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梓站在夜风里,及眉的发被风逢中撇开,漆黑深邃的眼眸亮晶晶的,如同那遥不可及的星星。桥的这头是他,桥的那头是没抬头的她,她一只手拖着蛋糕,另一只手放在蜡烛旁边遮住夜风。
闻见走流程一般哼完一首生日快乐歌,兴冲冲的跑过去。
会变颜色的桥一会儿变成淡紫色,一会儿变成蓝绿色,把夜色里的三个人都照亮了。
他缓缓朝那头走近。
小孩儿跑到沈雁书面前,两人不知道在说什么,沈雁书把蛋糕递给他,随后自己弓着身子用双手小心翼翼的护着那两支蜡烛。
渐渐,两头的距离越来越近,他的耳畔传来了低吟,沈雁书的声线一下子把他拉回了上一世,不知道为什么,他又看到了之前的沈雁书的样子,不过那时她没有第一眼见到那样的淡漠,逐渐有了人情味。
两人都没有变,还是对方心底那个月光。
“祝你生日快乐~”沈雁书眼睛还在蛋糕上的蜡烛上,她催促道,“快许愿快许愿,这边风很大要熄灭了。”
江梓哦了声,闭上了眼睛。
须臾,他睁开了眼睛,弯下腰吹灭了上面的两根蜡烛,蜡烛是数字十七,都是粉红色的。
闻见好奇的问他:“小叔,你许了什么愿望啊?”
“不告诉你。”他笑了笑,帮闻见拿着蛋糕,找了一个平坦的地方坐下。
沈雁书坐在他旁边,用指尖沾了点儿蛋糕上的奶油抹在他的鼻尖上:“十七岁生日快乐。”
“你怎么知道?”江梓笑着问了句,拉着沈雁书的手把余下的蛋糕抹在闻见的小脸上。
沈雁书笑着卖了个关子:“你猜啊,猜对了有奖励。”
“猜不到。”他取下蜡烛放在旁边,伸出手,“刀呢?”
“……”沈雁书尴尬一笑,“这个……我把它忘记在蛋糕店了。”
闻见嫌弃道:“小婶婶好笨哦。”
“那叉子总该有了吧。”江梓看着她,也无奈了。
沈雁书点点头,从包里拿出几个小勺子:“这个有。”
闻见从蛋糕边缘沾了点儿奶油抹在沈雁书脸上:“给小婶婶也抹上。”
“小鬼,来。”江梓叉起中央唯一那个草莓递给闻见,“这个给你。”
闻见满足的拿着草莓:“这个心形巧克力给小婶婶吧。”
“本来就没打算给你。”江梓泼给他一瓢冷水,摘下上面那个心形巧克力递给沈雁书,“啰,给你。”
“那小叔吃什么?”闻见看着自己手里的草莓不知道在盘算着什么,他咬了一口,把草莓尖尖递给江梓,“你生日你最大,我把草莓尖尖给你吃。”
江梓嫌弃的摆摆手:“我吃蛋糕就行了,你吃你吃,让给你。”
闻见的两个手指头捏着被他咬过的草莓,硬要往他嘴巴里塞,江梓没办法,认命一般闭上眼睛把草莓尖尖给吃了。
“甜不甜?”闻见眨眨眼睛十分期待。
江梓咀嚼着,觉得口味不对劲:“怎么是咸的?”刚脱口,才想起可能是闻见没洗手,他打了个干呕准备吐出来,闻见赶紧捂住他的嘴巴:“不准吐。”
沈雁书闷头笑出了声,把手里的巧克力分成了三份:“下次买一个大一点儿的,今天这个太小了。”
“买一个三层的,有很多很多小草莓。”闻见笑眯眯的说。
沈雁书嗯了声:“下一次买一个三层的。”
闻见问:“小叔,十七岁是不是很老啊?那我还有——”他伸出手指头扒了扒,“我还有十一年就到了十七岁。”
“十七岁不老。”沈雁书抿唇轻轻笑了,“咱们还年轻着呢,只不过你很小而已。”
闻见站起来:“我也要快点儿长大,以后给妈妈,给小叔小婶婶养老。”
江梓嗤一声笑了出来:“你养你妈就行,怎么,还真想赖上我跟你小婶婶一辈子?”
“不可以吗?”闻见坐下来,“妈妈要养,小叔小婶婶也要养,等你老了没有牙齿,我每天给你喝粥,给你买摇摇椅,带你去坐摇摇车。”
“那我谢谢你啊。”江梓抽了抽嘴角。
“不谢不谢。”
晚上十一点半,沈雁书更新了一条微博,配了一张三个人的手掌的图片,文案是:我的少年十七岁了。
小奶糕:一个多月没有更新微博了,最近在忙什么啊?
雁归回复小奶糕:准备开新文。
易只烊:雁归是不是追到帅哥了?
底下的评论几乎被那一句〔祝愿雁归的少年永远快乐〕刷屏了。
底下有一条评论沈雁书记忆最深刻,那是杀死一只胡萝卜的评论:他们从来没有在一起,但好像已经在一起很久了。
十四:绝了绝了,自从我关注雁归,她基本上都在分享她与帅哥的日常,感觉已经跟帅哥在一起了。
小奶糕:啊啊啊啊神评出现了,好爱好爱。
沈雁书点赞了那一条评论,没发表回复。
愿天堂没有猪肝:那个小朋友是谁啊?
雁归回复愿天堂没有猪肝:他侄子。
十一点四十多,沈雁书敲响了江梓的门,等了几分钟,是闻见来开的:“什么事儿呀?”
“你小叔呢?”沈雁书拎着一个小袋子站在门口。
闻见愣了愣说:“小叔,小叔在洗澡,刚进去。”
“那我进来等他?”沈雁书说。
“不,诶小婶婶,时间都不早了,你有什么事情吗,我可以跟小叔说。”闻见说,“我小叔洗澡特别慢,明天还要去动物园,要不你早点休息吧。”
沈雁书哦了声,把手里的小袋子递给闻见:“也没什么事儿,这是给他的,那好吧,我先回去了。”
闻见乖巧的点点头,沈雁书狐疑的盯着他。
“拜拜小婶婶。”闻见十分迅速的把沈雁书关在门外,连忙跑过去敲了敲洗手间的门:“小叔,你还在吗?”
“没死。”里面传来一声很弱的声音。
闻见站在卫生间门口,想了想又说:“你别用烟烧你的手哦,明天会被小婶婶看出来的。”
“我知道。”江梓说,“她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