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想着,严陈安瞪大了双眸:“那陈家不是很危险?陈怡怜又不在,要是肖波和方絮真的有心联手,那外公一个人招架不住啊。”
“放心。”林忏很有预见的颔首,“给他半年他也掀不起大浪。”
服务员端上来两杯咖啡,一一摆放在两人的面前。
严陈安垂眸轻笑,颇为赞赏的看向他:“这话屌爆了。”
想了想,他捧着咖啡杯子暖暖手:“这些你告诉陈怡怜了吗?”
“应该没有。”林忏不确定。
严陈安难以置信的审视着他:“什么叫应该没有?”
林忏说:“我设计脱身出国好调查这些事情,不小心磕到了头,医生说是短暂性失忆,有些事情是要安静下来才能想明白,我想不起自己有没有对她说过方絮的身份,不过她应该不知道。”
“我就说。”严陈安这才恍然,“上回打电话的时候你给我整一句忘了,差点儿以为你和陈怡怜闹掰了。”
林忏笑:“不会。”
“你计划多久?”
“等陈怡怜毕业。”林忏说,“我会守在她身边,陪着她直到毕业。”
严陈安松了一气:“陈怡怜这麻烦精就交给你了,现在,我终于可以消失一段时间。”
林忏点了一下头,端起咖啡小小的抿了一口:“去哪儿?”
“骑士岛。”严陈安朗然一笑,“导师说是座离天际最近的岛,一伸手就能碰到天的那种,虽然是夸大其词,不过我看了,那里观星正好,不管天晴还是下雨,只要到了夜晚随时都能看见星星。”
他讲起来眉目含笑,林忏有些羡慕他,因为这是他从小到大的梦想,从未改变过。
“那里是无人地带,闲暇时刻可以躺在巨石上欣赏着浩瀚星海,想想也不错。”严陈安说得很轻松,就好像是不用观测天体运动,不用计算数据那样。
林忏淡淡一笑:“那你注意安全,等你回来。”
“我得收到你俩的请帖才回来。”严陈安打趣道,“先说一句,没收到请帖我是不回来啊。”
“行。”林忏点头应答道。
“我外公想要陈怡怜嫁给方絮,无非就是为了巩固陈家的家业,虽然是固执那么一点,但他并不是什么大坏人,如果你要对陈家下手,请给我外公留点面子。”严陈安说,“他好面子,一辈子争强好胜惯了,我们作为小辈的,总不能跟一个耄耋老人计较吧。”
“他是陈怡怜的爷爷,对我而言也是爷爷。”林忏认同道,“放心。”
两人相视无言,静静的捧着咖啡浅尝。
半晌后,林忏开口问:“严伯父的事情,用不用我让人把他接出来。”
“不用。”严陈安淡定的摇摇头,不经意的挑了一下左眉,“事情都解决了,本来爷爷是可以托关系把我爸捞出来的,但还是让他在里面待几天吧。”
林忏还没下一步反应,严.大孝子.陈安又说:“不然他出来后天天凶我,家里只有我一个给他骂,听得我耳朵都起茧子,还不如让他在里面待两天,等我走了以后再接他出来。”
“严伯父要是知道了,又是一顿狠骂。”林忏无奈的睨了他一眼,“几号走?”
严陈安笑道:“月底出发,准备去f国浪几天再走,还欠着我老师的恩师的一顿饭。”他垂下眼眸搅了搅咖啡,噗嗤一声笑了,“我爸和罗叔叔比起来还算温柔了,我和罗星洲还是他挨的棍子比较多,看着挺可怜的人。”
林忏眼底浮起一道笑容,嘴角渐渐向外延伸,两颗眸子幽深,看不穿他心底。
说起爸爸这个字眼,他的认知就很浅了,严陈安虽然嘴上吐槽他的爸爸,但他和他爸的关系很好,有时候就像朋友一样,还有罗星洲,他和他爸爸之间的关系就像是欢喜冤家,互相怼互相关心。
“对了,你知道罗星洲的事儿吧。”严陈安忽然想起,便提了一嘴,“听他说是陈怡怜替两人想的,解了燃眉之急。”
林忏低着头看着面前的咖啡,说:“知道。”
严陈安碰了碰唇,稍稍叹气:“希望他还是找到一个适合自己的女孩吧,免得以后被拆穿了,两家都不好做,主要是罗叔叔本来就把这些看得很重,要是知道罗星洲扯谎,被逐出家门的那一天神仙也救不了。”
“那你呢?”林忏看向他。
他嘴角扬起一道玩味的笑意,装傻道:“什么我?”
“别装了。”林忏看穿了他心底的想法,淡淡道,“如果你们彼此在乎,那就找个时间说清楚,就这样你避着我,我避着你的解决不了问题。”
严陈安微微一愣,接着道:“你,我,她也是两年的同班同学,她什么性格我想你也知道,她直球,平时有什么说什么,我们在一起五六年都没有解不开的误会,你看现在。”
林忏听得抿起嘴唇,找不到话说。
“随她了。”严陈安释然一笑,“我给了她大半年,现在没功夫耗着了,她把一切都规划好了,唯独计划里没有我。”说着说着,这抹笑意逐渐变得讽刺,等到蔓延至嘴角的那一刻又变得苦涩。
他说:“我没想不要她的。”
这五六年的交往中,小吵小闹是有的,但一个误会从来不会熬过两天,他们互相陪着互相给彼此慰藉,在大人们指责他们早恋叫分手的时候,严陈安也毅然决然的牵起温今的手,一遍又一遍的像他爸爸证明,他的这份爱意不是儿戏,而是想要就这样牵着手从校服到婚纱一辈子的。
他妈妈告诉他,两人不是门当户对,她如果嫁进来会和这群人格格不入,因为她家境普通,两人的三观很难合到一块儿去。
但他固执的想打破这个规矩。
严陈安喝了一口咖啡,缓缓放下杯子:“但现在我想要放手了,我的人生才过了二十一年,还有很长的一段路,不可能因为她一个人而停滞不前,或许往后的我们依然努力,依然朝着自己想走的方向前行,更或许往后我再遇不到像她这样能够让我心动这么多年的女孩,但我觉得我严陈安还是严陈安,潇洒恣意,可能在别人眼底还高傲自大了一点,但严陈安一直都是严陈安,从来不会改变。”
“嗯。”林忏十分认同他的这番话,“可能我们在别人眼里已经变过了千百遍,但这不重要。因为只有我们清楚自己到底变没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