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林忏说,眸色并没有什么变化,对于他来说,学什么都不重要,他现在只想考大学,让自己强大起来,这样林家周家的人就不会追着他不放。
陈怡怜听到这句算了莫名有些失落,她低下脑袋有意无意的操纵着游戏机子问:“那你以后想做什么,比如考大学选专业。”
“学法。”林忏没带犹豫的脱口这个想了好久的答案,随后又静静的想了片刻说,“也可能当警察。”
只是后来的林忏,并没有走上他想的这条路,人生轨迹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陈怡怜眨了一下眼睛,不知道身旁的林忏在想什么,是不是和自己在同一个步调上。她还能想起十来岁的林忏说出自己以后会学法的表情,温意里带着坚定,一双冰冷的眸子像是看到了希望一样。
她打了一个哈欠,泪水布满整个眼眶,顺势倒在林忏的肩头,看向天际的星星。
林忏侧头盯着她的侧脸:“在想什么。”
“这个想法有点欠揍。”陈怡怜扬起嘴角淡淡一笑,“我在想,要是你真的学法了,以你的性格能不能辩得过对方,怕是好几年都不开张,到时候我跟着你肯定挨饿受冻。”
“是很欠揍。”林忏低声笑了出来,伸手紧紧揽住她,开了个小玩笑,“所以后来我换了,不想学法了,就来商业圈搞钱,让你吃饱穿暖,想要什么分分钟就可以搞定。”
陈怡怜知道他这句不想学法了是假的,他想凭一己之力让周家和林家付出代价,想学法律来保护自己身边的所有人。
直到后来陈振贤把陈怡怜放逐国外,他才知道自己没权没势没地位没身份是多么渺小,任何人都能来踩上一脚,他坚守了十几二十年的自尊和傲骨在权势地位面前不堪一击。
“想不想听情诗?”陈怡怜莞尔一笑,“看我这个记性,时间久了我都忘记了,之前学校里盛行国风的时候办了一个国风展,里面有一个用汉语写情诗赛,我就去写了几句,是给你的。”
林忏点头:“想。”
陈怡怜努力回忆了一番那段咬文嚼字的情诗,酝酿了半晌轻声念了出来。
“我问岁月待你可好,岁月怜你一遭,予你年少;我问岁月待你可好,你答清风窕窕,不畏年老。”
—第二日。
商业圈内热闹非凡,各大媒体像是过年一样,关于连旭一个暴发户为何能惊动商业圈的各位大佬这个话题,有很多种说法,最贴近事实的就是他捏着各位大佬的把柄,但这个把柄就没人知道了。
林潇挽着徐檐南的手臂,第一次以徐檐南太太这个身份,居然是在一个跟徐家打不着关系的暴发户。
她的酒红色礼服很衬人,与徐檐南穿着的西装很是相配,尤其是他那同色系的领带。
来往的人纷纷向他们问好,她并没有听到过这么多人喊她徐太太,在家里最多就徐檐南喊两句。
“你看谁来了。”徐檐南侧头对上林潇的眼神,两人同步走上去,碰上了许业澜夫妇。
“许兄,大嫂。”他颔首微笑了一下,同他们介绍着林潇,“我太太。”
“林潇小姐我知道。”顾挽浅浅笑道,“十来岁的时候见过好几面。”
“顾小姐。”林潇礼节性的笑了一下,“幸会。”
顾挽哎哟一声,朝徐檐南眨眨眼:“别说,还真便宜了你。”
“那我们就先走了。”许业澜和顾挽对了一下眼神,对徐檐南说,“有时间带着他们来坐坐。”
徐檐南诧异的望着他:“许兄不多留会儿?”
听到徐檐南这么问,他才凑近压低声音说了句:“我让人留了下来看看,这连旭到底作什么妖,到时候你留意一下。”
“哈,我就说,你这尊大佛怎么乐意来。”徐檐南心领神会的笑了笑,“你这样,怕是连旭早就发觉了吧。”
“不会。”许业澜说,“他特意请我,我拒绝了十次,实在没办法才过来,但挽挽要去荷兰拍一组照片,我又要出差,实在没办法的事。”
徐檐南拧了拧眉心:“为什么偏偏要你过来?”
“我喊人看着呢。”许业澜握着顾挽的手,简单的与徐檐南夫妇道了个别便走了。
待老友走后,徐檐南又惴惴不安着,这场婚礼真的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虽然看着连旭满脸的笑容不像是实施计划的人,但不能够保证他背后的人不会利用这次婚礼。
这次婚礼,大半个商业圈都来了,除了和这件事情挂钩的罗家置身事外,以及一个位列于四大商业巨树中的路家,还有一个跟当年的事情扯不上关系的严家。
周遇行没来,但李惟拿着请柬进来了,还给徐檐南发了个消息来着,谈徐檐南给他说好的解救周遇行的方法。
刚踏进大厅,徐檐南他们又碰见辜妄岚。
辜妄岚率先开口问好:“徐先生,徐太太。”
徐檐南稍稍疑惑,不安的与林潇对视了一眼。
“我是替陈董过来的。”辜妄岚替他释疑,“此前收到好几封请帖邀请我们公司,公司那几个元老怕连旭和方絮联手对我们不利,就派了我过来。”
“他也没要那个脸。”徐檐南淡淡的吐槽了一句,“用陈昼的事情威胁了半个商业圈过来,现在又邀请陈昼名下的公司,真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静观其变吧。”辜妄岚淡淡一笑,压低声音说,“丁远今天没过来,说是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徐檐南点点头:“不过来也好,在医院守着。”
“各位来宾大家好,感谢大家百忙之中抽空来参加连先生和田小姐的婚礼,婚礼将在中午十二点整举行,届时请各位来宾移步到大厅观看,谢谢。”
辜妄岚说:“新娘还没有来,听说原本伍家那小姐要当伴娘的,但连旭给拒绝了,喊了一个他家的亲戚。”
“他怕伍小姐帮助田小姐逃走。”徐檐南冷静的看着最中央的台子,找到贴着自己和林潇名字的位置坐下来,辜妄岚在角落里那桌,隔得有些远。
没过一会儿,方絮就和另一位走了过来,恰好与徐檐南林潇坐一桌。
他微微欠身:“徐先生,徐太太。”
“方公子没去当伴郎?”徐檐南扯着长音问了句,语气犹如一个长辈问晚辈那般。
------题外话------
断句是这样的:
我问岁月,待你可好。
我问,岁月待你可好。
灵感来自林徽因的诗集名称《岁月待你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