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道神,玄元上帝,伏藏神君,您们徒子徒孙都被杀个精光,传承断绝。就算泥塑木偶,想来都有火吧。
且下神台,驻入我身!
有冤报冤,有仇报仇!”
苏文在那浓厚的奇香烟气笼罩之下,猛然一喝。玄天三神似被唤醒,于神台上摇动不已,突然之间泥塑身躯一起破碎,悉悉索索化作泥沙,就连木架骨骼也都散了架。
盘坐的白胡子玄天道神,威严端庄的玄元上帝,愤懑张扬的伏藏神君都只剩一个影子,虚虚地盘坐,有奇香烟气盘旋。
它们似活了过来,眼里泛起光华,神态活灵活现。
三神或许是捏造的,但自玄天观建立以来,祂就是玄天观精神的支柱,也得至少天开里这片区域代代人的祭拜,愿力雄厚。
以前无人能利用这些沉积的愿力,但是现在苏文如臂使指。
三神迈步走下神台,走出大殿,来到后院,一起对苏文鞠躬施了一礼,然后互相对视一笑,便走入苏文肉身窍穴。
三神分居上中下丹田,随之三窍有如黑洞般发出无穷巨力,吸纳起笼罩玄天观的奇香烟气。
只一瞬间,这两件青纹,两件蓝纹,七八件灰纹白纹的奇香燃烧的无比庞大的奇香烟气尽皆被吸纳入窍穴之内。
这些奇香烟气蕴含的力量若是以前的韩柏用以修行,得用二三十年来消化,而今一瞬为苏文吸收。
苏文神情似是悲泣,在悲泣之中却又有一丝玩弄众生的冷漠。
“还差了点!”他喃喃道。
这些奇香经提纯后,融合术法力量之后所蜕化出神念,化作玄天观六人绰绰有余。
但神念再想化出威压天地人三界的玄天三神就有点难。现在窍穴里坐镇的三神只是单纯形似,威能却不相符。
我需要更多更多的奇香来消化自己携来的力量,如果有更高品质的奇香会更合适,比如韩柏寻到的那根金纹奇香!
苏文低头思索了一下。
独坐玄天观待敌来找有点消极。也罢,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
一阵冷风拂过,他身形已经不见。
西都城,定天侯府
一晚已过,天空微白。
在这个初冬寒冷的早上,许多人一夜无眠。
啷当!上好的贡品茶杯摔到地上,碎成无数块。
茶水泼了一地,仍然散发动人清香。
萧战脸色阴沉,手里捏着一截香,细细碎碎的粉末正从掌指间漏出,带起一重浓郁的香味。
比之于茶香,这香让人闻之昏昏然陶醉。
只是香虽好,萧战却一点都不开心。
假香!
在他对面是懒洋洋的西都府尹陈文杰。
“此香初时清香,令人如登极乐,然而随时间而减弱。
制香人手法很精细,只在外面剥了蝉翼般一层皮,在里面填充了些品质差劲的黄纹奇香,手艺极其精湛,神乎其神。
寻常人第一眼绝对判断不出是假香。”
陈文杰端起热腾腾的茶杯,吹了吹,就着茶香轻喝一口,道:“这个人,我很想认识一下!”
他对定天侯萧战越来越难看的脸色视而不见。
“好手段,连本侯也瞒过了。”定天侯突然气笑道,“你说说看如何是好,本侯可是早早让人八百里加急将喜讯送给陛下。
如今,又让本侯再对陛下说,我弄错了,给一个乡野匹夫骗了?你说陛下会给我定个什么罪?欺君,还是失职?”
在其身边的猛将肖天虎都噤若寒蝉,知道自家侯爷已经愤怒到了极点。
陈文杰嘻嘻一笑,道:“你说的乡野匹夫用假香欺瞒了你,还杀了你左膀右臂刘无伤,近一百五十的侯府精兵。
这战绩在黄纹高手之中都可谓极其亮眼,我若有这样的敌人,晚上都不敢闭眼睡觉!”
萧战冷冷扫他一眼,默不作声。他现在侯府的院子铺了一院子的尸体,已经昭示对手的狠辣可怕。
这些兵是皇帝赐予给他做护卫的,绝不能白死,否则不但他没脸,皇帝也没脸。
萧战沉声道:“本侯昨晚剿杀玄天观之时,韩柏仍然是蓝纹,虽然剑法极佳,但是内气修为非常普通。
而到其杀刘无伤及诸将士,伤口依附的内气应是青纹。
各人伤口也与玄天观损失的甲士一致,都是诡异而迅捷至极的一击即杀。”
他顿了顿,继续道:“可见对方仍然是青纹的修为,不过依仗诡异的剑法发挥出超常战力。
本侯甚至怀疑他拼杀越多人,早已经重伤待毙!”
陈文杰摇摇头,道:“有相似之处,更多的不同。上百甲士还有青纹的刘无伤坐镇,对手怎么可能是青纹修为?
而且我们亲自查看过痕迹,这么多人一起围困,却几乎没有打斗痕迹,都是被其一击毙命的。
不可能是两败俱伤的拼杀,所以不能因此推导出他受伤。
韩柏的战力绝对不是剑法诡异可说得通,你说他是红纹宗师我都信。你千万不要小看他,否则下场不比刘无伤好。
可能……
韩柏已经得到了真正的金纹奇香之用。毕竟这是天下三大绝世奇香,我们谁也不知他这截金纹奇香有什么独特能力。
我们的陛下当年就是凭借一截金纹奇香降伏群雄,统一天下,开创我们大晋现今的盛世。”
一夜之间突破极限,获得超越以前两个境界的力量,怎么想都有点荒谬,也只能以绝世奇香来解释。
“该死,区区一个乡野匹夫竟然敢染指奇宝,就算夷灭其九族,也不足以弥补其过错!”萧战脸型都妒忌得扭曲了。
陈文杰沉声道:“眼前最要紧的是大索全城,尽快将他寻出来,否则他会越来越强,越来越难对付。
本官手下有几个追踪好手,一并派出去。”
说罢,从袖中抽出一把纸扇,在这大冬天轻轻摇了摇,踱着方步叹息着离去。
萧战一脸阴沉,身上奇香弥漫,像镀了一层金色。
肖天虎隐隐听到虚空之中猛虎咆哮,充满压抑的怒火。
“禀侯爷。玄天观门外出现十具甲兵尸体,据查探应是侯爷留在玄天观与官衙对接的亲兵……”
韩柏竟然还敢跑回了玄天观,又再杀了我十名甲兵?!
萧战急怒,胸口剧疼,喉咙不由一甘,从嘴角渗出了一道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