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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清经过近三个小时,将其他事都安排好后,将最后一个电话拨出:“汪华书记好!我郑清。”

“…你有我电话?”

“如果特别必要!我想我能打通教子无方之人的电话。”

“你!好大口气!”

“您很想我打吗?”

“你知道你在干嘛?”

“令人尊敬的从不是位子!那是党和人民暂时赋予干部,方便他行使职权的平台。如果天怒人怨!其实多高的平台也离掀掉不远。”

“你到底想干嘛?”

“两件事!一、我不管有何肮脏交易,李葵吴明雄都是因公牺牲!作案动机我可以不清楚,但涉案人员在原案宗中写得明明白白!希望你们不要多事,早日结案;二、谋害金参灿的凶手必须交出来。”

“你在给我命令?”

“你可以不服从!”

“你如此对上级领导讲话,还有没有基本的组织纪律?”

“汪华同志可以录音,党内都称同志,我只尊重守法而正气的好同志!请问您是不是?”

“你干预省级司法?”

“汪华书记干的也叫司法工作?那您解释下屈总队长破假案是怎么回事!解释下金参灿同志为何被人谋害!需要我继续扒吗?”

“郑清同志!我负责任告诉你:金参灿是畏罪自杀!请你不要干预司法,不要自误…”

“那好!我们都拭目以待!汪华同志,对你客气只是了解过你:曾经还算个党和人民的好干部。”

“放肆!你…”

“那再见…”

“等等,你到底要干什么?”

“为保证你会遵纪守法!现在金参灿的家属,与罗江县局的同志,已到省城市局七一分局门外!他们要求不高:只见见死者拍拍照。”

“不可能!”

“你可以拒绝!这些人只是很文明在和流氓讲法律!在严格按法律程序办事!你敢于枉法吗?”

“郑清!你敢煽动闹事,组织群众冲击党政机关?”

“我不敢也更不会!但有些人最擅于收拾流氓!”

“你到底想干嘛?”

“不用套话了,汪华同志!我一开始就说得很清楚。”

“说什么了?”

“那我再复述一遍!两件事:一、不管有何肮脏交易,李葵吴明雄都是因公牺牲!作案动机我可以不清楚,但涉案人员在原案宗中明明白白!希望你们不要多事,早日结案;二、谋害金参灿的凶手必须交出来。”

汪华摔了电话。

但此时办公室主任电话已打入,汪华知道肯定是七一分局被围堵。接听后,果然声势不小:罗江县局去了五六十人,省城金参灿原工作的县局,也去了一二十人,绝大多数都穿便服!拥簇着金参灿的家属与亲戚。

市局拒绝提供支援!

省城市委拒绝评论!

省公安厅现在很忙!

……

恰好此时阴勤书记来电:各地都在出现…记者连夜又赶往四江的现象!是否与金参灿之死有关?

汪华只得将刚才与郑清的通话内容,原原本本复述一遍。

阴勤长叹一声:“小王八蛋有人撑腰又占着理;胆大妄为却心思缜密;在四江凶名赫赫又根基深厚;狠辣坚决但还留有余地!既然他不关心作案动机?你说该怎么办。”

阴勤所言,也是汪华最愤怒又无奈之现实!在四江,郑清这小王八蛋愿意尊重你?他会规规矩矩问好请安听话!他不鸟你?你还真没辙!若没一击致命的杀招?还真不要轻易招惹他!否则,之前对屈队长挥泪斩马谡,然后自己出去躲一个月的戏码!还要不断上演……

“那金参灿呢?”

“他身上有伤吗?”

汪华书记一脸苦涩!语气无奈:“精通法律的硬骨头!还是抓进去就没打算让他出来那种。你说呢?据说还是遍体鳞伤。”

听到遍体鳞伤四字,阴勤书记嘴角狠狠一抽!皱着眉头急切道:“得连夜破案!必须马上找出凶手!否则我们麻烦很大。”

阴勤的担忧汪华当然懂!否则,怎会与郑清废那么久的话?可他难啊:老让人背祸屈死!以后还怎么带队伍?说话都成放屁!

