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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度根到底是什么意思?”曹彰看着旁边裹着各种衣服的管宁,“作为我大汉的大儒,身体这么孱弱,哼哼。”

“老夫已经年近古稀了!还有步度根什么意思,这个是你们领兵将领要猜测的,老夫只负责把消息带过来!”管宁瞥了一眼反驳道。

“你才五十有余!你那个朋友在许都还成天上蹦下窜的,身体也没有你这么弱啊。”有些人天生就不对头,哪怕之前他们从没有见过,比如曹彰还有管宁。

“那厮不是某的朋友!还有,你在轲比能那受了气,别冲老夫嚷嚷!”有些人天生就看不惯对方,哪怕之前从没见过,比方管宁还有曹彰。

“某何时在那厮受了气!”

“被撵的如丧家之犬一般,还说没气?”

“那是因为某家准备不足,若再给某家万余精骑,杀之如屠狗!”

“万余精骑?你怎的不说带上十万大军,一小吏都能胜乎?”

“你这老朽,不可理喻!”

“你这莽夫,若非老夫到来,你带着这几千人,早就陷在轲比能大营里了!”

“蛮夷之地,怎能挡我天朝大军!”

“我大汉三千健儿,就因你埋骨他乡!”

“混账!”

“鄙夫!”

。。。。。。。

“两位,两位大人,前面就是你们汉人大军了,您二位休息休息?还有,管先生,您这都病成这样了,骂起人来,啧啧啧。”

“老夫骂的不是人!”

“混账老头,你欲死乎?”

“来来,某家一身正气,怎惧刀斧加身?”管宁看不上曹彰,不止是因为他有一个姓华的故人在曹魏处,更是因为,牵昭太守曾有计划,以管宁为使,策反步度根,然后在雁门关下,步度根为内应,汉军为锋矢,一战而下,自此,异族不敢正式大汉之地。

谁知道中间出来一个二百五,带着所有骑卒就杀到草原上了,结果管宁的任务就变成了,策反步度根,保护曹彰成事。好好的一战而下,生生变成了数战之地!

“某,某不与你这无知之辈争辩!”曹彰怒也不只是因为管宁有一个姓华的故人在自己哥哥麾下上蹿下跳,更多是,信心百倍而来,结果一个轲比能就让他灰头土脸的,尤其是当轲比能知道他解救了第一批的汉人之后,不但逼着他去更多的匈奴部落解救汉人,甚至送了很多汉人过来,让他为了保护那些人,疲于拼命,他不傻,自然知道自己骑兵,飘忽驰骋,轲比能拿自己没办法,但是因为自己的心软和冲动,让自己陷入两难之地,但是,他又不敢舍弃,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这个时候管宁出现了。

“把拖累你的汉人留下,你继续找轲比能的麻烦。”步度根的意思很明确,他也知道这么做是最正确的,甚至他也能想象到那些人会面临什么。但是他不能抗拒,他已经冲动了一次了,如果,再继续冲动下去,他也会留在这个草原上,他抗拒不了步度根的“好意”,但是他愤怒这个大儒,或者说,他愤怒自己的无能。

“前方可是彰世子?我等奉太守之令,前来迎接。”几个骑士疾驰而来。

“正是某家!”曹彰策马而出,“牵昭何在?”

“太守已在营地等候多时了,请诸位随我等而来。”骑士验明身份之后,带领他们去找牵昭。

营地里,全身披甲的牵昭,旁边陪同的是大难不死的李鍪,正不安静的等待着。

“小伙子身体不错嘛,这都能熬过来。”牵昭想着前天还高烧不止,浑身颤抖的李鍪,现在就可以生龙活虎的练刀了。

今早看他对着一个木桩不停的练刀,牵昭一眼就看出了路数,高呼到“此乃闻名已久的绝世刀法乱劈柴乎?”

“某,大仇未报!”李鍪看了一眼旁边这个家伙,今早身体有些好转,便想着练练刀,日后也可手刃仇人,结果,一句“乱劈柴”引的众人大笑就算了,还拉着自己算这柄刀的价值。

“数千乡兵,最后就剩下尔等这寥寥数人,你看他们,每天以泪洗面,你看着一点都不悲伤啊。”

“哭,不能让我报仇,还有,某等不是先登营么?”李鍪瞪了旁边那家伙一眼,说好的先登营,怎的又成了乡兵!“你莫不是不打算给我等抚恤?”

“额,哈哈,这个肯定会给的,你这个有趣的小子,哈哈”牵昭牵强的笑了笑,不小心说漏嘴了,报仇,呵呵,真是个有趣的家伙。

“话说,太守大人,这一路,您都是青衫一席,怎么今天想起披甲上阵了?我还以为您是一个文士呢。”李鍪看着这身盔甲,感觉这么,不和谐。

“我大汉的文士,可都是上马可领兵下马可牧民之人,你说的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酸儒,就算再过几百年也不会出现的,哈哈”牵昭很是自豪,他的武力值并不差,曾经也是可以冲锋陷阵的,只不过年岁渐长,就开始主管民生,远离战场了,“看身后这数千勇士,能打得过我的,并无几人啊。哈哈”

“上马能领兵,下马能牧民”李鍪看着身边的太守,“这就是大汉么?”

