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盆热水来。”男人用手指细细琢磨了一下那钥匙的表面,将钥匙放在桌上,敲了敲桌面。
不一会,老管家就端了一个铜盆子过来,里面是还冒着热气的清水。
“钥匙上有东西,什么时候!”青年吃了一惊,他看着那随着钥匙进入而开始冒泡的水,脑子有些跟不上了。
“肥皂。”他的弟弟似乎想到了什么,立刻说道。
“对,这是肥皂板,是一些有经验的间谍会用的手段,将肥皂融化然后平铺到木板上晾干,用的时候将钥匙嵌入其中,板子上就留下来钥匙的形状了。”
“偷到我们家头上了,真该死。”青年此刻怎么会不知道自己那是被算计了,不过这样一想心里面倒是好受了一些,至少不是单纯为了那点财务打劫的自己,自己也算输的不冤。
“父亲,要去调人手抓人吗?”坐在下位,穿着便服的青年突然开口,他坐姿板正,面容也带着一丝丝不应该有的沧桑。
“不,让他们偷,我们家没什么好偷的,他们的目标大概是那些东西,现在那些人整天盯着我们,正好用这个机会将东西送出去。”
青年点了点头,然后快速解决面前的饭菜,回房间去了。
他知道父亲的意思,他需要准备一下,到时候可不能跟丢了这几个小贼。
第二天一家人依然是如平常一样,局长在镜子前打理好了自己的胡子,然后由妻子系好领带,踩着皮鞋离开了家门。
不久后,他的妹妹,一位名媛也在闺蜜的陪伴下离开了房子。
上午八点,需要上学的幼子在管家的陪同下前往学校,只是此刻房屋内依然有人活动。
女仆在上午八点半提着昨天换洗的床单之类来到了屋子,白色的床单被整齐的堆叠在篮子里面,上面是花格子的盖子。
进了门的女仆和一位负责准备早餐的男仆打了招呼,然后就上楼去处理家务了,她不是住家的仆人,虽然拿的少点,但是可以同时照顾自己家人。
如果白天工作顺利,下午三四点就可以回家休息了,在大多数类似工作中,这一家的工作算是比较轻松了的。
上午十点整,青年坐在二楼的阳台上,晒着太阳,看着手中的报纸。
阳光打在身旁的常青藤叶子上,饱满的绿色晃的人有些眩晕。
他的枪就在手边,这次与其说是回家来探亲,不如说是被父亲叫回来做帮手的。
那是一份外乡人的珠宝,属于一位孤寡但是极其有钱的女伯爵,她一般被人们成为玫瑰伯爵夫人。
伯爵女士在一年前的这个时间点到访了巴黎,随后前往了伦敦,只是也许因为年纪大了又或者其它什么原因,伯爵在半路上死了。
就是如此的潦草,根据他们的报告,确实如此,食物里面没有毒素,身边的人也没有动手的理由。
这件事情在当时荡起来了一场不小的风暴,伯爵夫人在出事之前状态良好,不仅胃口极佳,而且脚下生风,所以,所以她并没有立下遗嘱。
或许是觉的自己还可以活很长一段时间,伯爵夫人甚至连这件事和自己的私人律师谈都没有谈过。
更加火上浇油的就是,她没有直系子嗣,这几乎是贵族圈子里面的一场狂欢。
鬣狗们贪婪的吸食着大象的尸体,甚至因为这件事,皇室还专门委派了一位皇家特使,来看着大家有序分赃。
而那一份珠宝,就是女伯爵待在身边的一份,其中最为亮眼的就是被称作世纪宝石的,一颗祖母绿宝石。
那是可以和世界上最大钻石掰一掰腕子的美丽宝石,黑市上甚至曾经有人出50万英镑的价钱收购。
而这颗宝石和其它一部分珠宝,此刻就在局长家的地下室内落灰。
局长现在已经有些后悔自己的行为了,倒不是趁火打劫的行为,而是为什么要拿不该拿的东西。
这颗宝石对于黑暗中的一些鬣狗的吸引力实在是太大了,最近半年,他被寄了好几封邮件,其中有暗戳戳的表示,知道这颗宝石就在他这里希望他物归原主的,还有直接威胁,让他交出来,否则就要伤害他的家人的。
这颗烫手的山芋如果再不出手,到时候可能真的会出事。
只是现在他恰恰不能明目张胆的出手,至少不能让他自己牵扯进去。
当年整个伦敦几乎每个能吃到的人都吃的满嘴流油,现在随着财产分割几乎完成,那些没有吃到肉的豺狼,就调转了目光,看向了那些嘴角还留着油渍的官员们。
他们不敢去抢贵族的肉,也不敢去直接面对还有一定权威的皇室,但是那些政府官员,尤其是因为主管吃的足够多,但是位置却不怎么牢固的一些人,就比如他,确是可以被暗戳戳试探的。
局长的第二子坐在阳台上,他在负责修理草坪的那两个男孩在收完钱离开之后,也返回了阴凉的房间。
现在不动手,那就只能晚上动手了,他将手枪拆开细心保养,那是一柄崭新的韦伯利左轮手枪,是他作为海军军官的配枪。
子弹被一个个按入转轮,男人习惯性的留了一个空挡,毕竟是在家里,要考虑被误触的可能性。
中午十二点,大笨钟准时报时,负责午餐的男仆已经有些骑着自行车离开了小别墅,前往警局给无法回来共进午餐的局长送饭。
他那个满脑子都是警校章程的哥哥则是还窝在屋里面,也许是依然为之前被两个小鬼放到而纠结着。
然后是下午茶和晚餐,家里的女主人和他最小的弟弟一起到家,管家则是尽职尽责的去后面停车。
“今天学校教了点什么。”当门被男仆拉开,母亲和弟弟带着寒风进来的时候,老二正坐在劈啪作响的壁炉旁,阅读着一本畅销小说。
“加减法,还有地理知识。”男孩踢掉鞋子,白色的过膝绵袜咚咚咚的踩在地板上,宛如一个炮弹,撞入了老二的怀里。
舒适的沙发完美的接住了他们,只是依然让作为人肉缓冲垫的哥哥有些隐隐作痛。
摸了摸弟弟的头,母亲的呵斥就随之来了。
“刚从外面回来,换一身再去玩,不要弄脏了你哥哥的衣服,尽会给小曼添蛮烦。”女主人既然发了话,男孩只能向着哥哥吐了吐舌头,然后踩上拖鞋上楼去换衣服了。
“母亲,今晚交给我就好,几个小毛贼而已。”青年在看着老管家离开了客厅之后,上去牵住了母亲的手,女人嗔怪的看了他一眼。
“你父亲,唉,不谈这个,保护好自己就好,尽量不要开枪,他是老糊涂了,你可不要陪他一起糊涂,这事情谁被抓住谁就是替罪羊,他太着急了。”
“父亲也是为了这个家,而且那些人显然是将我们当做了软柿子,现在动手越快越好,免得徒生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