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间长条形的会议室,巨大的空心木桌被摆放在正中间,桌面中间的位置上是一排鲜艳的花朵,两边的墙壁多被黑色的石雕装饰。
巨大的会议室此刻只有两个人在这里,一个是随意的拉开了一张远离大门侧面的椅子,正倾听报告的阿不思,另外一位则是略微发福的一个魔法部工作人员。
阿不思看见道尔推门进来,在他漆黑的瞳孔上停留了瞬间,随后侧过脸颊,和一旁正在汇报的职员讲了几句,对方点了点头,恭敬鞠了一躬,遂和道尔擦身而过从大门离开了这间会客厅。
“没想到你来的这么快。”这一次近距离,道尔不得不赞叹,阿不思确实是一个有人格魅力的枭雄,只是坐在那里,就让人的视线往他所在的位置偏移。
“你知道我要来见面我,我也知道自己必须来,拖的久了没有什么意义,只会造成麻烦。”道尔走上前,阿不思身材高大,似乎是为了不给道尔造成压力,他没有使用魔法,也没有站起身,而是伸手拉开了一张临近的椅子。
道尔没有坐下来,只是站在五米外,看着这位独眼老人。
“告诉我不是他。”道尔顿了顿压住哭腔用尽可能的平稳语气阐述道。
“很抱歉,我不想要欺骗你,他已经认罪了。”阿不思突然间有些心疼,只是也就是心疼而已,该做的还是要做。
“为了什么。”道尔微微扬起头,不去看这张过于相似的脸庞。
“我们曾经有一个妹妹,她叫阿利安娜,他很爱她,胜过自己的生命,我不期望你原谅他,只希望你稍微好受一点。”
阿不思前倾身体,似乎像是一位正在开导后辈的长者。
“我懂了,汤姆要休学一段时间。”道尔看着这位疲倦的老者,冷冷的说道。
“感谢你的信任,如果需要,我可以向你们提供布斯巴顿和阿姆斯特朗的推荐信,我这个老头子还算有些话语权。”
“不是对你的信任,是对于教授和同学的信任,邓布利多,我们间的信任已经彻底破碎了。”道尔立刻纠正了他的话,最后看了一眼阿不思,转身离开了会议室。
阿不思在看着那扇大门关上之后,向后看着关闭的大门上的黑色石雕默默坐了一会,不知道在想什么,最后他眉头舒展开来,起身离开了魔法部。
凤凰社大本营,地下四层地牢内,这里虽然卫生还算可以,但是冰冷的气息还是倾诉着恐惧的气息,这座凤凰社的监狱空荡荡。
自它建立以来,就没有关押过什么人,毕竟阿兹卡班还是蛮好用的。
阿不福思原先也不是要被关在这里,虽然这么说有些徇私舞弊的味道,但是阿不福思作为阿不思的弟弟,同时也是凤凰社的元老和骨干成员。
大部分成员都和他有着过命交情,在最开始阿不福思过来自首的时候,大家还以为是这个被安排在霍格沃兹当校长的老家伙被憋疯了,来给兄弟们开玩笑的。
只是很快,查了日历发现不是愚人节,和霍格沃兹那边核实了情况之后,负责留守的凤凰社成员却有些不知所措了。
最初本来是要将阿不福思关押在一间招待室的,但是自讨罪孽深重的他将自己关在了四层地牢中。
此刻的阿不福思完全变成了一个不修边幅的老乞丐,他的衣服上带着浓重的水汽,老人的头发和胡须茂盛到无法辨认出五官,只能在他睁眼的时候看见那一双已经失去神采的双瞳。
“我见到道尔了。”阿不思拉了一张椅子过来,有些破旧的椅子在阿不思坐下之后,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他……他怎么样。”阿不福思眼睛睁大,随后再次黯淡下去,就像一条看着蓝天,搁浅在沙滩上的鱼一样。
“不算太好,他被亡者缠住了,不过命保住了。”阿不思眯着眼睛说道。
“那就好,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阿不福思哈哈大笑,然后又突然从水泥床板上站起身,狠狠地给了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你伤了他的心,而且伤得很重,阿不福思,我理解你的渴望,但是你的行为让我看到的只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阿不思冷下语气。
碰……
原先颓丧的男人猛地扑到栏杆上,就好像一只受伤的雄狮一样,他发出巨大的嘶吼,用沙哑的声线讲述着自己的痛苦和愤恨。
“只有你,只有你没有资格来这里指责我,只有你没有资格。”阿不福思的双眼被血红色填充。
“我是她的哥哥,你也是,是你的一而再,再而三的妥协才让她现在只能呆在水晶棺里面慢慢等死,我至少愿意付出一切去谋求改变,你呢,眼睁睁看着她死去是吗,然后安慰自己,你已经尽全力了,这是为大局考虑。”
阿不福思伸手抓住了坐在栏杆外的阿不思的衣领,将他从椅子上提了起来,随后将哥哥的身体拉到自己前面,用那双充满着不甘和愤恨的眼神注视着他唯一的独眼。
两人相互注视着,最后是最开始气势汹汹的阿不福思,在哥哥深邃的眼神中败下阵来,他扔掉哥哥的衣领,颓废的坐在地面上,任由寒冷的水汽将他的骨骼都切开。
阿不思站的笔挺,男人整理了一下衣领,看着这个已经废了的弟弟,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囚室,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干,尤其是给这个任性又残忍的家伙擦屁股。
“承认吧,你只是在疯狂而已,恐惧已经将你吞噬了。”阿不思最后留下一句话。
……………………………………………………………
道尔离开了英国魔法部,走在冰冷的大街上,入夜的伦敦寒冷又萧条,破旧的纸箱和贴在墙壁上的牛皮纸海报就是唯一的烟火气了。
当然还有英国的特产,醉鬼,几个勾肩搭背,摇摇晃晃的男人向着道尔走来。
离开魔法部的时候雨就停了,它唯一来过的痕迹,就是地面开始干枯的水渍,骑士自然不会出来打伞,他们谨记着道尔下达的第一个命令。
醉鬼乐呵呵的堵住道尔的前路,他们大都是在伦敦工坊内工作的青壮年劳动力,这些工人有着黝黑的皮肤和略微干瘪的形体。
老旧的衣物用绳子和皮带约束在身上,就好像几根用塑料袋套着的烂香肠一样。
“小鬼,陪爷爷们玩一玩,给你吃糖。”一个提着瓶子的男人走上前,乘着酒意就要去揭开道尔的兜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