“对,这就是大汉!”牵昭看着旁边的李鍪,终于把他糊弄过去了,总不能说,曹彰世子脾气暴躁,听闻他此次出征不顺,怕和他大打出手吧。

“太守,彰世子到了。”两个人都在想事情的时候,旁边来人禀报。

“终于来了啊。”两人同时想到,李鍪想的是,站了这么久,终于来了,牵昭想的是,人齐了,决战也该来了。

“曹彰,见过牵昭太守!”骑兵到来,总是那么气势雄壮,还没等牵昭开口,曹彰就下马拜见。

“嘶。。。。世子快快起身。”牵昭蒙了,这位暴躁世子在草原上这是受什么刺激了,自己可刚刚在曹公麾下站稳脚跟,若是世子出什么意外,这。,。这也没地儿跑啊。

“之前曹彰莽撞,还望太守原谅。”曹彰是一个世子,更是一个武人,纯粹的武人,他信服强者,无论是武力还是计谋,他带着全部骑兵出手,对付一个区区鲜卑轲比能还未得全功,而牵昭看着数千弓弩手和几千乡卒,就杀的匈奴四分五裂,来的时候,鲜卑那个领路之人,告诉曹彰,现在匈奴大乱,于扶罗和刘豹为了争夺那几个部落资源,人脑子打出了狗脑子,连拓跋豪这个塞外传奇都差点被射死。

“世子不惧艰险,以身作饵,为雁门关分担了诺大的压力,牵某感激还来不及,怎会怪罪。世子莫要多说,快快请进,快快进来。”

看着两人携手而入,如果不是李鍪听见多少次牵昭大骂曹彰莽撞胡闹,真就相信了他们。

“虚伪的人啊,对吧。”旁边传来悠悠的叹息。

“嗯,对!”李鍪发誓,这就是本能反应。“谁?”

“臭小子,你在这干什么,这是战场,你若出了事,你让你娘怎么办?”管先生早就看见了李鍪,不禁怒从心中起,自己急吼吼的杀到塞外干嘛,不就是不想这个家伙出事儿么,结果他自己还跑出来了。

“老头。。。先生,您回来了?”李鍪早就从牵昭那知道,这位先生去了塞外,不过具体做什么,他并不知道。

“还是叫老头吧,先生这个词,从你嘴里出来,听着真别扭。”管先生气哼哼的说道“你娘呢?你这么出来,她也放心?”

“啊,我娘她,她很好。”李鍪低着头,笑了笑“非常好,以后也会一直好下去。”

“你。。。”

“先生,进去吧,估计太守会有事情安排。”

“。。。。。。。好吧!”管宁总感觉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不是很好的事情。

李鍪在大帐外停下来,他还不能进去,他在心里默默说道“娘,孩儿会陪着你,等我有了本事,就去报仇,您放心。”

在大帐外护卫,这就是他现在的职责,李鍪握着刀,他笑了,很真诚的笑容。

“这是步度根的消息,牵昭太守对此怎么看?”曹彰拿出步度根给他的信。

“最近,怎么这些异族人,学会动脑子了?”牵昭看完了满脸的纠结。

“那,这个消息可信?”曹彰感觉他们动不动脑子这不重要。

“以后打仗还得考虑是不是他们的计谋,哎,头痛。”牵昭还在纠结。

“太守,那这封信?”曹彰眼皮再跳了。

“这是步度根写的?”牵昭看了看管宁,据说,这是他带来的。

“是他给的,是不是他写的就不知道了。”管宁感觉自己是老实人。

“怪不得字这么难看,啧啧啧,看来短时间,他们的脑子不会太好用。”牵昭矜持的一笑。

“两位!”曹彰感觉自己是不是脾气太好了。听闻辽东有一句方言叫“给他们脸了!”曹彰感觉自己就是太给他们脸了。

“咳咳,步度根此人,看似软弱可欺,实则心思诡谲,他知道自己只有一个魁头弟弟的身份是不足以傲立鲜卑的。”牵昭并不担心他的计谋。

“所以呢。”看着管宁一脸的赞同,还有牵昭的洋洋自得,他表示没听懂。

“步度根想要真正的掌控鲜卑!”

“所以呢?”

“他需要借势!”

“嗯,然后?”

“他需要我们大汉的帮助!他需要我们帮他扫清障碍!需要让我们帮他杀了那些老牌权贵!!!”牵昭感觉这个世子还是去冲锋陷阵的比较好,说话太费劲了。

“阴谋诡计!凭我掌中方天画戟,就可斩杀了他们!”曹彰觉得面子还是需要的。

“你没打过!”管宁并不想给他面子。

“酸儒!”

“鄙夫!”

看着大帐里,管宁和曹彰口水四射,而且明显处于下风的曹彰,大有一言不合就开打的架势,牵昭果断的选择了“来人,随我去看看饭做好了没?”牵昭觉得自己走开,就是最好的选择,毕竟无论是大儒被打还是世子被喷,都很丢面子,自己要顾忌他们的面子。

等到斥候来报,鲜卑已经拔营而来,轲比能与步度根合兵一处。

管宁顶着乌青眼出来了,后面曹彰一脸舒爽,大有一种“还是拳头好使!”的感觉。

“咳咳,鲜卑已经来了,那剩下的,就是我们的事情了。”

