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梓拼命用手挡住尖利的刀锋,尖利的眼眸死死望着面前人那双漫着杀意的眼睛。
“终于让我蹲到你了。”男人一口黄牙,身上发出一阵阵恶臭,头发凌乱不堪,沾满了枯枝败叶,衣服还是单薄的两件,触碰到江梓肌肤的手冰冷刺骨。
他不认识这个人。
很快,江梓的手心出血了,血迹顺着刀锋流到地上。
自从龙标那一伙人被捕以后,他再没习惯带跳刀了,也不用再防着谁。
“跑。”江梓朝闻见射过去一道眼神,小孩儿被吓住了,眼神呆呆的看着面前拿刀的人。
男人一点一点压着刀逼近江梓的脖子,不多一会儿,他的脖子起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老大对你不薄,你为什么要这样对他?”男人口齿不清,唾沫横飞,一门心思想要杀了江梓。
他被这个五大三粗的人按在地上不得动弹,一只手握住了刀锋,另一只手被他压在地板上。
闻见举起拳头冲了过来,在男人身后捶了几下,觉得不管用,便抱住男人的腿,一口咬上去。
“小屁孩儿。”男人一脚踹开闻见,“你知道你爸爸是怎么死的吗?你还跟着这个杀你爸爸的凶手。”
江梓趁着男人不注意,一下子挣脱,握住刀锋的那只手钳制住他的手腕将男人翻转过来。
男人力大如牛,反手把刀对准江梓的脸,那刀离江梓的眼睛只有分毫之差。
“龙标他该死。”江梓与男人对视着,一个一心只想让他死,另一个不敢松懈一秒。
男人啐了口唾沫:“狗屁的该死,我早说你不对劲,老大非得要看在鄢清的面上,所有人都以为你会跟我们这群人一样,堕入地狱。”
闻见站在边上呆呆的看着两人,脑海里全是那一句,还跟着杀死你爸的凶手。
江梓那句话挺对的,五岁是一个不懂事但能记事的年纪,之前他没有告诉过闻见关于他跟龙标的事情,闻辛也不知道是因为江梓,龙标才会判死刑的。
“你敢跟闻见讲,为什么老大会被捕的吗?”男人步步逼近江梓,眼看着就到灌木丛了,那边的马路照过来一束光,晃了一下男人的眼睛,他侧了一下身,男人一只脚踢到花圃的水泥边缘摔倒在灌木丛里。
沈雁书跑上来把江梓拉出来:“你有事儿吗?”
“把小见带走,报警。”江梓用另一只没有流血的手推攘着沈雁书,“我牵制住他,快。”
“不行,你会有危险。”沈雁书抓紧他的手腕。
“他身上有刀,不牵制住伤害到其他人就不好了,快。”
顷刻间,男人像一条疯狗一样从灌木丛里窜出来,江梓立马推开沈雁书。
沈雁书紧张的退后几步,飞快的报了警,牵起闻见的手就往旁边跑,她跑担心的回过头看了江梓几眼。
少年打不过他,而且这人一看就是埋伏了很久。
江梓冷笑一声:“你在这儿等了五个多月,就为了蹲我?”
“老子赌你总有一天会来这里,因为你一个人,我们这几百号人,就剩下我一个。”男人满是污渍的脸越看越恶心,身上的异味很重,重到江梓差点儿忍不住干呕出来。
男人握住刀柄的手上青筋凸起:“你知道老子这五个月是怎么过来的吗?为了逃避抓捕,我只能躲在下水道里,饿了就跟猫狗抢吃的,我就为了把你杀了给老大报仇,你知道老子多想杀了你吗?做梦都想,恨不得把你分尸喂狗。”
江梓不想与他争论太多,他感觉自己手腕快没力气了,能看得出来男人是铁了心的要杀他。
紧接着面前的男人爆了句粗口,沈雁书手上还拿着砖头,男人脑后一股温润流出,他怒急松开了江梓转身想抓沈雁书。
江梓连忙爬起来从背后掐住男人的脖子,连着他整个人都给翻到在地,随后一拳头往他脸上砸去:“你敢动她。”
男人瞪着眼睛,江梓把他的双手按在地上,一把抽走他手里的刀,静静的盯着他:“我告诉你,龙标不是我害的,是他自己,别给我套上这些莫须有的罪名,别妄想跟小见传输这些思想,他更不会是龙标那样的人。”
男人绝望的仰天大笑几声,扭头对着角落里的闻见,闻见睁大了眼睛,不知道是害怕还是震惊,他一言不发。
“小子,你记住这张脸,是他,你爸爸才会死。”
“放你娘的屁。”江梓又一拳头砸在他的脸上。
闻辛姗姗来迟,江梓抬头就看见她那张惊慌失措以及见到浑身是血的江梓。
地上的人她也认识。
“强子?”闻辛漫步走进,仔仔细细辨认地上男人的脸。
“大嫂,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你错了,他是害得老大入狱的罪魁祸首,你不该相信他的。”
江梓抬起慌乱的眼睛想要解释,男人突然翻身而起,举起手中的刀。
忽然,一阵敞亮的光照亮了这条路,警车停在了路边,几名警察举着抢走进。
“不许动,举起手来。”
男人一见,事情再没有转机,连忙举起刀朝江梓刺去。
一声刺耳的枪响,接着便是男人倒在地上的沉重声响。
江梓下意识的跑过去捂住挡住闻见跟沈雁书。
他把两人揽在自己怀中,呼吸不自觉的沉重起来,他真的好想让这一切随着这声枪响而结束。
闻辛跪在地上,拍拍男人的脸:“强子。”
上来两个警察把闻辛拉开,江梓拍拍沈雁书的肩膀,咽了咽口水故作镇定的安慰道:“没事儿了,没事儿了,我先过去看看闻见妈妈。”
沈雁书心情其实没有多大起伏,她更多的是担心江梓。
后续大概是江梓去警察局录了遍口供,帮忙解释闻辛确实跟这些人没关系,那个叫强子的男人被枪击中了,死没死江梓是不知道,但不管当时死没死,结局都是要被判死刑的。
自从这天晚上过后,闻辛见江梓总是怪怪的,却又说不去哪里怪,他想解释,但还能怎么说,难不成当着龙标妻子的面说她男人罪有应得该死吗?
闻辛也是成年人,是非能分清楚,只不过闻见还小,他只能等他长大点儿再慢慢告诉他。
这个小插曲过去已经是十二月的尾巴了,元旦节照常放了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