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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冬后,天明渐晚。江上日出时,温彦之已醒了,迷蒙中没起身,只枕着齐昱胳膊,侧身去看窗洞外的朝霞,渲染着层层的云底,像是一张张烙红的饼。

在舱内可以听见甲板上,几个船夫在商量着靠岸了,不远外传来嘈嘈人声,有人大叫着“卸货”,“拉开去”一类的,齐昱也就睁开眼睛,团团抱住温彦之腰背,在他后颈亲了一口:“到了?”

温彦之觉得痒,轻轻缩了缩脖子,“状似到庆阳了。”

到庆阳即是从北到了南,众人收拾了下船,听周遭口音亦能感知。庆阳不似胥州那般大,只是个临江的小城,却是沈游方的祖籍所在,故到此地他算作东道,断然没有让众人住客栈的道理,下了船便有专人等候,一路用马车稳妥接去了府邸。

府邸上没有牌子,大门是深赭色,推开便有老仆迎出,连声用乡音问沈游方的安。沈游方顺着也用乡音交代,说齐昱等人是贵客,切勿怠慢云云,正说到一半,李庚年恰提了齐昱的木箱下船,沈游方很是顿了一会儿,好似有些窘迫,又换回了京腔同老仆道:“孙叔,那是李侍卫,你以后若有事告知刘侍郎,先同李侍卫打声招呼的好。”

孙叔连忙应了。李庚年没搭理这些,沉默地又回头去搬东西。

齐昱瞧在眼里,颇觉得头疼,也不想再管,一边往内府走,一边只问温彦之:“一会儿去转转?”

从此处走,大约还有五日就到荥州了,一旦开始治水,就再没闲工夫,这两日算是最后的休整。温彦之应了,问龚致远去不去,龚致远推说夜里没睡好,想补一补,就不去了。几番收拾安顿好,用过午膳,齐昱和温彦之出了门,李庚年如约等在前厅,要随沈游方去谈生意。

沈游方在后院点册,久等不来,李庚年干脆在厅里坐下。厨娘正要出去买菜,孙叔站在前院门口好生嘱咐,他们并没留意到李庚年,就站在门缝边闲谈起来,说的话虽带软耨的口音,可听得仔细倒也能懂。

“……哎,萝卜买三颗,小少爷喜欢吃脆萝卜。……今日见他精气神好许多,可不是……好歹也六七年……可巧,哎,我同小少爷学学罢,此事也急不得……”

李庚年越听越醒不过味。

——小少爷是谁?

——难道,沈游方,有儿子?!

想到此处,他眼睛一转,一个计谋忽上心头,几乎要笑出了声。

那厢孙叔和厨娘聊完了,一回头,竟见李庚年忽然出现在身后,差点没吓晕过去:“李李李侍卫!有何吩咐啊?”

“孙叔好,晚辈没甚吩咐。”李庚年笑得十分乖巧,乖巧到了非奸即盗的情状:“晚辈方才听你们在说小少爷,是谁啊?沈游方的儿子?叫啥名?在哪儿?几岁了?他娘是谁?是不是被沈游方始乱终弃?怎么弃的?嗯嗯?”

孙叔被他问的一脸懵:“什么娘啊儿啊,李侍卫?小少爷……就是小少爷嘛,不是小少爷的儿子呀。”

“……啊?”李庚年苦了一张脸,一经反应过来,只觉背脊起了一层恶寒,“你们管,沈游方那样的,叫‘小、少、爷’?”

——啧啧,谁家小少爷长那么高还嘴欠成那样啊,能不能换个称呼?

孙叔叹了口气,忧愁道:“李侍卫见笑,老仆也老了,大小少爷叫了那么些年,改不动了。”

李庚年可没听说过沈游方还有个哥哥,皱眉问:“你们还有大少爷呢?怎没瞧见?”

孙叔猛地一拍脸:“瞧我!”连忙摇手告罪道:“是老仆失言!李侍卫千万别跟小少爷提,不然又是多的事情。”说罢,连忙拱着拳头告退了,再不多说一句。

李庚年垂着眼睛看孙叔仓皇逃离的背影,心底尽是疑窦。

这世间,从来不可提之事,皆是伤心事,就好似齐政之死于他,康王之事于齐昱。这孙叔的话中,饱含深意,便是说沈游方还有个哥哥,既然提不得,即是能叫沈游方伤心。

能叫沈游方伤心的好事,李庚年怎么能错过。

——难道就只许他沈游方调查了本侍卫来戳脊梁骨,还不准本侍卫说他两句了?