“太守放心,某定能将他们一举歼灭。”曹彰现在心情极为舒爽,感觉这天地,任由自己遨游啊,早知如此,来的路上,就找机会给他一顿老拳了。

“先生,您.。。”李鍪看着这个乌青的眼眶,一脸的不可思议。

“无事,小子,记住,无论何时何地,都不要慌慌张张的,要冷静,可懂?”管先生一脸的淡然。

随着日头下沉,终于在黄昏之前,两方人马靠近了。

“首领,汉人就在前方列阵,为首的就是那个曹彰。”斥候赶回鲜卑大军,向着轲比能禀报。

“嗯,轲比能首领的麾下果然精悍,对了,我们的斥候呢,为什么还不回来?”步度根看了一眼那个斥候,身上有血迹,一看就是经过了厮杀。

“额,他们被射杀了!”斥候看了看步度根和他后面的各个“老人家”,有些不好意思,双方战阵接触之前,肯定斥候会先碰撞在一起,结果,步度根麾下的斥候不只是在走神还是想要更近距离的观察汉军,结果被包圆,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汉人奸诈,可惜了,我的鲜卑勇士。”步度根感觉需要说点什么缓解尴尬。

“额,是。”斥候想了想还要不要告诉他,你的斥候直接就被送货上门了,不过看他们这群人的样子,感觉还是不要说的好。

“步度根首领,现在说这个已经没有用了,天色已晚,我们是见见他们,还是直接扎营,明天再战?”轲比能看着步度根,感觉这个家伙,就是一个异类,自己只是狡诈,步度根简直就是一个笑眯眯的豺狗,看着可怜兮兮的,总想着咬别人一口。

“轲比能,你是不是害怕了,我们兵强马壮,还怕什么汉人,冲上去,击杀掉他们,还能赶上吃晚饭!哈哈哈”

“就是,轲比能,总说你是什么鲜卑的猛虎,我看,你也就是一个胆小鬼,汉人说的那个什么,胆小如鼠,说的是不是就是你啊。”

步度根后面的老将,一个个抓住机会,嘲讽和冷言冷语毫不吝啬。

“天色已晚!”轲比能感觉那就是一群蠢货,被步度根卖了,还一个劲的往前冲的蠢货,想让他们多活一阵子都做不到。

“轲比能首领,既然我们鲜卑的勇士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击溃对面的汉人了,那么,趁着天色还没有黑下来,尽快吧,这样,我们也能早一点杀到雁门关下,去享受汉人的恐惧。”步度根感觉自己需要提醒一下自己和轲比能的约定了。

会面的当晚,用汉人女子把所有的将领都拖在营帐内,就是为了和轲比能瓜分整个鲜卑,之前鲜卑三方分立,素利独处一部,轲比能东征西讨,步度根被老将们绊住了手脚,结果,素利擅自送给田豫牛羊马匹,惹怒了轲比能。

本来轲比能和素利之前的争斗只是鲜卑内部的争斗,最后素利快要失败的时候,田豫直接插手不说,还斩杀了轲比能的大将琐奴,弄得大家都不欢而散,当然,汉人除外。

“素利被汉人所看重无非是因为,他给汉军提供牛羊马匹,我帮你解决掉汉人的威胁,然后,你帮我解决掉我内部的问题,至于素利,我们互不干预,如何?”步度根表达的很明确。

“你能解决汉人?”

“汉人有句话说得好,取而代之罢了。”

“鲜卑人,绝不给汉人为奴!”

“那是你的事,合作与否,君可一言而决!”

那一晚,轲比能和步度根差点大打出手,那一晚,轲比能与步度根也曾把酒言欢,那一晚,鲜卑真正的一分为二。

时间回到战场之上。

“既然步度根首领想要和汉人做上一场,那某家,自然奉陪。”轲比能看了看步度根,觉得那些家伙既然自己非要送死,他自然不能手软,他要的可不仅仅是一半的鲜卑。

“集合!集合!准备冲锋,让我们,送汉人去死!哈哈哈”

“让麾下勇士集合,跟紧那些家伙,随时听我号令。”轲比能让麾下骑士也集合备战。

“哈哈,那我就恭候诸位凯旋了,那个,某家麾下人困马乏,而且,哈哈,在此扎营备酒,等候诸位归来!”步度根自己嫡系人马不多,绝大部分的人马都是鲜卑老牌贵族的手下,所以,每次作战,他只是负责掌总,至于指挥,小事还好,大事嘛,就很尴尬了。

“首领在次等候便是!”众人也不见怪,领兵就往前杀去。

“慕容,你说,他们能回来多少人啊?”看着他们远去了,步度根转头问了问身边的亲随,这是自己唯一的力量了,鲜卑一个小部落“慕容氏”。

“他们,回不来的!”慕容舔了舔嘴唇,笑容诡异而又嗜血。“属下也去了,首领稍事休息,很快属下就会回来的。”

汉军已经准备好了,曹彰,牵昭列于阵前,李鍪也跟着牵昭身后。

“牵昭太守,他们这个时间了,真的会冲过来么?”

