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为笼。
陈怡怜刚拿到这首曲子还没有把谱子全部识出来的时候,她就很喜欢这个名字。
大概意思就是说,再美丽的事物都是陷阱,而茂盛的蔷薇只是一个牢笼,有人牢笼里郁郁寡欢,有人却心甘情愿乐此不疲。
林忏动了动长翘的睫毛,细细的回味这首——蔷薇为笼。
圆满里夹杂着的遗憾,无非就是再也回不去的十八九岁。
不知不觉间,陈怡怜又换了曲子,无缝切换,夜色似乎也跟着曲子深情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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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徐檐南喊了一堆人守在病房门口。”男子靠坐在沙发边上,不经意的抖了抖烟灰,“上个周本来我们的人都能得手,没想到半路杀出个查房的医生。”
方絮嘴角隐隐泛着笑意,镜片被灯光照着,闪了一下,他翘着腿抬手示意身后的人给对方斟酒:“林先生那么着急干什么,反正人已经躺床上,跟死人没什么区别。”
被叫做林先生的人吸了一口烟,锁着眉心沉思着:“你是不知道,那小子命大,想他小时候我找人弄过多少次,回回都被周遇行搅黄,他妈的我就想不明白了,明明是他周家先那样待林潇,现在还妄想挽回妻儿,真是可笑。”
“林先生别慌。”方絮说,“现在就算是他再醒来也没关系,经过这几个月的变化,他想要重振cl难了,况且倾夏和cl都已经落到了二十三楼人间许氏的手里,这些年许氏收购的企业,你看哪家拿回来过。”
“怕就怕在,二十三楼人间不是许氏名下的。”
方絮笑了笑,拿着打火机的手往沙发上点了两下。
“怎么说呢,我那大表姐还没有和周遇行决定订婚的时候,周家就已经在背后对我们林家的家业下手了,后来我表姐被蒙在鼓里稀里糊涂的嫁给他,没过多久我们林家就不行了,但是我那表姐居然还不知悔改还和周遇行在一块儿,我伯公死不瞑目啊。”那人嗤笑一声,“我现在做这些,只想把我们林家的东西拿回来,林忏那小子身上留着周家的血,绝对不可能让他继承我们林家的财产。”
“听说年前,林忏拿回来了采薇庄和如贺园?”方絮轻笑了一声,“这个本来就是你们林家的东西吧?”
对面的人叫林正辉,是林潇叔叔的儿子,和林潇家的财产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现如今鸠占鹊巢理直气壮的,方絮也不好拆穿,毕竟是合作伙伴。
林正辉十分不要脸的哼了声:“算他有本事,我们没有拿到手的东西却被他拿到手了。”
闻言,方絮淡然一笑,垂下眼眸端起桌上的酒杯小小抿了一口。
林正辉又问:“那个叫连旭的暴发户怎么回事?修了几辈子的福气,娶得那么好看那么带劲儿的一个姑娘。”
“棋子罢了。”方絮露出虎牙笑了一下,“酒囊饭袋,你真当我把他当什么了?”
“哦?”林正辉嗤笑,“那请问陈公子口中的酒囊饭袋包没包括我?”
方絮诶了声:“可别这么说,林先生能够重振林家,足以见得您的本事,况且连旭这个人,对于我来说弃不弃没关系,对我影响不大,可是对于商业圈那群元老来说,那影响可不是一般的大。”
“那下一步该怎么走?”
“先一步把周家纳入囊中。”方絮小酌了一口酒,“别看现如今的周家死气沉沉的,确实是一块大肥肉,过不了多久,不光我,周家将会被行业内的这群狼瓜分。”
“别说,我至今还搞不懂,周遇行为什么要这样,做给谁看呢,前妻马上就要嫁人,儿子也不认他。苦情计吗,林忏那小子吃这套吗。”说完,林正辉无情的笑了两声,腮帮子的肉不停的抖动着。
“他的老管家说的,保真。”方絮说,“要不我怎么能够确定床上那人就是林忏呢,当时周遇行去病房的时候,老管家在外面亲眼看到他查看了林忏手上的疤痕,周遇行那老狐狸叱咤商场那么多年,又生性多疑,肯定会查验床上的人是不是他亲儿子。”
林正辉缓缓摇着脑袋笑了:“陈公子行啊,安插眼线都安插到周遇行那边了。”
“那可不是我安插的。”方絮哼了声,“是那老头儿主动找上我的,他是怕周家被瓜分以后,他没去处。”
林正辉敲着沙发扶手若有所思。
方絮又说:“还有,周遇行为什么能确定床上那人是林忏嘛,林忏那跟了他四年的助手李惟,就是周遇行安排的。”
“怪不得。”林正辉啧了声。
“还有,帮我做掉一个人。”方絮抬起视线,望向黑暗里的人,随即阴狠一笑,“做掉之后,采薇庄和如贺园,我帮你拿回来。”
那人斟酌了两下后点头:“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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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怡怜坐在凳子上,两只手都拿着烤串,面前还摆着一碗锅巴土豆。
林忏坐在她的旁边烤鱿鱼。
烧烤的食物不多,就那几样,主要是林忏怕陈怡怜跟上回那样,吃杂了拉肚子,毕竟陈怡怜那是山珍海味养出来的公主胃。
陈怡怜十分满足,史无前例的吧唧两下嘴巴:“唱首歌来听听。”
“听什么。”林忏没回头,动手翻了两下小鱿鱼。
“慢冷,你歌单里的,别告诉我你不会唱啊。”
林忏安静了两秒,在心头起了一个调子开始唱起了歌。
“说完了,好像话都说完了,总是沉默对坐着,眼里是浓浓夜色,感情是偏执的,越爱越是偏执的……怎么先炽热的却先变冷了,慢热的却停不了还在沸腾着,看时光任性快跑随意就转折,慢冷的人啊,会自我折磨……”
他唱歌的时候看上去极其轻松,也没有技巧,光靠着声线加分,不带一丝感情的。
陈怡怜下巴点了点面前的锅巴土豆:“还要吃。”
林忏默默的腾出手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送到她嘴边。
她咀嚼了两下,含糊着点歌:“唱囚鸟。”
“只会副歌部分。”林忏刷了一层油抖了点儿孜然,随后又轻轻哼了起来,“我是被你囚禁的鸟,已经忘了天有多高……”
“再来首模特吧。”
“……记得你的眼睛将会亮着,我的手臂将会挥着,谁说世界早已没有选择……”
陈怡怜晃了晃双腿,想了想突然坏笑道:“林忏林忏,我想听你唱那首,做我老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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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前文提到过的林家的人,是不要脸哈,我也觉得。
唱歌嘛,我儿子们必备的技能,问就是哄自家媳妇儿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