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心志这几天过得很忧心。
他儿子最近很不对劲,像是脑子出了问题。
他领着人去医院看了,可大夫说他的情况很严重需要住院。
还给出诊断,说是精神分裂。
那专家大夫还说,精神分裂是很严重的精神疾病,儿子的很多表现都是因为幻觉和妄想,而且病因还不明确,可能和心理因素有关。
邱心志不信,好端端的儿子,只是出去玩了一场,回来就变成精神病了,这要是谁谁也受不了。
而且大夫还说,邱刚的情况很严重,精神病不同于其他病,一旦发作起来可能就会伤害自己,或者家人,更严重的时候可能会伤害无辜的路人。
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触动了他哪个神经敏感点,就会导致悲剧的发生,让他将人送到精神病院治疗。
可邱心志怎么都不肯,他儿子性格开朗活泼,即使有什么烦恼也坚决不会过夜,怎么可能给自己弄出精神病来。
于是他又换了好几个医院,结果都是一样的。
精神分裂症,需要住院治疗。
他和妻子都不舍得将儿子送到精神病院去,只能将人放在家中照顾,可前几天儿子忽然发狂,用力将正在做饭的妻子推倒。
他也是这才知道妻子已经怀孕一个多月了,只是因为这段时间一直在忙活邱刚的事情,直到这次意外流产了才知道。
当时丈母娘过来看妻子时候正好见到了外孙发狂拿菜刀砍抱枕的画面,吓得要报案,可还没等她将电话打出去,不过几分钟的功夫,邱刚又唱起了京剧。
他一个还没到十岁的小孩子,怎么可能会唱京剧呢,就连家中几个人,平时也没有听京剧的爱好。
他和妻子都以为儿子是在短视频平台或者学校里听人唱过,所以没太当回事,唯独丈母娘吓得白了脸。
她说那是什么曲的唱法,现在的京剧演员都不这么唱了,她也是小时候跟着家中长辈去戏园子里听过。
会唱的人,坟头的草都有一米高了。
老太太按捺着心里的恐惧,愣是看了外孙一个多小时,期间他的变化都看在眼里。
时而如垂垂老者,时而如稚嫩孩童,时而如妖娆妇人,时而像是英勇壮汉。
等他们把医院开的药给邱刚吃上,他确实会安静下来。
但那种安静只是身体上的,像是被药物控制的不能动弹,并不是好了。
因为他的眼神,仍旧在不停变换。
“这孩子应该是中邪了!”
老太太比女儿见多识广,她就算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以前就听说过谁家的谁谁谁被鬼上身了,干了很多正常人都觉得奇怪的事。
而现在邱刚的情况,就跟她听说过的鬼上身很相似。
“中邪了?”邱心志一脸懵,“中邪了怎么办?”
“得找个会看事儿的,让人家给处理,咱们自己肯定不行,这事儿交给我了。”
“那就麻烦妈了!”
隔天老太太就回村里请了十里八乡有名的神婆过来,可那神婆只是在邱刚身上触了下,就脸色大变,然后急匆匆离开了,说自己也处理不了,让老太太另请高明。
老太太没办法,只能继续托人找厉害的大师,将能叫出名号的都请了个遍,却无一人能解决外孙子的问题。
邱心志是开书店的,为此也跟不少顾客打听,将他们推荐的大师都找了一遍,这其中也包括老道士。
老道士就是个半吊子,他推说自己擅长的是风水命理,而不是捉鬼驱邪,不过他知道谁能解决这个问题。
隔天卫绵就见到了救子心切的邱心志。
邱刚身上阴气十分浓郁,卫绵只看了一眼,“鬼上身。”
邱心志找了那么多大师,其实儿子是怎么回事他心里也基本知道了,所以这会儿卫绵看出来丝毫没觉得惊讶。
“能看吗?”
他有些忐忑的问,怕再次听到否定的答案。
卫绵点头,“你先告诉我他这样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在那之前都干了什么?”
邱心志也不知道都发生了什么,他老老实实交代。
“他同学家长开了个山庄,那孩子邀请了一帮同学过去玩,我们这些家长都没跟着,可当天晚上回来他就开始发烧说胡话——”
“一开始我以为是着凉感冒了,后来吃了药烧退以后,就开始不对劲儿了,总是神神叨叨的,一会儿变一个腔调说话,眼神和表情也都跟着变,有时候拼了命的要吃什么东西,大口大口往嘴里塞,吃不下了还要继续吃,我们跟他说话也不搭理,我觉得不对劲就领着去医院了。”
“可大夫却说这孩子是精神分裂,让我给他办住院,后来我丈母娘看出不对劲,我这才找了他同学问当天的事情。”
“结果发现,当天和他一起去玩的同学,有五个都发生了相同的情况,现在有俩被送到了精神病院,剩下三个跟我家的一样,在家硬扛呢!”
“其他同学只知道他们五个一起去后山了,但是具体发生了什么,只有等孩子清醒了才知道。”
而这时候的邱刚,忽然从床边站了起来,他径直走到洗手间,将他母亲的化妆箱打开,从里面掏出许多化妆品来,拿着刷子对着镜子描眉画眼。
那动作和神态,根本不是一个还不到十岁的孩子能做出来的,反而像是个风情万种的女人。
邱心志:“……”
即使已经看到很多次了,他仍旧不能接受。
卫绵倒是看得津津有味,她甚至还能在旁边指点几句,说他什么地方画的不好看。
“邱刚”的动作一僵,她缓缓回头盯着卫绵,瞳孔仿佛死人一样,动也不动。
卫绵若无其事的回视他。
邱心志和老道士只以为两人是在对视,实际上他们已经用眼神较量了八百个来回。
最终以“邱刚”败下阵结束。
“我劝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
“邱刚”忽然尖声说道,那声音跟他以往发出的很不一样,仿佛是被人掐着喉咙说出来的,尖利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