“不要小看步度根,就算他们那些家伙还有脑子,步度根也会让他们的脑子暂时的消失的。”

牵昭和鲜卑人打交道不是一次两次了,当初跟随田豫将军,后面更是自己直面异族,并州外这片草原上从没没有安静过,不断的纷争,让他们这些异族变得更加嗜血的同时,也更加狡诈。

“禀告大人,鲜卑人出击了,领头的是鲜卑的贺赖部落。”斥候来报。

“看来步度根成功了,彰世子,剩下的,就看您的了。”牵昭扭头看向曹彰,计谋在此已经没有了更多的用处,剩下的就是展现汉儿的勇武了。

“诸君,随某,杀!”方天画戟一挥,曹彰策马杀出,身后就是数千精骑,还有一个骑着马的李鍪。

大军撞在了一起,这次没有计谋,没有箭雨,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计划,有的就是简单的挥刀和砍杀。

“小家伙,记住了,在战场上不要想着什么花里胡哨的招式,最简单的刺,最平凡的砍,更快更稳,就能杀了对方,就能活下去。”这是当初训练的时候大根叔交给李鍪的,现在大根叔已经倒在了草原上,那些训练的乡兵,也差不多都倒在了那里,留下的,还活着的,还能杀敌的,就只剩下一个李鍪了。

“你们且看着,我会把你们的那一份也杀回来。”李鍪看了看手中的刀,用力的砍了出去,他仿佛看不见对方砍过来的刀,也看不出对方的狰狞,看见的就是自己手中的刀,和对方的脖子。

没有人在感觉必胜的时候还会选择同归于尽,匈奴人如此,鲜卑人亦如此,所以他也怂了,他选择了收刀防守,然后换来的就是一刀接着一刀,直到自己手忙脚乱中,被李鍪一刀看中了脖颈,跌落马下。

“一个了,杀!”李鍪冲了出去,找到下一个,继续重复刚才的动作。

这是一种不怕死的打法,不在乎自己是否受伤,是否会死,他只要杀死敌人,至于自己,那不重要,传说中的“横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说的就是这种人。

“汉人就这么几千人,杀过去,杀死他们!”鲜卑的大人们看见自己的勇士们被拦住了,甚至被不断的砍杀,他觉得自己收到了侮辱“轲比能呢!让他上!让他带人击溃这些该死的家伙!”

“某来了!”轲比能如约出现了,不过出现的不仅仅是他自己,还有他麾下的万余鲜卑骑士以及他们手中的刀光。

轲比能挥刀砍下来了贺赖庆的脑袋。

鲜卑人本就和汉军纠缠在一起无法脱身,然后身后的轲比能给了他们致命的一刀,当轲比能拿着贺赖庆的首级在挥舞的同时,鲜卑各部终于开始了混乱。

“轲比能背叛了鲜卑,他是叛徒!”

“轲比能投靠了汉人!”

这种喊话仿佛一瞬间就冒了出来,一时间,鲜卑阵型彻底乱了,被汉军趁机直接击败,开始了溃逃。

“步度根,你这个混蛋!”轲比能看着乱糟糟的战场,轲比能脑门子上青筋直冒!

“首领,汉人冲杀过来了。”

“过来就过来吧,你急什么!”

“可是,他们连我们都杀啊!”部下急了,现在鲜卑大部说自己是叛徒,趁乱给自己一刀,汉人冲杀的时候,也给自己一刀,他感觉自己身边全都是敌人。

“曹彰!步度根!呵呵呵,好,告诉弟兄们,随我冲出去!”轲比能很慌,他一直提防一直提防,最后还是被步度根坑了,那些满世界嚷嚷轲比能背叛的家伙绝对都是他安排好的,这一次鲜卑溃逃,等到他们回到自己的部落之后,自己的名声就彻底的臭了。

轲比能开始逃窜,他不敢回鲜卑了,他冲向了辽东,希望乌桓人,能够给自己一块地盘吧。

贺赖庆的死,算是引领鲜卑走向失败,那么各处的“叛乱”之声就是压垮他们的最后一根稻草,人,一旦享受太久的安稳和舒适,就会害怕死亡,鲜卑大贵族就是如此,他们带头逃窜,他们坚信,只要或者回到鲜卑,他们就能依旧醉生梦死,至于攻略汉地,这事儿爱谁来谁来!

“诸位大人请留步啊。”前方出现了一伙骑士,穿着汉不汉,胡不胡的衣甲,天色慢慢黑了,看不清面容。

“对面的是何人?”丘穆陵氏策马而出,这个方向,应该不是汉军,而且,就算是汉军,这点人,呵呵,拦不住自己等人。

“鲜卑慕容,见过诸位大人!”慕容茂迎面出来,看着狼狈的诸人,咧嘴笑了。

“慕容家的小子,来的正好,快快去后面迎敌,等我等回去之后,自会给尔等请功!”这个时候来一个替死鬼,简直太好不过了,至于以后,看见了自己这些人这么狼狈的样子,他还想有以后?

“遵命!”慕容茂舔舔嘴唇,眼睛也慢慢的红了。

“好,快去,快。。。尔等要干什么!”看着慕容家的小子渐渐的靠近,刚要夸赞,结果他们非但没有绕开,还对着自己冲了过来,丘穆陵氏感觉很慌。

“我来,送您上路啊!”慕容感觉兴奋,非常兴奋,这种自己曾经看来高高在上的家伙,被自己亲手斩杀的感觉,让自己兴奋异常。

如果说曹彰的方天画戟是以势压人,那么慕容的刀就是诡异,从一个完全不可能的角度,仿佛瞬间到了丘穆陵氏的脖子上,一刀枭首!

“步度根,是步度根!”大贵族只是贪生怕死,并不是傻子,看见慕容茂干净利落的杀了丘穆陵氏,他们也清楚是谁要杀了自己。

“嘿嘿,鲜卑慕容在此,送诸位上路!”慕容舔了舔刀上的血,很鲜美,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迷恋上了鲜血的味道,尤其是上位者的鲜血。

“冲!冲过去,我们找步度根问个清楚,他想干什么!”

“杀!一个不留!”

