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如今现代化工业发达,但是在北非这种落后的地方,将军府和白佬会在人力不足的情况下,肯定不可能短时间内修建出一座避难所,便也只能和二战时期一样,挖战壕躲避隐藏。
可随着我们一路下到战壕之中,我立马就闻到了一些奇怪的味道。
这股味道充斥在四周的淤泥里面,那是一种非常明显的尸臭味,闻起来就好像晒干了的腊鱼一样,充斥着鼻腔。
但那站在我身边的几个高个,却是低声嘀咕了起来:“老大那家伙,又在偷吃好东西了吗?”
“那个家伙送来的东西,可真是……”
“真是……好吃啊……”
“是啊,你还记得那玩意叫什么名字吗?”
“好像叫,叫什么‘米肉’,我从未听过这东西!”
“听说,是古老的华夏传来的,那些亚裔人,最会做东西吃了!”
“真是个好东西啊!”
我听着他们的对话,起初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异常,因为他们说的都是英文,很多意思表达的不是那么明确。
我疑惑不解的是,这鬼地方哪来的肉糜给他们吃?难不成他们自己有物资,还是说有人暗中投放物资?
从他们的语气里面完全可以听得出来,的确有个人在这么干!
会是谁?
然而这个想法,在我被带到主战壕的集中区域时,像是一块巨石砸落而下,彻底被击毁了去。
“吭哧吭哧吭哧……”
“吭哧吭哧……”
“吭哧……”
集中区域是一个类似于地窖的地方,这里总共还剩下将近二三十个将军府和白佬会的残党,他们浑身上下都被卷了泥土,看上去就和一个个瓷人一样,就那样靠在战壕边上,手里头拿着一块块跟腊肉一样的东西。
不断张嘴啃,咬,吞咽。
而那些腊肉看起来有些焦黑,表面像是被镀上了一层薄膜,尽管如此我却能够看到那东西的形状。
那是人肉。
胳膊,手掌。
还有个看起来矮小的家伙,抱着一个人头在狂吸里面的脑髓,仿佛把它当成了味道鲜美的骨头一样,嘴里不停地往外流口水。
除此之外……
在这群残党的脚下早就已经堆积出了一个个炭黑的人骨,宛若铺在地面上的压疮一样,显得尤为刺眼,可这帮人压根就没有当回事,仍然吃的如此满足。
我看到这一幕,当场愣在了原地,如同遭受雷击。
原来这帮人躯干如此壮硕。
是因为吃了……人肉!
原来他们说的压根就不是什么肉糜。
而是“米肉”!
我真是一头猪。
要知道将军府和白佬会的人加起来,最少都有着几千人上下了,哪怕成为残党,也不可能就只剩下这么点人。
二三十个,开什么玩笑?
其他的那些同僚们,恐怕无一例外都被他们当成了口中之食,吞进了自己的肚子里,消化的干干净净!
“FUcK!FUcK!”
“该死的玩意……”
我身旁的库斯显然也看到了这一幕,当场就直接傻眼了,开始狂吼乱叫起来,眼神里带着无尽的恐惧。
为什么要恐惧?
因为傻子都知道,我们这两个外来人,接下来有百分之八十的概率, 会成为这帮人的腹中之物!
只不过我显得非常淡定,额头上除了冒了点冷汗外,多余的反应都被我压了下来,这个时候一定不能慌乱。
这地方我没看见任何还没有被吃掉的尸体,那么他们正在吃的那一份,估摸着就是最后一具了。
难以想象他们到底是如何想出这么个办法,让那些可怜的家伙同意的,如果说是强制性的,其他人难不成都是傻子吗?
就不担心自己也被当成猪一样给烤了,然后变成米肉给吃掉?
看他们的样子,一个两个唾沫飞溅,吃的香甜无比,完全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
“等等……”
我突然回想起了什么,心中喃喃自语道:“刚才这几个家伙提到了‘米肉’二字,还说是谁送过来的,我记得‘米肉’可是我们华夏的形容词,北非不可能把这东西也叫‘米肉’!”
“那是不是意味着,给他们送肉的人,是华夏……”
啪!
“闭嘴!”
思考之间,库斯又迎来了一巴掌,他那恐惧的模样,被身旁的几人当成了挑衅,硬生生换来了一顿打。
哪怕是这么大幅度的动作,却也没有引起战壕里面那些人的注意,他们一个两个都卖力地吃着手里的米肉。
而我身旁那几个把我押过来的雇佣兵,却是忍不住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把我们绑在原地之后,就冲了上去。
“老大,让我也吃一口!”
“老大,你不是说这一份米肉要等到明天中午才能吃吗?你怎么就忍不住给兄弟们分了?”
“老大,你这样很不厚道啊!”
“我们也很想吃啊!”
被叫做老大的那个家伙,看起来是个方块脸、招风耳的雄将,身上穿着的军服被绶满了勋章,只不过那些勋章我一个都不认得,估摸着是这群军阀自己给自己订立的东西罢了,纯粹是为了提高地位和威望。
这人我也不认识,不知道是将军府和白佬会的哪一号人物,不过他的脾气似乎并不好,面对自己手下的质问,直接冷哼一声,把自己啃完了的骨头丢到了他们面前。
“想吃?吃这个吧!”
“你们几个loser,动作这么慢,活该吃不上!”
我原以为要吵上一架,鬼知道这几个家伙看到地上的骨头,居然连反驳的想法都没有,直接趴在地上抢了起来,就跟几条不要命的野狗一样,不肯放过地上的任何食物。
“嘶。”
看到这一幕我倒吸凉气,心中升起了一个古怪的感觉:乱套了,全他妈乱套了。
还好,这里是北非。
主要是在国内……
我王黎指不定要打上110来验证验证,这个世界到底是不是真的!
“好吃,好吃,好吃……”
耳边传来了一群人大快朵颐的声音,我趁着这个机会转头看向库斯,他躺在地上鼻青脸肿,嘴里却在念叨着:“真主原谅,真主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