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将原来的壮实躯壳竟是变得如同干尸一般,两个巨大的眼瞳无神地望向天际。
……
“咔咔咔!”
石山一旁,铁链不知为何的碎裂,而他终于是挣脱出来,呼吸一下,用手使劲擦了把额头的汗水。
咔咔。
不过,石山的脚下,那处地面,却也裂开了一道裂痕……
“徐师兄!”
陈莫顿时震惊道。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子,那鬼将原本都是被他们两人给死死地制住了,可是只有这么会儿眨眼的功夫,鬼将竟然会施展出比它高上一个阶层的鬼王的招术,陈莫可从来没有遇见过这等鸟事,不愣神才怪。
“唉~”徐师兄飞离的身形在鬼将的鬼破完结消散之后便重新地回返过来,冷色的面目上紧皱着一道“山”字,头轻轻摇晃了一下,口中便是一声叹息吐出。
“徐师兄,鬼将。”陈莫向徐师兄靠近了过来,这时已是收起了那招鬼幡与百鬼咒轮两件咒器,只是神情间还是有着那么一丝不可置信,不过,更多的却是那种难以言喻的落魄感,那种仿佛流浪人般突然失去所有的一切时才有的落魄感,他望向徐师兄,似乎还有些期待,虽然心间很清楚面前这毫无一丝鬼气的鬼将干壳,但这毕竟是他和师兄多年来的心血培育的结晶,这么一下失去,从原本希望的高空跌落谷底,这可不是常人受得了的。
“我们失败了,鬼咒门的希望,就这样在我们手中没了。”徐师兄的神情也是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觉,他身临那鬼将施展鬼破之后所剩下的那副黑色躯壳,手轻轻搭上,感受着没有气息流动的鬼身,又缓缓抬头看了一眼天的北方,“时间不够了,即使我们能够再炼化出一个鬼将,看来那些猖狂的这回有机可趁了!”
“徐师兄,难道这一次的赌约,我们鬼咒门真得要输了吗?”陈莫眼神的光似乎黯淡了些许,但回应徐师兄的语气里似乎有着一丝强烈的不甘,“长老可是说过这次的赌约关系到鬼咒门的未来,没有了这等鬼将的助力,我们就很难赢得赌约,毕竟那些家伙……”
听着半空中阴阴的风声呼啸而过耳际,徐师兄沉默着思索了好久,紧皱的眉头才是稍稍松懈,“师弟,这鬼将被我们搞砸了,回到鬼咒门肯定少不了师尊长老的惩罚,不过只要我们能够赢得赌约,便是截然不同了。”
“师兄,你有什么办法?!”陈莫听见徐师兄的这话神间也一下子兴奋起来,眼瞳里顿时亮起两道精光。
徐师兄只是轻轻动着嘴唇,冷面也似乎抽动了一下。
“升鬼丹。”
……
咔咔咔咔咔。
鬼坟,墓碑。
石山从地上刚是挣扎了几下站起身,却是感觉脚底一沉,随之地上传来一声声破裂的响动。
可恶!
无数的裂痕呈现蜘蛛网状,以石山的脚下为中心,朝向着四面攀爬而去,石山刚有的气力就像是被强力的抽离机从体内将之全部抽出,整个身体顿时是变得沉重起来,脚步根本是挪动不了。
搞什么?
头顶的上空突兀的拉扯出一道刺耳的破风声,抬头向上望去,只见得一个黑色的模糊人影从半空中掉落下来。
嘭!
咔轰!
不时,黑色模糊人影便是砸落在石山身上,暴出一声颇为沉闷的响动,石山脸面都是龇牙咧嘴起来,而这脚下的地面也因这凶狠的撞击再次陷了下去,一旁的残破墓碑也是倒落下来。
倒霉。
轰隆!
随着又一声的剧烈震响,地面就在这时整个的塌陷下去,鬼气被压制,咒气被压制,气力被压制,身体被压制,这时候的石山无疑是世界上最郁闷的人了。
不断摇晃,石山一下子随着地面整个人陷落下去,几块墓碑也随之掉落下去。
……
阴暗,潮湿,腐味。
石山很不习惯地嗅着鼻头,从一身的怪味灰尘中爬了出来。
这是什么坟窟?