黑夜里的混战,鲜卑贵族们,彻底的沉睡在了这片生他们养他们的草原上了。

“将他们的脑袋剁下来,然后尸体叠放在一起,最后放他们的首级,然后用土固定住,听说,这玩意叫京观!”慕容茂看着一地尸首,乐呵呵的说道。

“是,首领。”慕容氏的人,已经习惯了自家首领的习惯,从感觉变态到和他一样,乐在其中。

“去个人,通知步度根首领,该他上场了。”

此时的汉人还在追杀鲜卑骑。

“小子,刚刚看你打法很豪放嘛,有没有兴趣跟着我!”曹彰看着身边的李鍪,刚刚这个家伙凭着不要命的打法,连续的斩杀四人,这可不常见,听闻这还是个新兵,他感觉自己捡到宝了。

“您,很厉害?”李鍪看着曹彰,刚刚这个人,从头杀到尾,没有人能让他出第二下,就是因为他在最前方,自己才能跟着他从这个战场上活下来。

“这个天下,能打赢某的,没几个人!”说着话,曹彰赶上了一个鲜卑溃兵,顺手一戟砍杀了他,“至于能杀了某家的,那更是没有!”

“您能教我么?”李鍪眼神亮了,跟着他,学会他的武技,自己应当可以报仇吧,当初仇人从自己眼前溜走的那种感觉,每每想起心都会疼,尤其是,他身边那个护卫,那种轻蔑。

“你只要敢学,我就敢教!”曹彰笑了,想想自己当年为了练武,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看看身边这个家伙,希望他能活下来吧。

“好!”

鲜卑溃军最终还是回到了营地,一片嘈杂还有哀嚎。

“怎么回事!”步度根急匆匆的赶过来“怎么会失败,这么多人,怎么会被几千汉军打败!我们可是鲜卑勇士!”

“首领,是轲比能!轲比能他背叛了鲜卑,他杀了贺赖庆大人,他投靠了汉人!”一个溃败的千夫长声泪俱下,控诉着轲比能。

步度根认出来了这个家伙,是贺赖氏的千夫长。

“轲比能,这个混账,他背叛了我们对他的信任!”

“求步度根首领救救我们!”

怒骂,哀求,还有哭泣的声音不断地侵入步度根的耳朵,他听之,如天籁。

“诸位叔伯首领呢!他们在哪儿?他们怎么还不回来!”步度根怒吼出来,现在只差最后一环了,能不能成功,在此一举了“快,把所有的斥候都派出去!给我找!找到他们!”

“步。。步度根首领,我,我知道他们在哪儿”这时候一个颤颤巍巍的手举了起来。

“你看见了?”步度根快步走到这个小家伙的面前,在普遍高大的鲜卑人里,他算是比较瘦弱的,不过,很精悍“先来人,快快给他治伤,他受伤了!”

“谢谢,谢谢大人,他们被被人砍下了脑袋,就在回来的路上,有一个土堆,当时天黑,很多人,都没注意,我,我就是去看了看,才发现,都是尸体,还有人头。”

“尸体,人头,堆成一个土堆,这是京观啊!”步度根感觉慕容干的漂亮!不过近期他是不能回来了,当初答应让他的慕容部落扩张,正好给他个机会。

“对,就向一个土堆,可是全都是尸首,只有薄薄的一层土,那。。那。。那就叫做京观么?”

“汉人喜欢用匈奴人的尸体筑成京观,彰显武力,表示和匈奴人不死不休,已经很久都没有了,这次,轮到我们鲜卑一族了么?”步度根眼泪流了下来,仿佛下一刻,鲜卑族就要在自己手里灭亡了一样!

“首领!汉军,汉军来了。就在不远处,他们在休息!”斥候回来了,没有找到京观,但是找到了汉军。

“首领,汉军太目中无人了!”

“首领,我们会不会,被杀死啊。”

愤怒者有之,哀求者有之,沉默者亦有之。

“现在冲出去,我们能赢么”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出现了,就是那个带来“京观”消息的家伙,步度根想大声的给他叫好,要不是自己确认不认识他,步度根都认为这是自己安排在众人中的眼线呢,配合的太好了。

“鲜卑勇士,从不畏惧死亡,更不畏惧战场!”步度根看着一片溃军,他需要一个完整的,不畏惧的鲜卑,而不是一个被打垮的鲜卑,“我们虽然失败了,但是,这,非战之罪!”

“不过,哪怕我们不害怕冲杀和死亡,但是,我们却不能白白的送死,每一个鲜卑勇士,都是长生天最好的儿郎,我们要战胜对面一切的敌人,而不是将我们的性命,白白的丢失。”步度根感觉自己越发的像是一个智者了,传说中汉人有很多道家高人,说出的言语,就能让人迷失自己,应该就是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吧,“这次我们失败了,若是再冲杀出去,我们人困马乏,又大多受伤,打不过已经休息好了的汉军,我,步度根,檀石魁的子孙,魁头的弟弟,鲜卑的领袖,愿意用我的荣辱与生命,换取鲜卑人继续生存的权利!”

“首领!”

“首领,我们冲出去,我们还能再战!”

“首领。。。”

鲜卑人沸腾了,泪流满面的阻止着步度根,这一刻,步度根仿佛就是鲜卑人天生的领袖,他感动着所有鲜卑人,他得到了鲜卑的承认!

“住口!莫要让某白白牺牲,尔等要保留住自己的性命,要好好的壮大鲜卑,今日的耻辱,我们一定要报复回来!鲜卑,终归会站立在这世道之巅!”

