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媚小娘子,你认识他们几人?”李长河好奇问道。
鸾媚一阵冷笑,而后道:“他们之名谁人不知呢?”
“长安这两个月崛起的九大纨绔,整日无所事事,只会寻花问柳,却敢自号长安九才子,真会给脸上贴金。”
李长河眼睛微眯,“烦请简单介绍一下他们。”
“诺!”鸾媚行礼道。
“李郎,你看那九人最前面的人,他是九人中年纪最大的存在,九才子中的首才,二十六岁,当朝宰相萧瑀之子,萧锐。”
“坊间传闻这萧锐沉毅大量,性情慈仁,慈仁倒是有点,但是这沉毅确实看不到,年纪都这么大了,但自从见过文妹妹后,有空就往这跑。”
“萧锐左边那个跟班,也是大有来头,淮安王李神通的三子李孝同,九才子中的二才,今年二十二岁,还是个淄川王。”
“已经不是了!”李长河插了一句。
“???”鸾媚满头问号。
“我偷偷告诉你,圣人给他降爵了!现在是郡公。”
鸾媚白了李长河一眼,这种机密的事情,她不认为李长河会知道。
继续道:“在萧锐右边,霍国公柴绍之子柴哲威,九才子中三才,其父多么勇猛,可惜他十九岁这么大的人了,却还如此叛逆,据传跟他去世的母亲有关。”
“柴哲威右边那位,九才子中四才,身份也不简单,当朝宰相房玄龄之子,房遗直,他的风评稍好点。”
“房遗直右边则是程咬金之子程怀亮,九才子中五才,有点鲁莽,风风火火的,本性不坏,就是被这群人带坏了。”
“程怀亮的右边,那位是河南刘氏刘政会之子,名为刘玄意,九才子中六才,他倒是文学素养挺高,但就不知道为什么要和这群人混在一起。”
“李孝同左边那位是李孝恭之子李崇义,九才子中七才,那位风评不行。”
“李崇义左边那位高士廉之子高慎行,九才子中八才。”
“再左边那位,屈突通之孙,屈突仲翔,九才中的末才,这人十分粗鲁,好多姐妹都受过他的苦。”
听鸾媚讲完,李长河对这九人有了初步印象。
说实话,李长河年纪与这九人差不多,但区别是,一开始李长河混的是他们父辈这一级别,所以倒是没有机会去接触到这群纨绔子弟。
不过今日听鸾媚如此讲,看来,这些无所事事的高官子弟正在逐渐朝着太子党方向发展。
仰仗父辈荣光,以此鱼肉乡里,李长河自然是要治一治他们这坏毛病。
大堂中,见一女子快步向前道:“各位郎君,我是这兰亭雅舍的都知西乡意,今日多有抱歉,风雅八娘子今日有客接待,凤舞四娘子三位休沐,一位也已接客。”
“文君小娘子更不必多说,只在每月吉日才接客,或者郎君们满足文娘子的三提问,便可直通面见。”
“什么?意思是文娘子见不到,其余书寓也见不到?”
“你们这兰亭雅舍还要不要开!”性格急躁的屈突仲翔扯着嗓门道。
“仲翔,过分了,你这声音快把我吵聋了。”
“不过,兰亭雅舍开门做生意,书寓都没有,是看不起我们长安九才子吗?”
“今日若没有书寓来接待,我们就砸了他们这招牌。”风风火火的程怀亮也说道。
都知西乡意神色微变,而后目光看向一个方向。
“噔噔噔...”
只见快速跑来三名披甲士兵。
“何人闹事?”
长安九才子尽皆脸色一变。
他们虽然纨绔,但是并不傻,这三名士兵站立如松,目光如炬,浑身散发着一股强劲的气势,自是不俗。
再看那腰间令牌,萧锐眼神微微一凝。
立马站出行礼,“是我等孟浪了,诸贤弟,各自落座吧!”
“兄长,这...”程怀亮面露不忿。
“勿要多言!”萧锐眼神凌厉的警告道。
“五兄,听大兄的,他们是皇城内卫。”刘玄意拉着程怀亮袖臂道。
程怀亮顿时一个激灵,舔了舔嘴唇,嚣张神色顿消。
没办法,现实就是这样的朴实无华。
兵士三人见闹事的九人老实下来,也是不多话,转身离去。
二楼的李长河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发笑,原来这群太子党也有害怕的时候啊!
不过,今日兰亭雅舍竟来了皇城内卫,不知又是哪位官员来此?
李长河目光深深看向一旁的雅阁偏室,而后问道:“鸾媚娘子,今日来了什么大人物?”
鸾媚神色如常,微笑摇头。
“此等事不是奴家可以置喙的,李郎莫要害我哦!”
李长河朗然一笑,“查账,民部,监察?”
鸾媚脸上笑容瞬间消失,“李郎如何知晓?”
“简单推理罢了,出行有皇城内卫陪伴,说明规格极高,那兰亭雅舍与皇城有什么关系呢?”
“政府在兰亭雅舍有份子,如今朝堂机构变动,那么就需要定账,而中央机构中能够进行查账的就是民部,还须监察陪伴。”
“民部不至于让那九大纨绔害怕,他们真正害怕的是主监察的御史。”
“帝国之中,无论官位高低,御史皆可查之,这群纨绔之所以能纨绔横行长安,那是因为他们家族给他们提供了保护罩。”
“一旦家族出事,那他们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鸾媚被镇住了,如此短时间,眼前的男子就将事情来龙去脉梳理清楚,他究竟是怎样的人?
难道之前的羞涩都是装的吗?她心中泛起一丝忐忑。
看鸾媚如此神态,李长河心道:“总算找回场子了,看你还之前挑逗我。”
“倒酒,倒酒!”李长河微笑道。
时光正好,小酌一杯。
......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楼下喝酒的九人话头不觉说到了政治军事上。
也难怪,男人之间饮酒,除了琴棋书画等文雅外,还有着吹牛胡侃,聊人生,聊政治军事等。
而且他们声音还很大,不想听都不行。
但他们谈话的内容却是让李长河越来越愤怒。
他们的口吻中满是高高在上的感觉,对于帝国政策指手划脚。
他们觉得帝国不应该签订渭水之盟,觉得帝国太过软弱。
他们觉得新立的六大院根本没必要,还有就是对寒门子弟大开方便之门十分不忿,觉得帝国是他们祖辈打下,凭什么和那些穷酸寒门分享权利?
在他们口中,帝国百姓不过是他们鱼肉的对象,不过是贱民尔,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他们服务。
他们根本看不到底层百姓的艰难,或者是骨子里鄙视他们。
没有经历困苦的他们根本不知道什么叫民生多艰。
他们的话语只是对社会各个方面抨击,但却没有丝毫可行性解决方案,纯属是口嗨之语。
终于,李长河听不下去,他站了起来。
李长河老师李世民曾说,像李长河这样的人,从一开始就不要给他说话的机会。
不然你会败的很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