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丧尽的大事件,怎么看都怎么是厚援朝做的!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从事件的可能受益人来看,那也只有一个厚援朝与他的厚系!最多,还有与他理念相近的派系……
因为,虽说事件就算做再大,郑清也没直接责任!但万一做成死亡几十人的大事?那么,郑清婚礼情况必然被翻出来:共计近百名副省部级以上干部聚集,其实蛮吓人!
若无其他很负面的由头提起?大家就当个婚礼正常人情往来!高级干部难道就生活在真空中?
但若有骇人听闻的大事!且不断被“顺便”提起?最好还有省市领导…因参加婚礼而救援不力?则立刻方便各种借题发挥:拉帮结派、山头主义、玩忽职守、聚众生事……
然后,京都就该重点“照顾”参加人员了!一般是冷处理,渐渐开始边缘化这些人!结果是:能让所谓保守派势力,从此受到真正重挫!
这还只是厚系的长远受益!更急迫的还是集资案:
郑清已基本在罗江站稳脚跟!而他不同于之前吴明雄的还有两点,一是他无需拼命去搞钱;二是他在省市的势力,比吴明雄强大得多!所以,厚援朝应很清楚他郑清,无论找到钱或账本中哪一样!他都会立刻动手。
厚援朝当然想先动手,干净脱身还将他郑清埋在集资案里!但又顾忌他背后所谓保守派势力。若动手之前发生件大事!让所谓保守派阵脚大乱自顾不暇!岂不美哉?
所以,只有厚援朝才有这种动机,值得他担点风险、大费周章地整出这件灭绝人性的惨事!
当然,郑清也分析过,其他派系势力故意整出这种大事!让他们彻底势同水火以渔翁得利!但那些派系势力纵使有心也无力。
因为……
耗费不菲培养几年的死士,还是岳屏市罗江县人!除了厚系,郑清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能做到!
事肯定是厚援朝做的!但执行者是谁?或者说培养死士者是谁?
下午,市局与省厅都抽调精干力量来了罗江!他们与郑清的思路也基本一致:吴兴的培养者是谁?
专业的人还是有专业路数,他们决定从吴兴减刑入手,那里的一切都有案可查!于是直扑监狱调查。
然并卵!监狱调查的所有迹象,都指向最同情、关心吴兴的前监狱长!可那人自吴兴出狱就被发现绝症,于去年七月一命呜呼……
接着,省厅市局又从吴兴妻儿出国手续着手,速度很快、效率很高地逮条大鱼:省厅的一位处长!
这位处长很光棍!中午的事他早听说了,正犹豫着要不要自首:
天可怜见!他只是个有点贪财的腐败分子!钱也收得不多才五万,还忙前忙后帮吴兴跑两次手续。倒八辈子血霉!偏这孙子出这等大事!若不老实交代受贿帮忙的事实?没准就成幕后指使而死定了。
案情没查出线索倒挖出蛀虫……
另一路同步进行,查银行账户流水!将吴兴出狱以来他们夫妻名下,所有账户明细查遍!却毫无头绪:没有超常进出的钱财。
还有一路同步进行的是:大客车到出事处两分钟车程内的前方,摸排走访路边打手机的人。这年头手机在罗江这地方很稀罕!若在路边蹲守或步行,应该会有人看见……
还是同样毫无收获。
如此大案!不缺人手与经费。搜查吴兴住所;走访其邻居、客户、亲戚朋友……处处都毫无头绪!
案情就此陷入了僵局:
能确凿无疑证明,吴兴是受人培养、胁迫、指使而蓄意谋杀!却就是对其幕后之人毫无线索。
郑清所能做的,也只是为此案不断调集资源、资金、人手!至于专业的破案,他又能有啥办法?
绝非为震慑犯罪分子所说的那样,破案好像喝水般容易!别说他郑清,那么多部督大案都一直悬而未决!知道啥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懂这话的内涵后,才懂刑侦人员面对高智商、有组织犯罪分子的艰辛……
远的不说,郑清自己的枪击案、二次灭口与投毒案就一直未破!埋在水面下的远比大肆宣传的多。
就如毕昭贺上次得神探之名的那案,若非五叔恰好去现场,恰好在人群中观察到有个家伙面色有异!还破个屁的案?那就是自杀!但破案后就不一样了:宣传里毕昭贺成了智慧的化身!他是如何见微知着?又是如何明鉴万里?更是如何手段超凡脱俗……
郑清的压力也很大!