步度根自缚双手,大步的走向了汉军,就仿佛是一个慷慨赴死的壮士,后面的鲜卑营地,哭声一片。

“罪人步度根,请求拜见汉军统领。”汉军面前,步度根昂首站立,气度非凡。

“某曹彰,你就是步度根?”曹彰看着面前这个器宇轩昂之辈,不禁暗喝一声,好汉子。

“罪人步度根,拜见世子!”

“扶他起来,牵昭太守马上就到,这间,他来做主。”曹彰让亲兵将他扶起来,同时让人催促后方的牵昭,快马赶来。

不多时,牵昭带人先行而来,“步度根呢,让他过来!”

牵昭到来的第一时间,就要人叫步度根过来。

“罪人步度根。。”步度根见到牵昭,就要躬身见礼,哪怕双手被绑,也是显得气度不凡。

“好好说话!”牵昭眼睛一瞪,打断他的行礼“去个人,松开他!”

“嘿嘿,小人步度根,拜见牵昭太守!”松开的步度根,眼睛一眯,嘿嘿一笑,那谄媚的笑容,猥琐的气质,瞬间降临其身!

“嘶。。。。”曹彰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人,不可思议!

“那京观是你让人弄的?”牵昭没看曹彰,冷冷的对步度根问道。

“是”

“轲比能也被你坑了?”

“是”

“你想要什么?”

“步度根愿永世奉大汉为主,愿为大汉之忠犬,为大汉守护这个草原!”

“你,要什么!”

“鲜卑,可以代替匈奴,为大汉看守这片草原。”

牵昭摆手让步度根出去等候。

“呼,世子,此事某做不得主,烦请您书信一封,请魏王明断。”牵昭长呼一口气,看向曹彰拱手说道。

“诺!”

步度根在汉营里好吃好喝,鲜卑的溃军只能一边喝粥一边等待自己的结局,顺带不得不说,他们现在能喝到粥,还是因为牵昭睡觉前多嘴问了正在啃羊腿的步度根一句“步度根,你们还有军粮么?”

“彰世子,大晚上你我二人,孤男寡。。。男的在一个营帐里,这不好吧。”牵昭看着突然来访的曹彰,然后看看已经铺好了的被褥。

“太守大人,如今刚刚酉时!”曹彰看着牵昭“听他们说,雁门关下被乌桓大举进攻,我觉得我们还不能松懈!”

“所以呢!”牵昭很想睡觉,他太久没有好好的休息了。

“我们要加快时间杀回去,赶走那些乌桓人,尽快让民众回原地,这样应该还能赶上明年春种!太守,彰请命前往。”

“好,那明天可好?”

“战机不等人!”

“那是乌桓人!他们能登上雁门城头,老夫这脑袋送与你!”

“某并不担心他们破城。”曹彰感觉牵昭没有领悟自己的意思。

“那你这么大晚上的不让我睡觉。。。不是,这么大晚上的非要赶回去是为什么?”牵昭觉得自己需要休息,这个世子太任性了,不懂人情世故啊。

“某担心回去晚了,他们就跑了!”曹彰觉得这一路的胜利都是依靠的牵昭,还有匈奴和鲜卑的内讧,他需要证明他自己。

“啊,啊,那。。。那。。那你去吧。”牵昭看着离开的曹彰,深感自己人老了,跟不上年轻人的节奏了。“哎,睡觉吧。”

“太守!太守!不好了!”刚躺下的牵昭就听见门外亲兵呼喊他。

“又干什么!”牵昭感觉火气在升腾。

“彰世子,他带兵回雁门关了!”

“我知道了,回去就回去吧,现在又没他什么事儿了。”

“可是,他全都带走了啊!”亲兵看着空荡荡的营地,感觉,有点慌。

“什么全都带走了?”

“除了您和我们这些亲卫,都带走了,还有马匹。”亲卫觉得和异族作战就这点好,胜了不怕没有马匹,曹彰本身带领的骑军,刚刚到来的弓弩手也能配足马匹了,哎,往来如风啊。

“步度根在哪个帐篷?”牵昭感觉现在什么火气都没有了,犹如一盆凉水浇下来啊。

“就在那边。”亲卫指了指远处一个帐篷,已经黑了灯光,应该是睡了“太守,太守,衣服,您穿好衣服啊!”

当牵昭闯进步度根的营帐中之后,步度根感觉自己很懵,非常的懵。

“牵昭大人,您这是要干什么?”看着一身亵衣的牵昭,他脑海中出现了无数的画面,听闻汉人最近好男风,听说汉人中的士大夫还有喜欢威武雄壮之士,某,某家也算是威武雄壮,可是,这种事,为了鲜卑大业,为了功成名就,我。。。我。。。我要不要从了?

“咳咳,步度根大人,深夜造访,实属,呵呵,实属无奈啊。”牵昭看着步度根,忽然感觉身上有些冷,就往里走了走。

“大人,有事儿您说,无碍,不是,您要干什么?”步度根看着渐渐接近的牵昭,他觉得他需要反抗,有没有用都需要反抗。

“啊,突然感觉有些寒冷,走进一些,走进一些。”营帐里果然比门口暖和多了,牵昭感受到身体慢慢的回暖,以及身旁的炭盆,不禁有些舒爽“啊,甚好!”

“什。。。什么甚好?”步度根捂了捂自己的被子“来人,把灯点上!”

