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都统府,刑部侍郎和萧语陌刚刚一入宫立马就有人前来禀报,羽凌风眉头拧在一处,“怎么回事?让他尽快解决萧语陌,怎地还将事情捅到陛下那了?”
本来已经尘埃落定,可刑部侍郎这么闹腾一下,很可能就会让他之前的努力全部作废。
来人低着头,将天牢之处的情况原原本本和羽凌风说了一遍,然后就看到了羽凌风越发难看的脸『色』。
天牢中就要动手杀人?还被天师撞见?
“好,他很好!”
羽凌风连连点头,怒气忍不住的上涌,仿佛随时都会从天灵盖中喷薄而出。
片刻后,羽凌风才深呼吸两口,试图让自己的怒火压下来,冷着声音继续开口问道,“那陛下那边现在什么情况?”
“陛下将天师支走了,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毕竟是刑部侍郎,对方还是个天牢的犯人,皇帝就算发怒也不可能直接斩了一个朝中官员。想到这里,羽凌风稍稍冷静了几分,微微点头,“准备下,我要入宫。”
“主上,这种时候主上还是不要被牵扯进去吧?”
暗卫目光中透出几分担心,着实不建议羽凌风这个时候入宫。此事未定,若是自家主上参与过度难免会引起怀疑。
羽凌风摇了摇头,“我已经被牵扯进去了,更何况这件事还是由我负责,若是我不过去更会给别人留下话柄。”
他重重叹了一口气,又对着一旁暗卫摆了摆手,“下去准备罢。”
“是。”
另一边,楼尘湛带着柳林州刚刚要入宫给太后请安,可刚一到宫门口就看到一身伤口无比憔悴的萧语陌,顿时呆在了原地。
柳林州呼吸一滞,用力晃了晃楼尘湛的衣袖,声音已经开始发抖起来,“那,那是不是语陌,她怎么受了那么多伤?”
楼尘湛听到语陌两个字,立马转头冲着宫门口的方向看去,原本不羁潇洒的面容也在顿时间冷了下来,沉沉道,“是语陌。”
说罢,二人就快步朝着女子走去,柳林州满是不可置信,在靠近萧语陌时没忍住直接冲了上去,“语陌。”
楼尘湛眉头微蹙,冲着一旁两个狱卒点了点头,“还请两位稍等。”
难得,一向脾气不好的五殿下今日对二人如此客气,二人也不好继续为难,毕竟楼尘湛此人一向不按常理出牌,能不得罪最好就不要得罪。
有了这样的认知之后,两个狱卒立马退后一步,将空间留给了几人。
“臭丫头,这是谁动的手?”
楼尘湛昨日刚刚赶回长安,便是因为楼奕寒不放心,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回来看着,没想到刚一回来就看到了这样的场景。楼奕寒那边定是得了什么消息,才会如此着急。
萧语陌含笑看过二人,顺便伸手戳了戳自己胳膊上的伤疤,“放心,早几天之前的,已经不疼了。”
随着她的动作,对面两个人的心都跟着揪了起来,“哎你别『乱』动,好不容易结了疤。”
楼尘湛伸手挡了一下,面容沉静,“谁动的手?”
柳林州一脸担心之『色』,一瞬不瞬的望着萧语陌,等待她的答案。
这么好的一个人,为何要受到这样的待遇。那些狱卒简直就是胆大包天,柳林州想着,又恶狠狠冲着一旁两个狱卒瞪了过去。
萧语陌勾了勾唇,眸中出现了几分凌冽之『色』,“放心,动手的人已经死了。至于背后的人…”她压低了声音,“刑部侍郎。”
得了这四个字之后,楼尘湛和柳林州对视一眼,“你好好保重,剩下的我们来想办法。”
楼尘湛也知道这个地方不能多说,径直拍了拍萧语陌肩膀就带着柳林州入宫,步伐也不由得快了几分。
柳林州依旧愤愤,“刑部侍郎,他一个小小侍郎,从哪儿来的胆子!”
闻言,楼尘湛眯了眯眼,“不管从哪儿来的胆子,小爷今儿都拿他开刀了。”
随即,他便冲着柳林州耳边小声说了两句什么,之后才去了太后那里。
楼尘湛几日不在,柳林州也跟着没来,太后多少还有些想二人,今日得知人回来了,早早就派张嬷嬷在宫门前等着,一看到二人立马就迎了上来。
“五殿下,皇子妃,你们终于来了。”
张嬷嬷看到二人之后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太后早就念叨你二人了,快进去吧。”
楼尘湛眉目微敛,甚至都没了平日里那吊儿郎当的模样。一旁,柳林州更是低垂着头,看的出来眼眶还有些红,让张嬷嬷一愣,“这是怎么了?你二人吵架了?”
