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
两点。
慈善拍卖会正式开始。
第一件拍卖的是一个书法家的墨宝,拍卖的起步价是一万。
“去你妹的,这字写得这么丑,都敢卖一万?而且还是起步价?你咋不去抢劫?”韩硕在心里骂骂咧咧,他也算是对书法有所涉猎了,一个人字写得好不好,他揣摩几下就知道了,当然,对于那些书法境界超出他太多的,他自然是说不清到底有多好,只知道写得比他自己的要好罢了。
不过,眼前这个墨宝,呸!说墨宝就是在侮辱这个词。这家伙写的就跟刚学习毛笔字的小学生一样,甚至还比不上那些小学生写的。
但就在韩硕对这幅字大加鄙视的时候,有人叫价了。
“两万!”
“三万!”
“五万!”
这时,一道略显威严的苍老声音响了起来:“十万!”
在座的听到这个声音后,罕见地没有出声。
韩硕算是明白了,唐老确确实实是在做公益啊,字写得这么烂,他都能花费万高价买下,就冲这份为公益事业献身的大无畏精神,他就当得起自己给其赠诗。
某个角落。
一个贼眉鼠眼的中年人得意洋洋,似乎是对自己的墨宝能卖出这个价格是相当的满意,这次回去,他就可以在同行之间大加吹嘘一番了。
第二件拍卖的也是墨宝,这次字写得要比上一个的要好出太多太多了,勉强可以达到中学生的水平了,至于上一次那个的,属于幼儿园,不。是胎教水平。
只不过,这一次的字虽然写的正常了点儿,但是写出来额是就不是那么的……。具体是那么的什么,看一看内容大家就知道了。
这首诗是这样写的:
“一片两片三四片。五片六片七八片。九片十片十一片。”
看完前三句,韩硕了然,这种打油诗他见过,最后一句有很多版本,不是“飞入草丛皆不见”,就是“飞入芦花皆不见”,再不然就是“飞入梅花皆不见”,总而言之。这最后一句的作用,就是把前三句这样的垃圾,直接变成了金子,起到点石成金的作用。
他对于这种有趣的打油诗当初也查找了一些,其中最让他印象深刻的,除了这个一片两片三四片,还有一首是这样写的。
“放眼皆美女,莲步玉颜霞。红唇腮边露,点点是梅花。”
同样的,这首诗的前三句听起来很俗很烂。但是最后一句,直接就把前三句变成了金子,整首诗的意境也跟着一起升华了。
韩硕整理一下思绪。接着看那首诗的第四句,结果一看之下,他瞬间就目瞪口呆,哑口无言。
只见这第四句分明写着:
“千片万片无数片。”
“我去你二姥姥的,这尼玛就是作协的人所做的诗?小学生写的诗都比他写得好啊!”韩硕一个重心不稳,差点儿就从椅子上摔了下去。
然而,正是这首让韩硕差点儿从椅子上摔下去的诗,最终成交的价格是20万,价格是之前那个的两倍!
韩硕听到这个数字后。险些一口老血喷出来,此时此刻。他心有余悸,辛亏自己当初没有答应那个主席加入作协。不然这脸可就丢大发了。
接下来的拍卖品,也都是类似的货色,但最后均已高价被卖出。
一慈善拍卖会,多半的物品,都被唐建国老人一人给买下了,当然,那些实在是不忍直视的,他没有开口。
而拍卖的那些钱,最后都会以拍卖会的名义,资助给贫困山区的孩子。
“下面,大家有请拍得珍品最多的唐老先生发言。”男主持人说完后,率先鼓起了掌。
这时,一个身穿着唐装,满头白发,精神矍铄的的老人站起来。
虽然老人的身材不算高,只有一米七出头的样子,但往那里一站,身上却带着一种久居上位颐指气使的气势,但是,流露出更多的则是慈祥。
隔着人群,韩硕打量着这个正往台上走去的老人。
“为国家做了这么多的慈善事业,我也算是死而无憾了,不过,唐某有一个小小的愿望,在回到泰湾之前,能不能请在做的诗人、作家们,给唐某作一首诗,诗的内容,就是关于家乡、关于亲人的,不知在座的各位,有哪位能满足唐某这个小小的愿望?”唐老站在台上,发言时响亮的声音里却夹杂着难以掩饰的哀伤,前几年上面允许回泰湾了,他总是一年回去一两次,和妻子也只是仅仅相处几天的时间,大部分时间,他都是在大陆上度过的。
而这次回泰湾,他可能再也不会再踏入大陆半步了。
一想到这个,他心里不免有些哀伤。
气氛瞬间就沉默了下来,多数人都皱着眉头,苦思冥想,想着关于家乡、亲人的诗。
两分钟后。
有人站了起来。
“唐老,我做了一首诗,不知能否让您满意。”
说完这句话后,他直接把他所作的那首诗的内容给念了出来:
“啊!
故乡!
我爱你!
我爱你美丽的姿态!
我爱你不老的气质!
……”
很快地,一首诗就被他给念完了。
其他人听到后,不停地点头。
“这首诗听起来很不错,语调激昂,应该能激起唐老的思乡心绪,看来,唐老会接受这部佳作。”
“那可不,这首诗可是东经热市的作协主席裴进三所作,岂会是次品?”
“原来是他啊,那怪不得。”
“这首诗写得真好!”
而台上的唐建国却是没有表情,更没有出声,看来是对这个作品不满意。
作诗那人失落地摇摇头,黯然神伤。
之后,陆续有人站起来念出他们所作的诗,可是,唐建国老人仍是面不改色,似乎他们的诗,均不能触动他内心深处的那道心弦。
韩硕环顾四周,心道,看来,是时候要我上场了,这些所谓的诗人作家们,根本就靠不住!
位置偏后的韩硕一站起来,立即就成为所有人的焦点。
“这,这哪儿来的小子?”
“毛都没长齐,就敢学大人们作诗?”
“就是啊,作协的主席什么的,都是在前排坐着的,他一坐后排的毛头小子做个屁的诗?”
韩硕看到这些所谓的诗人、作家们,不屑地笑了笑,随后,深吸一口气,缓缓吟出他那个世界很出名的一首诗。
“小时候,
乡愁是一枚小小的邮票,
我在这头,母亲在那头。
长大后,
乡愁是一张窄窄的船票,
我在这头,新娘在那头。”
原本那些嘲笑韩硕不会作诗的人,听到这韵律极美的诗,瞬间就变得瞠目结舌起来。
而台上的唐建国老人,则是看着韩硕,瞳孔里迸射出一种叫精光的东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