“莫要点灯了!”牵昭阻止了进来人,现在这个大营基本算是空的,连看守都走了,若是进来的是牵昭的亲兵,难免让步度根看出点什么“某家很快就好,说几句话,莫要折腾了,哈哈”

“听,听从大人安排!”步度根认命了,眼中还出现了些许泪水。

“步度根首领啊,刚刚我与曹彰世子商讨关于鲜卑之事,觉得现在鲜卑大乱,素利等人最近也蠢蠢欲动,轲比能新逃,麾下势力也一片大乱,鲜卑需要一个有能力的人来看管啊”牵昭又走了几步,走到步度根榻旁缓缓坐下,他感觉自己这么居高临下的和他说话,很不礼貌,大汉,礼仪之邦嘛。

“大。。大人说的是,步度根,但凭大人吩咐!”步度根感觉这个暗示已经很明显了,哎,罢了罢了,今日,哎!

步度根缓缓的将被子放下,并坐直了身体,仿佛就要赴死一般。

“哈哈,那明天,步度根首领就先回鲜卑,我等相信首领定不是那背信弃义之辈,雁门关下,乌桓人还未老实,我等先去解决了他们,明天就不送首领了。”牵昭看着滑落在地的被子,感觉步度根很懂事,知道自己穿的少,特别给自己一床被子让自己取暖,甚好甚好,拿起被子裹在身上,就要起身离去,临走之前,看着步度根紧闭双眼,身姿挺拔,暗喝一声“好汉子,知道老夫此时身形不雅,遂不给老夫难看,甚好啊。”

步度根等待着自己的苦难到来,但是半天没有动静,然后忽然一股冷风,冻得步度根感觉睁开眼就看见一个裹成如球一般的家伙掀开帐篷离去了,“那厮,是牵昭太守?莫不成是某想多了?哎呀,刚刚听他说,某家明日就可回去了,哈哈,今晚能睡的安稳了,咦,我被子呢!!!!”

牵昭回到自己营帐中,就赶紧穿衣披甲,“告诉剩下的人,赶紧起身,莫要出太大的动静,速速回归雁门关!”

“太守,那,那鲜卑那?”

“步度根不是傻子,知道现在谁才能帮他,现在我们只有这些人,再不走,明早被对面的发现了,谁看守谁还说不定呢!”牵昭感觉幸亏这是晚上,就算这边各种动静,鲜卑人也不敢过多试探,但是明天日出,那就没准了!

次日一早,冻得浑身颤抖的步度根看着空荡荡的营地,再想想昨日傍晚的牵昭,不是,昨日傍晚的响动,他大概知道自己怎么就被放了。

“无耻的汉人!啊啊阿嚏”步度根抱着自己的双肩,哆哆嗦嗦的走向了鲜卑营地“走就走吧,拿走某家的被子也就罢了,怎的,怎的连匹马都不给某留下,都不要个脸了么!”

等步度根被鲜卑游骑找到救了回去,鲜卑人自然是欢腾一片,看的步度根也感觉温暖不少。

“尔等集合,我们先就近去找些吃食,然后回部落!以后,这片草原,就都是我们的了!”

“吼,吼,吼”欢呼鼓舞的鲜卑人找到自己的主心骨“首领,我们去哪儿找吃的?”

“旁边不是有两个匈奴部落么?”步度根看了一眼他们,这都是自己的麾下,真正属于自己的麾下,随机看见了那天给自己配合的天衣无缝的小家伙,“对了,那个小家伙!你叫什么,哪个部落的?”

“我,我叫石遂。”小家伙有些畏缩,应该是初经战阵,“我是羯族人”

“羯族?一个小部落罢了。”步度根看着他,越来越顺眼了“以后你就跟着我了!”

“诺。。不是,是!”

“哈哈哈”鲜卑一片欢腾

相比鲜卑在匈奴去了匈奴营地里狂欢,曹彰终于在第三天的正午之前赶到了雁门关外二十里。

“世子,前面就是乌桓的营地了。”

“防备如何?”

“他们,他们貌似没有防备。”

“嗯?”

“乌桓人后方,他们。。他们。。”

“他们怎么了!你怎么做斥候的!”曹彰感觉现在的斥候越来越差劲了!

“他们,好像就没有后方!”

。。。。“领某家去看看。”

曹彰看着杂乱无章的营地,然后整个营地前方各种拒马,陷坑。

“这仗是怎么打的?”曹彰也算是宿将了,攻城一方把所有的防御工事都做到自己前面,这是防守谁?“他们这是怕自己睡着了出去梦游么!”

“世子,他们是乌桓人!”

“乌桓人怎么了?乌桓人。。。乌桓人。。。乌桓人。。他也是人啊!”

“诺,世子说的对。”

“让众将士休息,等天黑了,击垮他们!”

“诺!”

当夜晚来临,曹彰看着身边“风尘仆仆”赶来的牵昭,眉头紧锁。

“太守,区区乌桓,某家自己就能解决。”

“可是你把人带走了,鲜卑那边,某家自己解决不了!”

“嗯。。那步度根怎么办?可是杀了?”

“杀了他?那某现在就已经是一孤魂野鬼了!”

“咳咳,太守,战事紧急,我等先解决了他们可好!”

“不急,不急,他们早死晚死都得死,不差这么一会儿,咱们先把话说清。”牵昭也看了乌桓人的营地,感觉一个时辰足够了,再多,就是对自己的不尊重了。

“太守您看!管宁先生晕倒了!那是大儒,您快去看看吧。”曹彰不想再和牵昭啰嗦了,主要是和他动手一时半会也结束不了,万一误了事,自己在父王面前,就太失分了“太守且去,半个时辰之后,某家自会回来给管先生送。。。。送来好消息!”