摸着潮湿的岩壁,石山小心站起身来,朝着四周昏暗的环境观察,隐隐的只看见满地断碎的白骨,还有四处随意刻画的神秘符文。
上不去了。
抬起头来寻觅到塌陷处的光源,石山是顿时沮丧了,这样的高度在他看来也足有十来米了,而且看似塌陷处的土壁还在掉落着土块,洞口也被大半的墓碑与土块掩埋。现在只是剩下些许力气的石山怎么可能有能力凭此爬上去,还是试试怎样解开背后方动结下的咒印再说吧!
嗯?
正要准备找个干净些的地方坐下来,石山便是一眼瞄见了在昏暗角落的那黑色人影,顿时记起刚才跟他一起掉落下来的那个人影,才又重新站起身来。
到底是什么?
早在地上之时感受到那虽然形状似人,但气息却截然不同,根本就不是人,那种气息,石山对于这种气息再熟悉不过了——鬼气。
吼!
石山刚一靠近这角落的黑影,便是传来一道吼声,而其气息也是完全暴露出来,是鬼气没错,但这声音却并非是鬼魄所能发出的。
鬼魄?几阶的?
石山已经足够确认出这便是只鬼魄,只是他从没有从那些鬼咒门的术籍当中见过这样的鬼魄,声音如同兽吼,身形完全是形同如人,更加可怕的是,石山注意到了这个鬼魄的眼神,充斥着人性情感的眼神。
绝不是普通的鬼魄,难道和那之前战斗的鬼将有关。
石山向后退了几步,眼神紧盯住它,心间有了几分警惕,不过也并不会特别担心,虽然他暂时无法使用鬼气以及咒气,但他的心神感应能力还是有的,这面前的鬼魄气息明显是很弱。
得赶快恢复鬼气和咒气的能力才行,不然在这种鬼坟乱葬岗野鬼横行的地方就这样呆着,不是随时都可能会死。
嗒嗒嗒。
缓缓地摸着岩壁退后像隐蔽些的一处角落,石山之前就已经看出这处似乎被人工建造过,那些岩壁上的咒文,这个洞窟也不是个简单的地方。
洞窟似乎还蛮长的,只是洞内的狭道变得窄了许多,不过在石山越往里行进时,洞窟里面的昏暗也在渐渐得消失,仿佛是被一种奇异的天然荧光照亮了,而且他越往里前行就越想到这洞窟的最深处,不知为何,尽管身体的疲惫直到这时才侵蚀着他的精神。
这是?
过了些时间,石山已经进到了洞窟的最深处,一块满是划痕的灰褐色石板挡住了去路。
这是?
石山愣愣地瞪着石板,怔惊的可不是这个石板,而是它上面不同于外面岩壁咒文的字符。
“甲骨文……”
怎么可能?!
石山完全呆住了,这里可不是地球,可不是伟大的祖国,而是个正邪纷争光怪陆离的异世界,怎么会有甲骨文?
甲骨文。
呵呵。
呆看了许久,石山疲惫松垮的脸庞却是扯起一丝笑意,双手轻轻地顺向落魄石板的表面,感受着那种嶙峋凹凸细小沟壑的触感,他的那种,熟悉感窜腾上扬。
如果说前世的他能有个不被称为废物的理由,就是专通甲骨文,对其了解程度丝毫不弱于专家,而这也是石山活在前世的唯一理由。
“前位有人把住,天凸出了脸庞,所有的,生死,结界,游走的卑微,万灵在歌泣,万生象滋长着黑色,里面的头颅,恶魔的鲜血,高扬神的叹息,轮转,天空,大地,世界在手中破碎,气,光芒,希,堕落下的粉状雨滴,金戈露出眉头,前方,无数的人跪拜下来,死亡的寂静,味道中的神,独占天地的贪婪四处吞食,流浪的魂魄,千年的白骨颤动着终章,指尖,后方被拉长了折断的光线,长生,盘绕。”
眼睛缓缓地随手的触摸慢慢挪动着,石山紧皱着眉头对照着脑子里的古老字符,嘴巴便是不自觉地喃呢出声来,繁琐却又简单的字句,透着一股子玄奥的秘文,古怪的语句让人摸不着头脑。
滋滋滋滋!
然而,就在石山喃呢着念完这段残破石板上所刻画的甲骨文,石板之上竟是“咔咔”的颤动起来,一随之就是一声声奇怪的声响,石板字符的沟壑间竟是不知从何处引来了黑色的液体,缓缓地如同灵蛇一般流转在字符沟壑间,给其增添上一丝诡异,不过这些字符却像是冲溢生命一般,仿佛小人站立在石板之上。
这是什么?
