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问过他关于以后另一半是怎么样的,温柔点儿是他之前的想法,从小到大,他身边好像就没有什么妈妈的角色,程乾李洋是福利院长大的,盛思卿只有爷爷,赵顺的是很凶的一个后妈,印象最深的可能停留在玻璃厂里头的那个田婶婶,他一淘气捣蛋,田婶婶就拎着竹竿子追得他满玻璃厂的跑,很凶很暴躁。
那个时候他的想法很单纯,以后就想找一个温柔的女孩子。
听他这样说,田婶婶不屑一顾的笑了:“臭小子,还想找温柔的小姑娘,别嚯嚯人家了吧。”
“反正我长大了,绝对不会找你这样拿着竹竿子追着我打的女孩子。”
田婶婶作势就要过来揍他,他做了个鬼脸立马跑到刘炜身后。
刘炜手里转着帽子慷慨一笑:“有炜叔在,别怕她,咱骂回去。”
“刘炜,你就惯他吧。”田婶婶气急败坏的直跺脚,“这小子被你教的伶牙俐齿的,长大以后还得了。”
有了刘炜涨势,江梓小手叉腰一副奶凶奶凶的模样:“以后我媳妇儿,绝对是天底下最好看的。”
“诶对,”刘炜转过身,捏捏他的脸蛋,“我家小子长得漂亮,找女朋友那不能差了。”
“哪个男生不喜欢温柔的。”陈也笑笑说,“我一女生也喜欢温柔的,温柔的多好啊。”
沈雁书捕捉到了江梓话语里的重点,但她没说话,可能是不好意思问,继续给江梓夹菜。
陈也一激灵,敲敲自己脑袋说:“看我这记性,关于下学期的分班,我问了咱仨的。我跟雁书在一个班,你在九班。”
江梓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睛,脑回几秒后才平静下来。
沈雁书还在状况外:“怎么了?”但她听到江梓在隔壁班还有点儿失落,这种失落不是因为他从一班降下来,而是就在隔壁班,就是差点儿运气,要是两人能在一个班就好了。
“骗人的话编真实点儿。”他撸了撸袖子埋下脑袋认真干饭了。
陈也瘫坐在椅子上,只喊没意思没意思:“怎么猜到我骗你的?”
江梓认真的嚼了两下嘴里的食物:“九班是文科班。”
“对诶,你看我,都弄混淆了。”陈也说,“自从成绩下降以后,我老妈天天念叨我,本来今天来雁书家吃火锅也没戏了。”
状况外的沈雁书豁然开朗,捡起桌上的瓜子皮往陈也那边扔去:“我真信了你了。”
沈雁书心情突然更好了,下学期能跟江梓一个班,他也不用那么孤独的坐在靠窗的位置玩手机了。
陈也悄悄的给江梓递了一个眼神,江梓抬起眼皮扫了一眼,两人相视一笑。
“吃完了我也得走了,要是被我妈发现我在外边儿玩这么久,肯定又要生气。”陈也看了看时间,似乎不太尽兴。
沈雁书擦擦手:“那我送你?”
“我顺路就送了。”江梓放下碗筷,“这么晚了你一小姑娘不安全。”
陈也跟江梓飞快的帮沈雁书收拾完这一摊子,没让沈雁书送。
“你跟那小白眼狼什么时候认识的?”江梓把自己心头很早的问题问了出来。
陈也疑惑:“小白眼狼?是雁书吗?”
江梓点头:“不是她还能有谁?”
“医院啊。”陈也说,“当时我去医院做检查,看她一个人在医院里,伤得挺重的,也没人照顾。”
江梓记得当时自己跟沈醉在案发现场见了一面后,就直接去了医院。
——他拧着眉站在医院走廊等着里面做手术的沈雁书跟沈立州,当时因为沈雁书没有拿钱给他买毒品,他就把门给砍开,对着沈雁书就是拳打脚踢,最后沈雁书一头栽在墙角昏迷了。
看到沈醉被警察带走的那个眼神,他很怀疑沈醉也重生回来阻止他的自杀,但他一直没有机会见到沈醉了。
沈雁书脑内出血,做了一场手术,昏迷了十多天,医生告诉他沈雁书醒后可能会记不起以前的事情。
这十多天里,江梓几乎全天都在医院等着沈雁书醒来,一直等到沈雁书有苏醒的迹象他才离开。
做手术需要大笔资金,他自己手里只有几万块,无奈又跟江明远做了一场交易。
把沈雁书留在医院的那个下午,他不放心又回来看过,沈雁书一个呆呆的望着窗外,一会儿又敲敲自己不记事空白的脑袋。
他很想跨进去,但他不知道该以什么身份,他也不想让沈雁书想起她那令人唏嘘令人心疼的过往。
陈也说:“雁书说她记不起之前的事情了,我看她没亲人来照顾,就每天来陪她到出院,后来又在三中遇到了,这么一来二去的就熟络了。”
江梓牵着闻见的手突然紧了紧,闻见连忙伸手拍打着他的手背:“小叔,疼疼疼……”
“抱歉啊。”江梓松开他的小手。
闻见揉揉自己发红的手:“原谅你了。”
“后来才了解到雁书妈妈是瘫痪了,爸爸成了植物人,在医院里。”陈也低着头,“雁书很让人心疼。”
江梓没说话。
陈也忽然抬头:“我发现你对雁书挺好奇的。”
“嗯,我们之前就认识。”
“之前就认识?那怎么没听雁书讲过?”
江梓抬头看看路灯:“你都说她记不起以前的事情了,忘了我多正常。”
陈也八卦的偏头:“那你们之前是什么关系?”
江梓迟疑着:“就……朋友啊,还能是什么?”
陈也一拍手:“这个问题问得好,除了是朋友,还有可能是情侣啊,而且,雁书长得那么甜那么可爱,是个男生都会心动的吧。”
“她之前不是这样的。”江梓的声音被冷风吹过,清冷中带着点儿失落,“之前的小白眼狼很冷漠。”
“很冷漠吗?”陈也皱着眉头想了想,“我想不出来雁书冷漠是什么样子的,可能我对她的印象停留在她爱笑,你不觉得她的眼睛像小鹿一样吗?”
沈雁书冷漠的时候,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她喜欢穿连帽衣服,不管何时何地见到她,她都戴着帽子。
之前的她和现在是她,是两个人,两个毫不相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