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不妙,沈雁书立马起身拿起被子给他倒了一杯凉白开:“要不你涮一下?”
“你紧张什么?”江梓审视着她,“我就随口问一下。”
沈雁书想说,怕他误会她是个渣男,没记住他的喜好,可想了想还是作罢,他这个人小气唧唧的,不能惯着。
江梓倒是没什么表情,也没怎么动花甲,沈雁书没辙,拿了个碗,把花甲褪了壳,给他把表面的辣椒洗干净,然后再夹到他的碗里,最后嘟囔了句:“矫情死。”
江梓:“……”
有些人就是这样口是心非,明明刚才说了不惯着他,但还是默默的惯着他的懒。
他们就像一家人一样吃完这顿火锅,走之前,小火锅还特意拉着刘炜的手,哄着说下次还要再来,小孩儿嘴巴甜,刘炜喜欢的不得了,沈雁书站在旁边不禁笑了笑。
江梓坐在电瓶车上招呼着小火锅和沈雁书:“走不走了?隔这么近,想来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儿。”
小火锅跑过来站在电动车前面,双手自觉扶着两个倒后镜的把手。
沈雁书动了动手肘,纠结了一下还是冲刘炜挥挥手:“那个……我们先走了,谢谢。”脱口谢谢的时候,她觉得有些拗口与别扭,之前的生活中,她好像从来没有说过谢谢之类的客气词。
江梓从镜子里瞄见她那般手足无措的模样,不禁又一笑,小火锅歪过脑袋:“哥哥,你笑什么啊?”
“笑……”少年腾出手捏着小孩儿的下巴,将他的脑袋扳正,“吃饱了没事儿干,笑一笑能瘦。”
小孩儿半信半疑:“真的吗?”
“假的。”沈雁书走过来轻车熟路的跨进电动车后座,她脸上平静的没有任何表情。
“坐好啊。”江梓拍拍小孩儿的脑袋,拧了一下电动车把手,接着再把双腿收进去,朝着平坦大路驶去。
沿途冷风簌簌,似割裂了光影,少年混在光影里,反客为主划破了这一席僵冷的风。
沈雁书忽然问:“你这样算不算酒驾?”
“……”江梓笑,“我那瓶啤酒都没喝完,就抿了两口。”
小火锅嚷嚷道:“哥哥你骗人,你刚才偷喝了雁书姐姐的,还喝了两大口……”
江梓面色一僵,狠狠瞪了小火锅一眼:“小孩儿哪那么多话?”训完,他回头用余光瞥了沈雁书一眼。
沈雁书顿了两秒,润了润唇淡淡说:“哦,我还差点儿冤枉人家造啤酒的偷工减料了。”她的语气轻飘飘的,似乎没多在意。
江梓愣了会儿,反应过来才笑了声。
等把沈雁书和小火锅送到店里,江梓才折回去了夜场,后天返校就期末考试了,他作为临时抱佛脚这类人之一,当然得做做样子。
——
“哎,雁书啊。”老板娘一只脚踏进厨房,沈雁书站在洗碗池边上,水龙头哗啦啦的流着,听到老板娘喊她,才回过头。
老板娘扬扬下巴指着水龙头:“没事儿,就提醒一下,你忘记关水龙头了。”
“啊……啊,不好意思。”沈雁书当即反应过来连忙把水龙头关掉,埋头看着一水池的碗。
老板娘八卦的凑近她:“在想什么啊?”
“没什么。”沈雁书垂下脑袋,双手慢悠悠的忙着洗碗,“就……就有些慌。”
“慌?”老板娘打趣道,“闲得慌?要是闲得慌,碗洗了来帮我剥蒜,我这手都剥痛了。”
沈雁书嗯了声,随口答应道:“行。”
老板娘拿着白毛巾擦着杯壁问:“不是快期末了吗?”
沈雁书又机械的嗯了声。
“你白天不用来那么早的,多复习复习啊。”
“没事儿。”沈雁书不是勤快来得早,而是不喜欢待在屋里,虽然换了个住处,但她和那女人也没什么话题。还有,自从搬了家,江梓很少去她家里。
她再怎么不要脸,也不能上赶着问他,为什么不来我家了。
沈雁书扭头问了句:“果果下学期要走了?”
“昂,对,这不是要升学了吗?”老板娘说,“他妈妈管的严,怕是到了小学就很少来这边玩儿了。”
沈雁书有些失落的皱了皱眉心,老板娘似发现了异样,笑着安慰道:“就算不能常来,两三年来一次应该也不是问题,知道你喜欢咱们果果,到时候喊留个联系方式,常联系呗。”
“还是别了。”沈雁书说,“怕给他妈妈那边添麻烦。”想着,她抬头一笑,眼神从老板娘旁边顺过去,落在客厅里的小孩儿身上,“就……果果挺聪明的,小孩儿别逼太紧了,现在的孩子动不动就几个兴趣班,怕他太累了。”
老板娘点头忙应答:“行行行,我跟他妈妈说一声。”说着,她还伸手戳了戳沈雁书的脑门,“头一次见你这么关心人,也挺好的。”
沈雁书被她的话弄的找不到南北,怔了怔啊了声后回过脑袋忙着自己手里的事儿。
“我也看那个小伙子挺不错的。”老板娘这话题转的也够快,差点儿给沈雁书整不会了,好在她心理素质挺好的,面无表情的听她说完,“你们俩在交往啊?”
沈雁书:“……”
老板娘:“按我说啊,你们现在年龄都挺小的,耍朋友就先放一放,互相喜欢的两个人再迟也都不算晚,而且现在……”
沈雁书觉得听不下去了,立即打断她:“我们没在交往,就纯朋友。”
“啊,那也还好。”老板娘停下了机关枪似的喋喋,“那小子人还不错,挺正的,不管样貌还是人品,特别是那张嘴,就跟抹了蜜似的,甜。”
沈雁书默默在心头补了一句,那人装乖一绝,要是让老板娘看到他一个干一堆的场面,那下巴可能会掉地下车库去,虽然沈雁书没看到过,可小说里也是这样写的,带有男主光环的他挑一百个也没问题。
“嗯。”她不自觉的点头认同,随即一笑说,“是挺甜的。”
老板娘见客人来了,便放下手里的东西忙去了,沈雁书长舒一口气,不知怎么的,这是她第一次与人交谈那么不自在的应对,仿佛每句话都是带刺的。
——期末考后。
沈雁书刚出考场就看见了吊儿郎当的拎着书包的江梓,他不知道跟旁边的盛思卿两个说了什么,十秒有余,他直接把书包塞赵顺手里,朝着她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