“我不同意!先有潘世杰,再有屈队长,若又出现办案同志被……我们以后怎么开展工作?”

“汪华书记!这是小王八蛋的阳谋:他也不想我们才上任两月,就因他而出事!但若不按他安排来?他才不管上面难不难堪!”

“可是阴书记啊…”

“我们只有一晚的时间,汪华书记还是想想明天如何回应记者!别指望谁能推挡遮掩,郑清肯定早准备好人,随时到处报料!”

“郑清这小王八蛋!”

“汪华……没有郑清?也会有王清国清陶清李清,或者鲍清!”

阴勤说完挂断!汪华还在反复咀嚼着…王清国清陶清李清鲍清!

这干的叫啥破事?

……

第二天上午,郑清终于过了天“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的生活。倒也不能怪郑清没节制,眼见着会越来越离多聚少!可典簪簪想要爱情结晶的心情,又还是如此急切……

昨夜两度风雨,终于将满仓欲溢的存粮,给消耗了六七分;今早睡到自然醒来时,钢铁侠还是别样威武!再看边上?一顾倾城,一顾倾国!还都是坦承心迹在虚怀纳士……

那还能怎么办?

有道是:披坚执锐虎扑抓,蛟龙入巷迎朝霞;宜将剩勇慰佳人!难道辜负学柳下?

头一次,郑清居然一觉睡到十点半才起床!刚收拾利索,就接到毕昭贺电话,告诉郑清三条消息:

一、之前罗江县破获的三大案子,省政法委调阅案宗审查后,基本持认可态度。除李吴两县长被谋杀案的作案动机,认为我们有些主观武断外!对绑架案与扫黑除恶的成果;对两县长谋杀案的其他事实经过,他们都予以认可肯定;

二、关于金参灿同志,政法委之前只是…请案子主办人之一来说明详情!但下面同志故意歪曲原意,试图恶意陷害、野蛮审讯!导致发生不幸。省政法委正积极展开调查,尽快查明事实真相!还金参灿同志清白,并作出符合政策规定的补偿;

三、省城市局七一分局长,省政法委办公室副主任,两人昨夜已被抓、抄家!正持续审讯当中。

郑清闻言沉默。

又有两个背锅屈死之人!不过郑清却没半分同情:为虎作伥的风险从来很大。用这些人的血泪教训!让四江广大中基层干部…看清厚系嘴脸!本就是他的谋划。

郑清想的是:朗来汪华他们,下次会如何对他郑清一击必杀?

这次他们以金参灿为突破口,原本是手好棋——总能将他郑清牵扯进去!就算整不了郑清包庇枉法之罪,也至少能整毕昭贺枉法之罪!那么,郑清主动站出来有罪;不站出来任由毕昭贺背祸?那是冷血与缺德……

但是!金参灿却以他的冷静与睿智,以他的坚忍与决绝!给了这伙人措手不及的狠狠打击。

他郑清又怎敢辜负?

郑清在沉默,而毕昭贺却以为,郑清对这样的结果还不满意!于是诚恳说道:“县长,我和来虎,还有很多同志…都在谢谢您!也都在替参灿同志感到欣慰!参灿同志虽然不幸,但不幸中的大幸是遇上了您!就他的以前,以及现在的形势而言,这已是最好的结果!他应……”

“住口!毕书记,我们党从来是人民的党;我们的政权,始终都会是人民政权!对此,无论是你、我,还是我们所有同志,都应对此坚信不疑!为这坚信不疑的信念奋斗一生!才是我们的最大价值所在。”

“我…懂!谢谢您!”

毕昭贺说完就挂电话!郑清却独自摇头发呆:毕昭贺的水平,当然懂自己这段话的意思!可他们也能有这份坚信与坚持吗?即使现在有这个追求与信念!若走上高位后还会有吗?