一是对方丧心病狂到毫无人性!让他早已暗暗发誓要将其铲除;
二是有这么凶残的敌人在侧!本身就让他寝食难安;
关键是:伍志豪当众让他负责此案!他哪怕将谢志或苟日新、乃至妫松树抓进去屈打成招!也需要尽快给上面、民间一个交代。
所谓支持从快、从重?不就是弄个看上去不太冤的人,快审快判快毙!然后上上下下皆大欢喜……
至于事实、真相?别天真!哪有那么多真相?年轻健壮的皇帝,特么都换过一茬又一茬!这个落水那个马上风,甚至只是偶染风寒!
……
果然!晚上十点后,劳累了一天的省厅刑侦总队长找郑清商量:案情暂时陷入僵局,上下的压力都很大!要不要拓展下思路?
郑清:如何拓展?
总队长:要不要请更熟悉罗江情况的妫松树、谢志、苟日新!去局里协助调查?
郑清:专业的事您做主好了。
总队长:伍书记将案子交给你了,这事还得你定个方向。
郑清:协助调查当然可以,方向我真没有,因为我是真不懂。
……
那三个家伙!别说弄一个出来担下罪名毙了,就算是全毙了都不冤!但不能因为此案就草草弄死……
郑清还是做了事的,对妫松树与苟日新的监控一直存在,对宁万思的暗中保护也是全天候!全天候监控的情况显示:妫松树与苟日新十多天来毫无异动,连他们通的每一个电话,见的每一个人,也毫无异常之处。
对谢志等人虽无监控,但这等大事只要谢志脑子没进水!就不可能毫无目的而单独去进行。
他们这几天确实到一起密谈了!而密谈的内容郑清早知道:五月份县里付出去那么多钱!还有钱支付那个堵窟窿的约定?商量的结果就是——看上去没钱,但还是要相信郑清搞钱的能力!且只有他不守信而没支付那四千万,才有发难的理由。
所以,郑清与常思东反复分析确定:事情真不是那几人在执行。
倒是监控到个新情况:妫松树经常幽会呼芝芳!就是呼德远说的那个…被妫松树强暴的女儿。虽然呼德远确实在反对、阻挠两人,但两人就是你情我愿干柴烈火!
不过,这事与本案却毫无关系。
刑侦总队长走后,县政府办有人向妫松树汇报这次谈话的人员、地点、时长、客人走时的神态!妫松树似是猜到两人会说些啥,没多久打来电话,委婉而诚恳谦卑地申明两点:
一、他一直在省医院里养病从未去任何地方,见任何人!(这是放屁!他去岳屏幽会过呼芝芳,回罗江与谢苟两人密谈过一次);
二、他与郑清的关系,是近些年最难得、最融洽的事业伙伴关系!他想长期稳定地保持下去,请郑县长一定要相信他这份诚心。
看来,这些喜欢乱来的人,心中却最担心别人也乱来!郑清确听出他担忧中的愤懑:估计将那个真正犯罪分子问候了千万遍……
郑清直言不讳:“那妫书记是否知道:厚副主席之前或如今在罗江!可有其他信任的好同志?”
妫松树脱口而出:“宁万思!”
此刻他已什么都顾不上!说明他们是真慌了:就怕莫名其妙被抓进去!给做成谋杀大案的主谋。
……
看来事情虽是厚援朝团伙所为,但确实不是由妫松树团伙执行!
至于宁万思?郑清对他的保护那是相当的严密,而他在罗江又没有团伙!更策划不了这种大案。
究竟是谁在执行?难道是厚系在省市的人马?
十一点,郑清正准备回去。因今天无论多忙多重要,也得早点回去陪新娘子!可王润民爷爷来电:
“郑清!老厚托我设法找可靠之人向你传话——首先、谁都认为是援朝在丧尽天良!援朝有那么蠢吗?先不管他为人怎样!但若落得这么个名声,他还有未来吗?其次、老厚与援朝此次愿与你通力合作,洗涮冤屈!你可以不相信他们,但有任何案情的需要,他们愿意全力以赴!”
“郑清,电话是他两小时前打给我的!我分析过后认为可信:不管援朝现在变得多坏!但不会突然这么蠢!背上这么个丧尽天良的名声,无论对他还是对他们的人,肯定是个灾难!你想想:伍志豪不是马上就划清界线了吗?援朝没那么蠢!”
难道还能不是厚援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