他笑了一声,眼瞅着沈游方抱着一摞账册从回廊走来,踽踽独行,只觉自己这两日在船上郁积的酸涩和愤懑都终于要消散了,一想到连日来不甘之事,这就能向沈游方报复回来,他不由心情甚好,背抵在门柱旁,笑着叫道:“沈游方,快来快来。”

沈游方从账册间抬起头来,见李庚年居然在对着自己笑,心底惊诧到连册页都忘记翻,唇边不自觉就漾起个弧度:“走罢。”

其实他从来都觉得,李庚年并不是个模样很出挑的男人,平日若没有表情,李庚年的脸,就是一张暗卫的脸,冷峻且平白。可当李庚年一笑,眉梢会略微斜挑起,酒窝深深的,眼睛里像是映了天光,仿若变了整张脸的线条般,神容倏地就和煦起来,分外温暖。

就好像那日初见,他从茶坊二楼摔下,李庚年飞身接住他时的那个笑,一张平白的脸忽而生动,好似枯枝生叶子,春日姹紫嫣红破了薄冰,开得漫山遍野,朝阳出来,融融晒在人身上。

沈游方走出大门两步,回过神却发现李庚年并没有跟出门来,不禁回头看往门口,叫了声:“李侍卫?”

可李庚年是不着急,只慢慢迈出门槛来,笑中带了丝倨傲,眼神里也尽含讽刺。他倚在门边的石墙上,在沈游方清风和雅的笑意之中,口气轻巧地问道:“沈游方,我倒是没听说过,你还有个哥哥啊。”

.

庆阳城里没甚好逛的,也不比胥州玩乐之地多,大约走了五六条街,齐昱和温彦之都发现有些无趣,不由想坐下来歇歇。

不远有个茶摊,两人坐下后,见对面糕点铺子有卖咸蛋酥的,温彦之从小喜欢吃酥,这就要站起来去买。齐昱一把把他拉住,且按坐在长凳上:“以后要甚么,你就说,别起了兴头就到处跑,到时候又寻不见人影。”

——不就是买个酥?至于么?

温彦之愣愣地坐在长板凳上:“我从前在昌平住时,都是自己买酥吃。”

齐昱挑眉笑了笑:“以后你乖乖坐着就是,有事叫他们。”

他指了指四周的墙,两个暗卫百无聊赖趴在墙头上,无力向温彦之挥挥手。

毕竟,同朝为官,暗卫着实辛苦。温彦之也抬起手,挥了挥示意。

暗卫瞬间精神:“哎哎哎温员外跟我挥手了!温员外挥手真好看!”“明明是跟我挥的!”“滚犊子!明明是我!”……

齐昱一个凌冽的眼锋扫过去。

暗卫顿时作认真站岗状。

齐昱轻叹了一声,摇摇头,转身往街对面走,咸蛋酥买了一打,临掏钱,又想起李庚年好像也爱吃这类东西,便又买作两打。店家包好油纸递给他,他一回头,竟发现温彦之又,不,见,了。

——就这么点功夫也能跑!

——这表现还想吃咸蛋酥?

齐昱简直想把咸蛋酥摔在地上踩碎了。

此时两个暗卫在墙头无声地动作,四只手连连往齐昱身后指:那边那边!皇上快回头!

齐昱回过头去,只见温彦之正耷拉了脑袋蹲在拐角处,看着堵墙发呆。

齐昱提着咸蛋酥走过去,抬手一个栗子爆在温彦之头顶,“温彦之,你是不是不会等人?叫你别跑你还是跑!”

温彦之疼得闷哼一声,捂着脑袋仰起脸,莫名其妙:“你为何打我?”

“忤逆圣旨,该打。”齐昱抬脚踢踢他小腿,“赶紧起来吃酥,世家公子蹲在街边,像什么话。”

温彦之这才想起正事,连忙拉他袍摆:“你看,这墙上的管子。”

“甚么管子?”齐昱垂眼,顺着他手瞧去,只见温彦之面前这堵墙的墙脚处还真悬埋了竹管,竹管的外壁半露在墙体外,首尾相连,几乎围着四体墙包了一圈。

“这不就是……蓄水的竹管?”齐昱也是起了兴趣,蹲在温彦之边上,“这和你想出来那法子差不多,竟已有人用了?”

