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顺捏了捏小手,哼了一声,“我娘说了,小孩子有了后娘就会有后爹,樊星星,你别装了,再说了,如果你爹喜欢你,为什么你还叫樊星星,为什么你不叫盛星星?”
星星懒得和二顺说话。
从自己的兜兜里掏出来了大白兔奶糖,分给了江东和春生。
二顺在旁边看的那个叫一个眼热,大白兔奶糖对小孩子的吸引力可是致命的。
毕竟平时他们连玉米糖都很少吃得到。
二顺瞬间追过去,笑眯眯的说道,“星星,从现在开始,以后我再也不说你了,你分给我一块大白兔奶糖好不好?”
眼前二顺的样子……
让星星冷不丁的想起了二顺的娘管婷婷在大院里舔着脸问别人要吃的样子,要到之后就翻脸不认人。
一瞬间。
星星忽然觉得阿姨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很有道理——言传身教。
父母是什么样的人,就很容易在耳濡目染中把孩子培养成什么样的人。
星星摇了摇头,“你娘天天在背地里说我阿姨的坏话,你刚刚还在挑拨离间,不算是我的好朋友,我的好东西只会和好朋友分享,我不能给你大白兔奶糖,抱歉哈。”
拒绝的还很有礼貌。
二顺气呼呼的看着星星走远,“有什么了不起,我才不想吃大白兔奶糖呢。”
鼓了鼓腮帮。
二顺耷拉下小脑袋,好吧,他还是十分想要吃大白兔奶糖的。
教室里。
即便是军区小学,情况也很简陋。
是有课桌的,只不过学生坐的凳子是从外面搬的砖头摞起来的,每个小学生根据自己的身高来搬砖的,高一点的就少搬一块,矮一点的就多搬一块。
三个小孩子分别趴在课桌的三角。
春生嚼着大白兔奶糖,白色的口水顺着嘴巴流下来,春生赶紧舔了舔下巴,舔不到的立刻抬起袖子擦了擦,“我知道了,我上课出去拉屎的时候,就听到周姨说了。”
江东也很替星星高兴,“那你不用难过了,好好学习,等着阿姨回来就好。”
星星用力的点点头,“对,我要好好学习,考第一名,让阿姨高兴。”
江东握紧小拳头,“我也要考第一名,我也要让我娘高兴,我家邻居都说上学没用,还不如送我去学木匠,早点干活赚钱养家,减轻我娘的负担,可我娘还是想让我上学,我不能给我娘丢脸,我要成为我娘的骄傲!”
星星拍了拍江东的肩膀,“一定可以的,我们都可以。”
旁边不可以的春生嚼着糖块问道,“你也想当第一名,他也想当第一名,可是第一名就有一个人呀,你们两个不会因为抢第一名打架吧?”
星星和江东对视一眼。
两个同样早熟的小孩子相视一笑。
当然不会。
有势均力敌的对手,才会有勇攀高峰的毅力。
这也是阿姨教给他的。
晚上放学。
二顺带着几个孩子堵住了星星回家的路。
星星冷冰冰的说道,“二顺,让开。”
二顺嘻嘻一笑,“樊星星,我又没有挡你的路,你自己走过去就是了嘛!”
星星提着自己的书包走过去,宋清明春生和江东紧随其后。
可是他们把星星、清明和春生放了出去,却独独地拦下了江东。
几个小孩子就像是小流氓一样,不停的用肩膀蹭着江东,江东被蹭到了墙角,弱小可怜又无助。
星星把书包背在身上,“你们要干什么?”
二顺笑嘻嘻的,“樊星星,关你什么事儿?你赶紧走你的。”
他知道,星星的爹很快要升职了,到时候就比黄伟的职位高,他是惹不起的,宋清明的爹更不用说,政委,也是惹不起的,至于旁边的春生……长得虎头虎脑,他怕自己打不过,也就放走了。
可是江东啊,又瘦又小,他就不信,还欺负不过江东?
而且他刚刚看到江东的上衣口袋里面装着两块大白兔奶糖呢。
他都吃不上大白兔奶糖,凭什么江东这个没爹的小野犊子能吃得上呀?
所以一定要把那两块大白兔奶糖抢过来。
星星掷地有声的说道,“二顺,你忘了上次你和虎子不让春生走大院里的那条路,最后你爹娘同时写检讨的事情了吗?”
二顺嘴角抽了抽,“别提那件事,再说了,江东又不是军属大院的人,不让江东走军属大院的路,理所应当,我今天就不让江东走,怎么样,怎么样啊,有本事你打我?”
话音没落。
一个小拳头就砸了过去。
看到有人动手,两拨人纷纷混战在一起,被欺负到墙角里的江东也赶紧跑过去帮星星,最后一群混战的小孩子还是被经过这里的政委发现了,拎回到了军区大院。
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政委一脚揣在二顺的屁股上,“这是我第二次见你欺负其他孩子,不让江东走军区大院的路?你知不知道要是江东的父亲还活着,还有你爹什么事儿?黄二顺,从今天开始,如果你再欺负江东,我保证你爹会把你的屁股打烂!现在给我跑着回去,把你爹叫来,我问问他,身为一名军人,是怎么管教的孩子!”
二顺一听,只觉得屁股都疼了,可是从来没有见过政委发这么大的火,他只能捏着小手回家去找爹了。
这天晚上。
黄伟先是写了大半夜的检讨书,第二天一大早,和盛西江的营队一起出去演练的时候,不知道咋回事,就在两边的兵蛋子们的吆喝声中和盛西江进行近身搏击,被盛西江狠狠的摔在地上八次,八战八输,盛了军区里最大的笑话。
气不过的黄伟回家之后又把儿子打了一顿,这就是后话了。
盛西江最近几天特别不好惹。
下到刚参军的新兵蛋子,上到蓝天和团长,都看得清楚。
团长站在窗户前,一边喝着枸杞水,一边和蓝天说,“老盛还不知道他媳妇会回来?”
一句话未落。
团长又看到盛西江在搏击场上把对手硬生生的摔倒,皱着眉头啧了一声,简直不忍直视。
蓝天点点头,“小周同志不让说,我们就没有告诉老盛。”
所以现在的盛西江就像是一只被母狼抛弃的公狼,一腔难过只能发泄在自己周围这些触手可及的其他小动物身上。
眼看着一排排长全部被放倒,团长简直没眼看,“要不找个机会和他透露透露?我实在是担心我这些兵被他摔到自闭了。”
蓝天笑着说道,“小周同志说最多一个月就回来,这一个月的时间就当是全军进行魔鬼训练了。”
团长眼睛一亮。
对着蓝天竖起大拇指,“这招,还挺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