古今中外周期律。

人性亘古不变,中外皆然!会有几个不准儿子再追求副国?会有几个不准三代多在政商下功夫?会有几个能真正看通透的常老?

……

汪华书记十分沮丧!

金参灿突然中毒而亡,让他始料未及!当一辈子警察干一辈子刑侦,汪华书记百思不得其解:金参灿怎么突然中毒身亡?还是在他刚刚遍体鳞伤的时候!

这次选金参灿为突破口,他们可做了特别充分的准备。

首先,厚援朝不知何时起,就已对卓南下等人…开始持续而秘密的调查!就在郑清刚准备扫黑除恶,且以为没人知其打算时!厚在上月中旬,就将卓、齐两人小把柄提供给阴勤。

阴勤当然知道如何用!半遮半掩通过途径,让卓南下等人恶心到方寸大乱!借将省城岳屏两市的党校培训干部,全部刷下去先试试动静!果然他们老实地看不见……

上层的阻力已最小!

其次,厚可比郑清更清楚,金参灿都曾干过些什么!他也早已算准:郑清挑起罗江四大家斗争,准备所谓的扫黑除恶?肯定另有所图!再联系小王八蛋让吴明媚来操纵此事?答案便呼之欲出!

别人不知吴明媚与吴明雄关系,但集资案破获后,厚援朝痛定思痛让人查原因时,吴明媚早进入厚援朝视线!无他:对吴明雄的印象很深刻——那是他曾求而不得的人才!再通过途径一查,吴明媚是吴明雄亲妹妹的情况,很快就清楚……

剩下之事,厚援朝完全能推断出来:吴明雄虽死,但他一两年县长任上,肯定掌握很多集资案线索。这些线索到了吴明媚手上,而她却秘密给了小王八蛋!于是郑清查集资案就事半功倍。紧接着,吴明媚要求郑清为她哥哥翻案,自然也很顺理成章。

上月下旬,厚对金参灿之前的所作所为搞清后!就在开始设局:顺水推舟自然而然之局。

不干预任何办案!不人为对案子做任何手脚!只等郑清抓到金参灿,就立刻运作让他没时间。那么,郑清为迅速破吴明雄之案,就不得不使用金参灿……

于是,郑清也终于装进去:违规使用、包庇黑恶势力保护伞;幕后指使罪大恶极的犯罪分子,栽赃陷害其他同志!再让金参灿给加点其他料,这小王八蛋基本可以进去!

厚援朝明白:小王八蛋在四江已树大根深!任何风吹草动,都可能让谋算功亏一篑。所以,厚明知郑清要干嘛,他选择在过程中啥也不做,坐等小王八蛋犯错!而且为排除阻力,厚还指示汪华不急不慢操作!与卓南下他们先充分沟通,要在其已放弃全参灿时再动手。

至于与卓南下他们说好不牵扯郑清?证据确凿!我们难道还能包庇犯罪分子?

真可谓万无一失!

还有,抓到金参灿后,没在省厅审讯,也没在省城市局审讯!而放在省府所在地七一分局。

那里一是离政法委近;二是市局副局长兼分局长是厚系铁杆。且审讯参与人员与外围人员,也全是挑选的可靠同志。

这都能中毒身亡?

最后,金参灿下午五点才突然暴亡!郑清晚上九点半就打电话过来,事先还已做好充分安排……

金参灿暴亡,当时汪华严令保密!尽管措手不及,但只要妥善做出畏罪自杀证据?倒也问题不大,只可惜无法深入牵扯郑清。

特么的,自己善后还没妥当!郑清那边却已做好所有布置。

他如何做到的?

但这都已不重要!

关键是现在成啥?成自己屙出来捏着鼻子吃下!若非处心积虑算计郑清?吴明雄他们完全翻不了案!更不用再次牺牲铁杆。

太特么丧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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