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秒林忏才答:“我下半场。”
“噢。”陈怡怜把手机收起来,捡起地上的可乐,“拿好。”冰镇的可乐罐表面还有一层小水珠,被她放在自己的臂弯上,冰冰凉凉的。
林忏又是冷冰冰的给拒绝了:“我不喝饮料。”
“那扔了。”陈怡怜收回手,弯腰把可乐放地上。
他把她一连串动作看在眼里,动了动喉,再没下一句话。
陈怡怜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冷的人,惜字如金问一句答一句,其他的概不多聊。
不知道是真高冷还是假装的。
在陈怡怜腹诽之时,林忏忽然开口了,语气郑重又严肃:“陈怡怜,不许随便就亲我。”
“哈?”陈怡怜以为自己听岔了,转头又见他微红的耳垂,放肆一笑,“我怎么就随便了?看着心里欢喜就亲了。”
林忏抿着薄唇,认真的看向球场。
“你谈过恋爱没?”陈怡怜问他,心里想着他这么好看,应该有很多女孩子追,也可能谈过恋爱。
但他性子这么冷,应该不会关心人,没准儿谈两个礼拜就分手了。
陈怡怜见他又不回答自己,换了个问题:“那有别的人亲过你没有?”
林忏还是没回话,他的眼睫毛很长很翘,眼睛很好看,虽然含着冷意,但很澄澈,鼻梁嘴唇也生得好,下颚线清晰的让陈怡怜忍不住想伸手摸摸。
很有记忆点的是他的对眉痣,均匀的长在眉侧,大小一致,颜色也是一模一样。
这点遗传到他妈妈,上次在两极见到过,他妈妈长得很美,但他并没有遗传到他妈妈的长相,估计像他爸。
看他这模样,他爸爸长得也应该很好看,不然生不出这么好看的孩子。
他没说,陈怡怜半猜着替他回答了:“我觉得可能我是第一个。”
他缓缓回过脑袋。
“那就是我猜对了。”陈怡怜淡淡一笑。
他们才见过十几面,他实在想不出为什么陈怡怜会每天不厌其烦的跟在他身后追,他不理会,她就自己找话题,他凶她,又会觉得对方只是一个小女孩儿,心里过意不去,她跟着他回到两极,他妈妈还挺高兴的招呼着她吃饭。
这姑娘挺有毅力的。
他也只能这么想。
“你回答我一句好不好?”陈怡怜扭着他,低声哀求道,语气又不是向其他小女生那样软乎乎的撒娇,她说的理直气壮。
林忏视线望的很远,假意没听见她的话。
“你妈妈都让我随意了,我亲亲你不过分吧。”陈怡怜嘴角扬起一道不怀好意的笑容,“你不回答我,我就当着你球队队员的面亲你,亲到你说话为止。”
她习惯了以威胁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几分钟前她还威胁过严陈安,现在又来威胁自己。
严陈安不买她的账,知道该怎么治她,可林忏不行,两人不是很熟,他更不清楚陈怡怜是什么样子的人,但直觉告诉他,陈怡怜是会这么做,当着满球场的人。
“说什么。”林忏冷着音调问。
陈怡怜目的达到,高兴的笑了:“介于之前在器材室那意外,你不用还我那个要求了。”
林忏嗯了声。
“刚才的确是我不对,不该没经过你同意就亲你。”陈怡怜拿出手机,“你想吃什么喝什么,我请你。”
“不用了。”林忏说。
“行吧。”陈怡怜也不逼他了,默默的收起手机,更不再闹他,就安静的待在他身旁看着她并不感兴趣的篮球赛。
烈风呼呼过耳畔,急促又凶猛,差点儿吹跑了陈怡怜头上的外套。
场上的人差点儿被这阵风吹得睁不开眼睛。
林忏又瞄了眼身侧的人,突然能明白严陈安为什么那么照顾她了,第一是作为弟弟关心姐姐,第二是她娇生惯养的,没有经历过烈阳狂风的。
他朝旁边挪了半步,没了倚靠的栏杆显得有些不自在,他便拿出书包里的手机低下脑袋刷题。
“上回为什么就你一个人站在第二根线上。”陈怡怜看着球队里有人被罚球,边上还站着好几个人,跟上次的他不同。
林忏抬起视线,说:“罚球。”
陈怡怜又问:“那这个呢?”
“也是罚球。”
“为什么上次就你一个人站线上,他们都走开了?”
林忏说:“加时赛,犯规次数用完了。”
“噢。”
烈风无情的拍打着他纤瘦单薄的身子,身前还站着一个陈怡怜,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他才发觉自己连第一道题也没做出来。
陈怡怜回头看着他,风穿过他,也绕过了陈怡怜往球场上吹去,她浅浅一笑,把头上的衣服揭下来给他:“不早了,我就先走了,请帮把衣服还给我家那大少爷。”
她走了两步:“可乐帮我扔一下,谢谢。”
林忏目送着她离开,耳朵灌满了风的呼呼声,明明从一开始就吹着这么大的风,可为什么等她走后才发觉风居然这么大。
烈风如利刃,割过光阴岁月,把童话留给青春,把现实分予未来。
陈怡怜一下一下贴着他的眉吻得很动情,荒原上的风拂过野草,再与她的脸撞了个满怀。
林忏任由她,曲着一条腿躺在湿润的草地上,他依旧紧闭着双眼,耳畔拂过藏着冷意的风。
“起风了。”陈怡怜轻声提醒了一句。
他把陈怡怜摁在胸膛上,睁开了双眼,此时陈怡怜已经分不清他眼尾的红是冷风吹红的还是情动。
陈怡怜闷闷道:“可是我已经被你惯坏了,林忏,我离不开你了,我一直就没想玩儿,我想结婚,从你懂得回应我的那天我就想和你结婚。”
他顺着陈怡怜的黑发,许是风的缘故,声音涩到难以听清:“对不起怜怜。”
他会在最合适的时机,以最盛大的婚礼把陈怡怜接回家,现在一切都没有定数,她爸爸妈妈的事情还没有弄清楚,还有很多的很多都没有完成,他不想草率了。
“你一定要在Y国等着我。”陈怡怜吻了吻他的唇角,轻微的哽了一下,“记住你承诺我的,林忏,你之前承诺过我的事情都做到了,所以这件事情你也不能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