温彦之侧耳朵听,眼睛一亮:“其中确然有水,此法果然可行。”

下一刻,齐昱只觉身边一阵风,温彦之已经跑进了这个院子。

齐昱:“……”

难得朕有如此尽心尽力醉心治水的朝廷命官,不知该欣慰还是该苦笑。他也站起身来,提着两打咸蛋酥跟在了后头。

温彦之拍了很久的门,一个老头徐徐走来开了,问找谁。

温彦之指着脚下的竹管问:“老伯,请问这竹管是谁人筑造的?”

“哦,这个啊……”老伯想了想,“两年前此处井水污脏,是一个账房想出要将城郊的蓄水引来,故布了这些竹管,后来井水也好了,这竹管却还留着,现在也不大用了。偶或用来洗洗衣裳。”

“那账房何在?可否引晚辈一见?”温彦之有些急切。

老伯笑了笑:“哎呦,那账房早就没在这儿做了,说是家里哥哥不顶事,回去操持田产了。”

温彦之顿时失望。

齐昱问那老伯:“你可知他家在何处?”

老伯道:“祝乡,离这儿不远的,坐驴车小半日就到。”

齐昱胳膊撞了一下温彦之:“去么?”

“现在去?”温彦之眼中又亮起光。

齐昱笑出来:“不去你能甘心?”

温彦之这才舒展了眉头,“那就去。”说罢就要和老伯作别。

“你个呆子,人叫甚么还不知道,你去了上何处找?”齐昱叹口气,也不知温彦之这是呆还是楞,估计扔到荒野里活不过一天。

温彦之连忙又问老伯那账房叫什么。

“他叫什么倒是记不清了……姓的话,”老伯想了好一会儿,眼睛一亮:“他姓黄!”

于是二人谢过老伯,正打算将咸蛋酥放回沈府,就收拾了马车往祝乡赶。哪知回到沈府了,却见本该和沈游方出门的李庚年,正站在院里焦急地踱圈圈。

“你不是跟沈游方出去了么?”齐昱跨进门,“说好愿赌服输,怎还在此处晃。”

李庚年一看见他,就像得病的遇上了卖药的,扑上来就嚎道:“臣觉得沈游方要杀了臣!”

“啊?”齐昱和温彦之两脸懵地看着他。

——突然之间这是怎么了?这两人怎又干上了?

李庚年忧虑地舔了舔嘴唇,搓脸,蹲下,又站起来,又走了两圈,终于站在齐昱面前苦着脸道:“臣方才,在沈游方面前,提了一句……他哥哥。”

齐昱神容一滞:“你没事提这作甚?”

“您知道他有哥哥啊?”李庚年睁大眼睛又逼近一步,“那您不告诉我!”这不坑人呢!

“朕是皇帝,朕什么不能知道!”齐昱一把推开他半步,索性前院中没人,便严厉道:“你给朕站直了好好说话,还是要监军的人,如此失态成何体统!”

李庚年耷了脑袋站直了,撇了撇嘴,想了好半日,终于道:“臣方才,憋了几日的气,想挤兑沈游方一顿,正巧听孙叔说他有个哥哥提不得,更觉得应当和他提一提,气他一气……哪知道……好似,说得,太过了……”

“你说了甚么?”温彦之着急道。

李庚年咽口水:“就开玩笑问他……是不是为了争家产,把他哥哥给害死了。”

“放肆!”齐昱冷冷道,“那沈游方是该杀了你。”

李庚年认命地缩了缩脖子,“哎,臣也发现了。”

齐昱一口气叹得实实在在,只觉甚糟心。

——为何朕身为一国之君,要管这乌漆墨黑的破事。

——不知是欠了谁的。

他默了会儿,皱着眉头把手上的咸蛋酥递到李庚年身前。

李庚年愣了愣,“这啥?”耗子药?要毒死我算了?

“咸蛋酥!”齐昱怒得一脚踢在他小腿上,“你不是爱吃么,滚进去吃两口冷静一下,瞧你现在这模样像个棒槌。”

“谢皇上……”李庚年一边抱着腿跳,一边千恩万谢地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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