柳林州沉默的摇了摇头,和楼尘湛一道走了进去。
“见过皇祖母。”
女子开口时,嗓音还带着沙哑,其中的委屈感觉让太后注意力立马集中了过来,“林州来了,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尘湛欺负你了!”
说着,太后一边冲着张嬷嬷看去,只见张嬷嬷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被问起来时,柳林州本来就通红的眼眶更加忍不住起来,一直打转的眼泪喷薄而出,一滴滴落在地上,止也止不住。
她现在只要一想到萧语陌身上的伤口,整个鼻子都会变得酸涩起来,现在更是一如泄闸的洪水般,哭的无比伤心。
被这么一哭,太后这心就更加抓了起来,狠狠瞪了旁边的楼尘湛一眼,“你说,怎么回事?”
楼尘湛从袖中拿出帕子,轻轻给柳林州擦了擦眼泪,这才道,“孙儿刚刚在宫门口碰到语陌了。”
说起这个,太后就叹了一口气,她也试图劝过皇帝,可皇帝现在翅膀硬了,早就不是当年那个皇帝,对于她的话也是充耳不闻。
“事情还没有定论,哀家相信语陌不会有事的。”
太后闭了闭眼,想到了那个一脸狡黠的女子,心情也跟着放松了些,“她和老六一向都是有主意的,不会有事。再说了,能看到她是好事,你怎地还哭成了这般。”
“皇祖母。”
柳林州越哭越凶,最后直接扑在了太后腿上,无比委屈的抬起头来,眼泪唰唰唰再次流下。
“哎,哀家在,好了不哭了。”
“皇祖母,语陌她现在一点都不好,您都没见语陌浑身受的伤,根本没一块地方是好的。天牢那种地方,受了这么重的伤,万一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
柳林州说起这个更是哽咽,又细细碎碎的将萧语陌的伤口描述了一下,才让太后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当真?”
皇帝曾和她保证,如若不水落石出,是绝不会动这个王妃的,怎地还刚刚进去几日就一身的伤。
楼尘湛跟在一旁点了点头,直接将刑具的名称告诉了太后。
听到这里,太后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那些刑具,身为皇家之人,太后深知其用途。
“皇祖母,刑部侍郎就算想让语陌招供,这用的刑未免也太重了。您应该知道,这样的刑具就连男子都抗不下来。”
之前萧语陌有事没事的就来陪太后,太后也早就将其看成了亲近之人,如今被一个小小侍郎这样折磨,自然也咽不下这口气,眯了眯眼,“那刑部侍郎现在在哪儿?”
“就在父皇大殿之上,孙儿一路入宫时听说,在天牢中刑部侍郎妄想勒死语陌,好在天师出现才救了语陌一命。”
柳林州用手背胡『乱』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又吸了吸鼻子,用力点了两下头,“我刚才看到了,语陌脖子上还有淤青,她还笑着告诉我没事,明明自己受伤那么严重…”
刚刚止住的泪水,再次决堤。
这泪水,也彻底让太后爆发。
若萧语陌有错,皇帝可以罚。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扣下去,还被小人如此欺凌,太后如何能忍,转身吩咐了张嬷嬷两句,这才开始安抚柳林州,“你放心,语陌也是哀家的孙媳『妇』儿,哀家不会坐视不理。”
“多谢皇祖母。”
柳林州趴在太后腿上点了点头,一对眼睛肿的宛如核桃一般,怕是没几个时辰都消不下去。
楼尘湛叹了一口气,又命人拿了冰块来卷在帕子中帮柳林州消肿,“好了,再哭下去一会儿都没法见人了,到时候礼部侍郎定会以为我欺负你了。”
“哼,你就欺负我了。”柳林州扁了扁嘴,安心让楼尘湛帮她敷着眼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
刑部侍郎那边和皇帝千般认罪万般认错之下,皇帝终于是抬手放了他一马,继而开口警告道,“从今日开始,没有朕的允许,萧语陌谁也不能动!”
这一句话,让刑部侍郎心下一沉,闭了闭眼。
他所有的努力,都已经付诸东流,不但萧语陌没死,且还收获了一道免死金牌。
那些身上的伤口刚刚都已经清楚明白的让皇帝看见,怕是皇帝也生出了怜惜之心。一想到这里,刑部侍郎的面『色』就更加凄惨,只恨自己之前的行动没有能快一点再快一点,居然让萧语陌给钻了空子。
“行了,你下去吧,别让朕再听到别的什么风言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