理念我都很了解!我们有很多共同信念。”
庄正仁稍稍想了下,实话道:“其实我们现在也不太反对开矿!关键是由谁来开?怎么开!”
尼玛!这伙人已彻底堕落了?曾经的坚持已不值一钱!现在成了如何能捞到钱就行?
“庄书记,这是广大干部心声吗?”郑清看着庄正仁眼睛问道。
“西州太穷!上面的扶持款一年比一年难要。而西州又确实没其他搞活经济的路子!所以,四十五岁以下的少壮派,几乎都在反思。”
尼玛!两伙人要合流了?如此改变也在情理之中:四十五岁以下,大多没亲身参与艰苦的三线建设!怕在想着能搞来快钱才是正经……
若如此?所谓厚系与本土系的分岐,不就仅剩利益分配了!这可不行,得尽力阻止!
“庄书记,西州的山水自然资源,与四边之地的位置,才是西州最大宝藏!那点子孙后代的矿?魔盒一旦打开!治理环境是我们当地的事,瞎胡闹采矿是央企的事!他们看不到吗?”
“未必吧?”
“庄书记可以去其他地方多了解!看看真正好矿富矿,能有地方啥事?另外,西州其实真有发展前景!具体我现在还不能说。”
庄正仁知道对经济问题,从未思考过的他!肯定说不过郑清。于是眼珠一转往回拉道:“郑县长,你刚才说周为民局长……”
尼玛!如何将白聂诞提拔的公安分局长,给借机搞下去?这与老子有何关系!郑清立刻打断:“庄书记,我说周局长很好!这有什么问题吗?”
“我是说…周局长在昨夜之事里,因开始不在局里,似乎没什么关系,郑县长突然提起周局长…”
“庄书记,我也是这意思!所以才说周局长的人不错。另外,早上市宣传部门对我十分关心!想对我进行个专访报道,因没请示庄书记,我就暂时拒绝了;而市纪委同志,来了解些情况,我当时情绪不好,说了点过头话!我打算出去后,要向其道歉。”
庄正仁的神色变了!小杂种很不上道:他想我们…去将市委书记提拔的人给搞下去!他自己却半点不沾。还拿市委宣传部与市纪委的挑拨说事!在威胁我们本土系。
庄正仁指着郑清的镣铐,口气在居高临下:“郑县长说这东西只有敬书记能取下,这是什么意思?”
面对庄正仁质问!郑清很平淡回应着:“字面意思!作为主管政法的书记还兼任市局长!对政法系统的不良现象,理应亲自关注!”
“郑县长,关注不代表要亲自来给你解开这些吧?我作为县委书记,来给你取下它!还不够?”
“庄书记,非不够,是您毫无必要!此事若发生在安宁县,太够了!这市区发生的事我不接受您…”
庄正仁最后努力:“你早日出来,休息好后早日赴任!你看…敬书记可能几天都回不来,何苦?”
“谢谢您的关心!我等得起。”郑清说完就闭上眼睛。
两人不欢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