石山半蹲在略有些狭窄洞窟尽头,眼瞧着面前那块突然流上黑色液体的石板字符,立即是激起了他的求知欲来,也不知怎么回事,石山就这么地朝石板再次伸上手去,修长的指尖微微颤动着缓缓接近石板上的字符。
啵!
滋!
指尖刚一碰触那流溢着黑色液体的字符,一道轻响就窜了起来,随即那字符上的黑色液体却像是胶水般,那流溢着黑色液体的字符,一道轻响就窜了起来,随即那字符上的黑色液体却像是胶水般,又如同数千的虫蚁迅速在石山惊讶的目光下沿着指尖跳上手臂,落化成了一个个甲骨文符,不可遏制地蠕动直上,目标直指其胸口。
嘎嘎嘎嘎!
动不了了?!
黑色液体攀上石山的手臂便是发着咯人的声响,旋即便化作甲骨文符蠕动上去,而当石山想要甩开这骇人的东西时,却是任凭他用多少大的气力,竟再也脱离不开这黑色液体的束缚,手指被其完全牢牢地钳制住,而且随着那些甲骨文符的蠕动经过,身体就再难动弹。
嗤嗤!
没有多少的时间,甲骨文符竟是爬了石山的身体,无论头脚,都是多少被染上了符文,而石山的全身就在这等奇怪的符文下给死死地束缚住,脸面上都是动不动地抽搐,看得出这副全身都被甲骨符文的奇异力量给禁锢着的,肯定是件非常痛苦的事,不过对于现在这样毫无力量的石山来说,也事件无可奈何的事,你又不能拿它怎样。
嗤嗤嗤嗤!嗤!
甲骨符文一粘上石山的手臂没几下就是如同蚯蚓一般,竟是直接地从皮肤表面钻下,不过石山心神略一感应,就是惊骇地发现,这些甲骨符文竟是直接藐视过血肉的隔断,纷纷是闯进了经脉体络之中。
呃。
一股剧痛,顿时是从石山的体内传来,他只感觉着经脉膨胀,那些甲骨符文就像食肉蚁般,在其中开始疯狂地躁动起来,撕咬拉扯着。
可恶。
石山心中可是不甘,瞧见着自己竟被怪异的甲骨符文给制住,这种感觉立即便是使他愤怒起来。
嗤嗤,嗤嗤。
不过,这些个甲骨符文所造成的疼痛可不简单,才没过多久就是将石山给弄得晕厥过去,额头这时候已是满是冷汗,嘴角惨淡泛白。
嗤嗤,嗤嗤。
这时,甲骨符文已经是到达了石山的背部,最让人惊讶的事也是在此发生。甲骨符文从经络里钻出,又钻过血肉皮肤,渐渐聚集起来,“咔咔咔”的蚕食石山背上的咒文印记,不用多少时间就是将这咒文印记便是被消耗殆尽,几个甲骨符文还旋转起来,围在一起化作一个圆圈,然后其他各处的甲骨符文纷纷都是如此,眨眼间就有着十来个由黑色的甲骨符文组成的圆圈显现在石山的身体各处。
呜呜呜!呜呜呜!
这时,似乎是受伤这些甲骨符文的影响,狭长的洞窟内突兀地钻出几个野鬼魄,不过这些野鬼魄的个头却要比之普通的一阶野鬼魄个头要小上许多。
嗤啦!
然而就在这数来个一阶靠近石山身体之时,其上的甲骨符文随即是转动起来,这数来个野鬼魄仿佛受到了强劲的拉扯力一般,纷纷是身形不受控制的被强行扯去。
嗤——在那些野鬼魄地死命挣扎无效下,甲骨符文正式地宣布吞噬了野鬼魄,而在这之后,那些围成圈状的甲骨符文纷纷是散了开去。
仔细一瞧,在石山的背上又重新印上了痕迹,不过这次不是咒文,而是数个狰狞着的鬼头。呜呜呜呜!
忽明忽暗,洞窟中的气息似乎显得愈加阴沉,也是在这个时候,那种已是熟悉百遍的鬼啸声随即响了起来,阴寒的鬼风,到处从满是咒文的冰冷岩壁上通透过来,几道鬼影从一时窜入洞窟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