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雁书震惊的瞪大眸子。
“你看啊,咱们是不是见过很多次了,算是老铁了,与其让别的女生跟我小叔在一起,倒不如便宜了你,对不。”闻见振振有词,让沈雁书不得不怀疑这到底是不是一个六岁的孩子。
再想一想自己六岁……好吧,她暂时想不起来。
“那么就这样说定了,待会儿你装做很害怕的样子,然后我把小叔送到你床上去。”闻见说,“你相信我,我小叔没有狐臭没有汗臭,他的脚也不臭,不放屁不踢被子不打呼噜,总之习惯好着呢,就是……”
沈雁书还等着闻见把话说下去,没想到这小孩儿说着说着就不说了,她问:“就是什么?”
闻见怂道:“不说了,说出来小叔要揍我。”
“这是什么不得了的秘密吗?”沈雁书纳闷了,难道除了狐臭汗臭脚臭,放屁踢被子,就没有别的坏习惯了吗?
她大胆的猜了一个:“难不成他睡觉喜欢不穿衣服?还是睡觉流口水?或者是要说梦话梦游,还是磨牙齿?”
闻见盯着她,宛若在看一个智障一样:“我小叔不喜欢裸睡,你说的这些坏习惯他都没有,总之你不要猜了,你猜不到的。”
“要是我知道了怎么办吧。”沈雁书蹲下来笑着问他。
闻见眨眨眼睛:“你不可能知道,因为小叔不可能让你知道。”
沈雁书不爽了:“为什么不可能让我知道。”
闻见别开眼神:“不告诉你。”
两人望见江梓走了过来便中止了对话,沈雁书一路上都在疑惑,江梓到底有什么睡觉的坏习惯是不能说的。
晚上九点左右,沈雁书的房门被人敲响了,闻见站在门口:“小婶婶,你还要不要跟我小叔睡了?”
“太不要脸了,我不要。”沈雁书拒绝了。
闻见说:“那你怕不怕?”
沈雁书摇摇头:“我开着灯睡啊。”
“行吧。”闻见转身欲走。
“诶,其实——”沈雁书扬了一下眉毛看着他,“你们可以过来睡,我睡沙发。你别告诉他,我还要脸。”
闻见霸气的回复了一个OK的手势:“放心,但是——”他心有余悸的转过身来,“你跟我小叔睡了以后,会不会有小宝宝?”
听此言,沈雁书一不小心咬到自己舌尖。
闻见蹙眉:“如果会有小宝宝的话,还是不要了吧,我小叔还要读书,还要养我,多一个也养不起。”
沈雁书很严肃的打断他的话:“停,你们还是不要过来了。”
闻见倒吸一口气:“真的会有?”
“有个毛啊,不会有不会有不会有,好了小见,你可以回去了,也不要带着你小叔过来,知道了吗。”沈雁书冷漠的下了逐客令。
随后等闻见回去了她才把门关上,一个人站在门后面双手捧着自己的脸:“沈雁书啊沈雁书,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但想了想,她一向知道男女有别,跟班级里的那些男生都会保持一定的距离,怎么到了江梓这里就变样了呢,还主动发出邀请让男生到自己的房间里来。
还有闻见,他什么都知道,特别早熟。
果然,闻见没有了动静,一直到晚上十一点,江梓才给她发消息:〔睡了吗,没睡就开门。〕
沈雁书确实是睡不着,一想到那些七七八八的就更没有睡意。
她走过去开了门,门外只有他一个人。
“小见呢?”
江梓说:“刚睡。你还没睡?”
“嗯,马上了。”沈雁书看了他两秒,“要进来坐坐吗?”
“不用了,就来看看。”江梓揉揉头发,晚间的他整个人软绵绵的,就连说话的声音也很轻很绵,“白天鬼屋的事儿吓着你没?”
“你不提我都忘了。”沈雁书笑了笑,“没事儿,就之前看了一本悬疑的书有点儿害怕,但是都忘的差不多了。”
江梓哦了声:“那行吧,我先回去了,明天睡醒了再订回去的票。”
“我有点儿事情要问问你。”沈雁书踌躇着让开了道,“进来说?”
“什么事儿?”江梓踏进了房间找了条椅子坐下。
沈雁书斟酌了两秒才问:“小见,他跟你是什么关系?”
“其实我跟他没关系。”江梓也不好瞒着沈雁书,从头到尾给沈雁书讲了一遍。
“你还养着他?”沈雁书不解,“他这个孩子很早熟很聪明,你就不怕以后他知道了会对你——”
“他总不能是个白眼狼吧。”江梓笑了笑,“而且我就只给他交学费,平时带带他,他成年了由他。”
沈雁书心头还是有些不安,他不说还好,一说出来,沈雁书就给闻见戴上了一层滤镜。
而且,她的心早就偏在江梓这一边,她这个人没有什么怜悯之心,不会说闻见失去了父亲就会同情他。
明明她的少年都才十七岁,为什么要养着一个跟他毫无关系的孩子,而且她更怕万一有一天他自己亲手养大的狼崽对他自己的人身安全造成威胁。
江梓说:“放心吧,我会教好他的,也知道你是在担心我。我跟他相处了一年多,他心思多沉重,有几个心眼儿我都知道,我又不傻。”
“你还不傻?”沈雁书无奈了。
江梓无辜的望着她:“谈话就谈话,怎么还人身攻击呢?”
沈雁书盯着投影在玻璃窗上面的他的影子,少年的身形很好,肩宽臂长腰窄,特别是他的侧脸,轮廓很鲜明。
须臾,他说:“路是自己走的,我有自己想做的事情,不可能把自己的一生栽在他身上,他在我的人生长度里,只有这么长的一截。”江梓伸手比划了一下,“他成年了以后,我就再也不管了。”
沈雁书双手手肘靠在床上。
“其实他现在要比以前好很多了,如果让你看到他之前那个样子,我猜你也会忍不住揍他。”他的唇间浮现一抹笑意,现在的他跟白间的人判若两人,他说话很有大人的风范,考虑事情也很周到。
沈雁书看着他,酝酿着问:“那在你的人生长度里,我大概占据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