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左手食指和中指卡着烟,滑下按住自己的心脏:“这里。”
“你说地狱有光,我就信。”沈雁书深吸一口气,连冰冷的语气也变得有感情了,“只要你在地狱,我就来。”
江梓短促的笑了声,把烟叼在唇边掏出打火机挡住寒风燃了烟,他吸了一口,烟雾在散发着冷意的空中萦绕往上升。
沈雁书没怎么看过江梓抽烟,不知道怎么的,她总感觉最近的他有点儿忧郁。
烟雾圈着两个人,朦胧的如天上的月,在黑夜里的那团烟雾中,沈雁书几乎看不清少年的脸庞。
地狱是有光的,只是世人没见过地狱,不知道其中的光景。
年一过,程乾来了场说走就走的旅行,玻璃厂的小屋又清净了不少。
毕业班的他们迎来了新的一学期,自从上次程乾和李洋收拾过李二狗以后,不知道他去哪儿蹦跶了,反正没他的影子了,江梓还想找他算算账。
龙标把江梓该得的酬劳给了他,这些够他还盛思卿的了,他还顺便提了一嘴李二狗躲的地方,江梓气得牙痒痒,当晚就一个人去堵李二狗。
李二狗待在一个地下室里,上次李洋和程乾打的伤还没好完全,一只脚几乎废了动弹不得,断掉的手指还没接上。
看上去挺惨的。
见江梓来,李二强哆嗦两声连滚带爬的躲到沙发后面:“你你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龙标说的。”江梓勾脚,把门带上,将手里的跳刀重重的放在桌子上,“你知道我们这种人一般不怕死,办了你就跟踩死蚂蚁一样。”
“你不要乱来。”
“是你先乱来的。”江梓眉心一拧,看见他这怂样不禁觉得可笑,“惹谁不好,非要招惹老子?”
李二强咽了口口水,眼睛死死盯着江梓:“我拿东西给你换,求你放过我。”
江梓冷笑一声,拿起桌上的跳刀细细看着:“你觉得你的东西我会感兴趣?说吧,想怎么解决?”
“你知道龙标为什么要让你守这个夜场吗?”
他聪明,刚好说到江梓疑惑的点上,江梓用手杵着跳刀:“说。我留你一条命。”
李二强猛点头,爬了过来,江梓举着跳刀:“就在那儿说。”
“好好好。”
虽说江梓就吓唬吓唬,但李二强还是忌惮他的,他在这里混了这么多年,生死几乎都看淡了,要是把他惹急了,同归于尽他是干得出来。
李二狗说:“这个夜场早就不干净了。”
“我知道。”江梓眉心一皱,“说些我不知道的。”
“最多五年,龙标就会搞大动作,他只不过是想找一个替罪羊,而你是他的首选。龙标不会找一个怕事儿的人。”
江梓笑出声来:“他怎么知道我不会把他供出去?”
“他当然不会让你知道,卖了你这么多人情,而且他说过,你仗义,会自己兜着,而且就算你知道了也没事儿,你那帮兄弟哪个不是筹码。”
“……”江梓转了转手里的跳刀,磨了磨牙齿思索着。
李二强转了转眸子放低了声音:“他早就安排人打听了你们每个人的住处,盛思卿他有个爷爷是吧,赵顺还有两个双胞胎弟弟,还有李洋,他准备结婚了,要想这些人安安稳稳过日子,你就得听他的,不然他们一个都别想好过。哦对了,还有个程乾,他现在出去了,只要龙标想,程乾就别想或者回来。”
“关他们屁事儿?”江梓刚说完,就见李二强似恶狗一般扑了过来。
“要不你跟了我,我手下还有一群兄弟。”
李二强还没有触到他,就被他一脚踹倒在地上:“你以为老子还跟那天一样?”
江梓把他按在地上,跳刀死死抵住他的脖子:“你他妈恶不恶心啊?”
盛思卿夺下他手里的刀,给赵顺使了个眼色:“别冲动,顺子。”
“老大。”赵顺见江梓已经被愤怒激红了眼,当即拉住他劝说道,“杀人犯法的,别脏了你的手,听话。”
“闭上你那肮脏的臭嘴。”赵顺顺势给了他一脚,李二强疼昏了过去。
盛思卿试了试他的鼻息,没死。
“老大,别气了,这人就是想激怒你,你一冲动把他那啥了,那不正中他的下怀?”赵顺好言好语的安抚道,“咱们把他第三只脚给废了,别气了啊。”
办完正事儿,赵顺和盛思卿怕他真把李二狗给宰了,就架着他出来了。
“别架着我了,你们该干嘛干嘛去,别管老子。”江梓想起李二强的那些话,烦躁的甩开两人的手。
因为他混迹在那种地方,身边所有的人都是有危险的。
赵顺不明所以:“怎么能不管呢,都是兄弟。”
“江梓,你理智点儿行不行?”盛思卿停下脚步,冷着脸说,“如果今天我和顺子没有去夜场找你,就不会知道你来找李二强,你是不是会一气之下宰了他?你能不能想一想以后啊。”
江梓咬牙转过身来对着盛思卿,两个一米八的少年旗鼓相当,毫不示弱。
“为了这种人你值得吗?作为兄弟,我替你感到不值得。如果你觉得你的命如蝼蚁,那你想想炜叔,想想我们。平时你那么理智,为什么今天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