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雪回到了她位于市中心的家,这是一处上下跃层的豪华住宅,市中心邻着海边的位置不多,她所住的小区就是守在这样的一片黄金位置上,房子很贵,但对于天楚集团的女总裁来说住得起,更何况这片房地产就是天楚集团名下的子公司开发的。
浴室里,秦雪上上下下涂了三遍香皂,四遍沐浴露,又多打了五次香波,用清水冲了身体至少八次。
她浑身上下湿漉漉,看着雾气氤氲的镜子,只要一闭上眼睛,她还能想象到刚才车里瘦龙脑瓜子爆裂的一幕,她似乎感受到了子弹穿过去时的热度,黏糊糊的血水与脑浆子粘在脸上,那感觉只要她一想起来,喉咙里便忍不住往上翻呕。
真的没什么东西呕吐了,她晚饭本来就没吃多少,现在呼吸中仿佛一直都是那腥臭的味道,她感觉自己要死掉了,要在那痛苦的幻想与回忆中死掉。
咚咚咚……
于是的门被敲响,林昆的声音在外面传来,“没事吧?”
秦雪深呼了一口气,“我马上就好,你让沈警官再稍等一会儿。”
林昆回到了客厅,沈曼倒是没心没肺地吃着水果,秦雪的冰箱里放着的都是珍品水果,那些中港市买得到的买不到的她都有,她是个喜欢吃水果的姑娘,所以天南海北的水果她都会趁着时节买来尝尝。
狙击枪的包裹就放在一旁,林昆伸手想要拿过来看看,被沈曼一巴掌打在了他的手上,沈曼瞪了他一眼,这一眼当中意味颇多,作为一名警察,作为一名警察里的狙击手,狙击枪是绝对不允许被别人碰的,这是最基本的原则,然而在沈曼的眼中,这种原则可以被淡化的无视,更多的是一股酸酸的意味。
林昆笑着说:“别这么小气么,狙击枪我见过不少,你的狙击枪是什么型号的,让我看一下。”
沈曼将手中的水果放下,打量了一圈儿秦雪的房子,“这房子还真是不错,温馨舒适,外面就是海景,住在这里面一定很舒服吧,林先生?”
林昆苦笑道:“舒不舒服我哪知道,我又不住这里。”
沈曼切了一声,冲他翻了个白眼,林昆马上凑了过来,压低着声音说:“沈妞儿,你可别乱说话,秦雪是静瑶的姐姐,换言之是我的大姨
子,我……”
沈曼哼了一声打断,“我又没说什么,你要是不心虚解释什么。”
林昆:“……”
秦雪终于从浴室里出来了,她的脸色很差,歉意地冲沈曼笑了一下,道:“沈警官,抱歉让你久等了,也谢谢你考虑我身体的状况,到家里来做笔录。”
秦雪坐在了沈曼的对面,沈曼客气地笑道:“秦小姐,你不用客气,我们人民警察为人民考虑也是应该的。”
林昆站了起来,道:“得嘞,我不耽误人民警察办案了,也为人民警察和人民服务一下,厨房里的粥差不多好了,我再去炒两个菜,你们喜欢青菜还是肉?”
沈曼道:“青菜,刚刚见了那么血糊糊的一幕,谁还有心情吃肉。”
沈曼的话音刚落,秦雪便又开始有些干呕起来,沈曼马上歉意地说:“不好意思,秦小姐,我不是有心要刺激你。”
秦雪强行将呕吐的感觉忍了下去,摆了一下手说:“没关系。”
……
中港市所发生的一切,本不是在林昆的计划当中,可又是他一手策划的,与其静待着寻找机会,不如主动将刀子扎入敌人的心脏,当敌人的热血喷溅出的那一刻,手中的刀子就变成了撬动整个棋局的一根杠杆。
缅甸边境的一个小村落里,阮通阿古正睡在他的木楼里,窗外的月光继续,照在身旁熟睡女人白皙的肌肤上,她像是一条从深海里游出来的鱼,白花花的皮肤闪耀着光泽,这是少女才会有的肌肤,温软而又透着弹性。
电话响了起来,阮通阿古皱起了眉头,他的心情不是很爽,已经是下半夜了,到底是哪个不开眼的给自己打电话,他将电话拿起来,眼睛半睁半闭地喂了一声,电话里传来的是江诗婷的声音,江诗婷的声音焦急而又恐慌。
“到底怎么了?吞吞吐吐,我真想把你的舌头割下来。”阮通阿古粗声粗气,他的声音吵的怀里那白花花的姑娘一阵呢喃,这姑娘的肚子咕噜叫了一声,然后放了个响屁。
都说响屁不臭,可这姑娘放出的屁却像是臭鱼一样的味道,阮通阿古不等电话里的江诗婷说话,马上皱起了鼻子大骂:“特么的,你是吃了死人肉么,这么臭!”
砰……
阮通阿古一脚踹在了女人的屁股上,这白白而又饱满的屁股挨了一记之后,女人顿时啊的一声痛叫,整个人直接被从床上踹到了地上,顿时摔的清醒起来了。
“滚!”
阮通阿古不讲情面,女人爬起来低着头,一双手护在胸前,心里头委屈可嘴上什么也不敢说,只是连连点头道歉。
房间里只剩下阮通阿古一个人,他摸了一根雪茄叼在嘴里,冲电话里的江诗婷问道:“说,到底出什么事了?”
“二哥,二哥他……”
“老二?”
阮通阿古吐出了一团烟气,“老二刚给我打过电话,说华夏东北周边的地方生意铺垫的不错,他不会又犯什么傻了吧,诗婷你这次表现的不错,过去老二一直对你有些偏见,这次他在我面前可是狠狠地表扬了你一番,等你这次回来,我给你准备了特殊的礼物。”
“二哥他死了。”
江诗婷的语气突然变得平静,阮通阿古本能的‘哦’了一声,但他脸上的表情突然一愣,手中夹着的雪茄从指缝间滑落,雪茄的烟灰摔得四处喷溅,他脸上的表情猛地狰狞起来,“什么,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
“二哥死了。”
“……”
阮通阿古脸上的表情一黑,他的身体猛烈地摇晃了一下,稍作沉寂之后,他的声音变得冷漠,“诗婷,你没开玩笑吧。”
江诗婷道:“我刚去见了一个俄国的客户回来,就得到了噩耗,我现在的心情也很复杂,二哥他……”
阮通阿古握了握拳头,他将内心的所有情绪压抑了下去,“瘦龙、矮兽、铁塔三个呢,他们不是一直跟在老二的身边么,到底是什么人对老二动的手,你知道么?”
江诗婷道:“大哥,对不起,我刚得到二哥遇害的消息,矮兽三个人暂时联系不上,我已经拜托骆哥和邵哥去找了,只要一有消息,我马上就会通知你。”
阮通阿古语气平静地道:“好,我知道了,就先这样。”
挂了电话,阮通阿古在床上静静地坐了一会儿,地上的雪茄还在燃烧,冒着袅袅的香气,他弯腰将雪茄捡了起来,然后突然重重地摔在地上,冲着门外大喊:“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