曹彰说完,不再搭理一脸怒火的牵昭和刚刚赶到手持羊腿一脸懵懂的管宁,转身就走。

“诸将士!随我,杀!”标志性的大吼,响彻三军。

“太守?晚饭好了,您还吃么?”管宁走到牵昭面前,将羊腿递给牵昭“此战之后,我也能回到村子里,继续教书了。”

“教书?”牵昭这才知道,管宁在并州落户了“不知哪个村子,能有这么大的福气啊。”

“呵呵,当不得,就是之前您身边那个小家伙,李鍪他们的村子,哈哈,一群可爱的孩子啊。”

“李。。。李鍪?”牵昭接过羊腿的手一哆嗦,差点将羊腿扔出去。“这。。这家伙,还真是,好。。。好。。好福气啊。”

“哈哈哈”管宁并没有发现牵昭的颤抖和震惊,他还在怀念和李鍪斗嘴的日子,游学多年,这小子是自己教过的学生中最混的,但是,颇对自己胃口。

乌桓人正在休息,他们自从来到了雁门关,就一次次的被人挑战底线

最开始的攻城,半天攻不上城头,不少兄弟还被城墙上的士兵射杀也就罢了,毕竟作为游牧民族不善于攻城,这也并不可耻,可是他们后来,竟然一边吃饭食,一边和自己战斗,这就太看不起自己了,尤其是,当自己冲到城下了,他们竟然敢打开城门!然后,冲击自己!

最难受的是,野战,他们居然还失败了。

“楼班大王,乌延,愧对您的信任啊!”就在野战失败的当晚,乌延首领对着代郡方向,高声大哭,深感自己愧对乌桓的列祖列宗。

这时候,汉人发动了突袭!是夜,乌桓人损失惨重,乌延也在混乱中,被人一棍子敲晕了,然后乌桓撤兵数里,大搞防御,将那些还显得简陋的拒马等物都放在了雁门关方向,生怕自己再在睡梦中被剁了脑袋。

“楼班大王,乌延愧对您的信任啊!”今晚,乌延又对着代郡跪地嚎哭,只不过忘记了头上的伤口,叩首的时候,力气大了,感觉十分疼痛!

“乌延大人,您保重身体啊。”薄奚仆作为乌延的二把手,对此深感同情,“大人,我们只要拖住雁门关的守兵,等到鲜卑与匈奴将汉军大部歼灭,那么我们就是大功啊,到时,三家合一,雁门关,唾手可得!”

“哎,只能如此了,咦,你听见什么声音了么?”被扶起来的乌延,感激地面有些震动。

“没有啊,是不是头又晕了?”最近乌延总是头晕眼花还经常恶心,薄奚仆感觉他又病了。

“或许吧,哎,让战士们早些休息,对了,安排防御,一定要安排防御!”

“大人放心,前方营地布满了陷阱还有伏兵!”

“这就好,这就好啊”薄奚仆扶着乌延,回了帐篷。

刚刚坐好,就听见营中乱了“怎么回事!出什么事儿了!”

薄奚仆急匆匆的冲了出来,“怎么这么乱,是汉人又来了么?”

“不是,是!”赶过来的亲随一脸慌张。

“到底是不是,前面不是安排了人么?”薄奚仆也感觉到了震动,还有喊杀声,越来越近了。

“不,。。不是前面,是,是后面的汉军。”

“后面?后面哪有。。。”薄奚仆想到了一种可能,只有一种可能后面会出现汉军。“天要亡我乌桓啊!”

薄奚仆快步走回营帐,“大人,匈奴和鲜卑败了,汉人从后面袭击了我们!”

“这。。这可。。”

“大人莫要多说了,快走,我来抵挡,您一定要回到代郡,只有回到代郡,告诉楼班单于,让他准备好汉人的报复,我们乌桓才有一线生机啊!”薄奚仆打断了乌延的慌张,急忙让亲随护送他离开。

曹彰带领着骑士,一路势如破竹,看着中心大帐越来越近了,曹彰感觉自己的雪耻之战,今天就要到来了!

“汉人休狂!”突然前面窜出来一个胡人,手持丈二砍刀拦在了曹彰身前。

“滚开!”曹彰一戟挥出,就要冲过去。

“噗嗤”这是画戟入肉的声音。“砰,聿聿”这是一刀砍断马腿然后战马倒地,鸣叫的声音。

曹彰从地上一滚站了起来,看着已经半身鲜血的家伙,眼中怒火直冒。

“尔等冲过去,给我拿下他们的首领!”

“嘿嘿,汉儿小觑了我等啊!”薄奚仆身后也出现了不少人马,都是被他之前集结起来的乌桓骑士。“想要追杀大人,需从我等尸体上跨过去!”

“你。。该死!”就这么一耽搁,曹彰看着那个人影,被人护卫着,走远了已经。

“乌桓男儿,从不畏惧。。”

“聒噪!”曹彰冲上前,一刀将其枭首,让他彻底闭嘴了。

“杀!一个不留。”

一刻钟的时间,地上就铺满了乌桓人的尸体,但是满地的尸体,只会让曹彰的怒火越来越旺盛。

“传令,四散击杀,这个营地里,一个活着的乌桓人也不能有!”

“诺!”

“李鍪!把他们的脑袋给我都砍下来!老子要筑京观!”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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