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忏动了下唇,几乎没有带思考的选择了后者。
陈怡怜最后那丝渺茫的希望被他浇灭了。
“……”她沉默了会儿,“阿忏,我不想再等了,不想再异国恋了,我也不想再利用你帮我拿回家产,不想利用你帮我去探寻我爸爸当年是怎么死的,我们出国吧,世界那么大,总有一个安宁的地方,总会有的。”
她从来没有这么喜欢一个人,喜欢到不想让他用生命去涉险,即便是他保证过没有生命危险。
她不敢想了。
林忏抬起手臂,大掌覆在她的后脑勺,是那份熟悉的执拗和温柔:“所有的一切都在我计划内,我筹划了四五年,不想放弃。”
“那我呢?”陈怡怜问。
“在。”林忏错开了视线,看着天边那团看不出形状的云说,“你在,我妈,徐家都在。还有周遇行及整个周家,现如今的浦海林家,方絮,陈家,他们一个也逃不掉。”
他语气很平淡,不像其他人会把仇恨写在脸上,他把仇恨压在心里,从未释然。
最早林潇的确想把他当做复仇的工具,可一把他生下来她就心软了,她不愿意让林忏变成唯利是图的人,这样的人薄情寡义,注定会孤独终老一辈子。
陈怡怜的唇盖在他的眼角,咽了下口水,闭上了双眸。
她还想问林忏,她和他这些所谓的计划,谁更重要,但话浮到嘴边忽然又被咽回去了。
她没有经历过林忏的经历,也没有早点进入到他的世界里,她没有立场劝他。
林忏轻轻动了一下眼睫,微风拂过他的发发梢,他缓缓闭上了双目,左侧胸膛里那颗心脏又在不停的跳动着。
——“帅哥,一个人啊?”陈怡怜闪身进了体育器材室,随手锁上了门。
林忏掀起眼皮看过去,没理会继续给篮球打气。
陈怡怜挑了一个瘪点儿的篮球坐了上去:“跑得快又怎样,还不是让我逮到你了,有本事你再跑啊。”
他加快了手上的速度,挨个给篮球打气,今天下午四点三十分他们校队训练,刚好利用下课的十分钟给篮球加气。
“你们队长不是严陈安那大少爷吗,怎么让你来?”陈怡怜一脸窃喜的笑意,撑着自己的下巴看过去,窗边那抹阳光洒下,照在他的脸上,光里很多细小微尘随着微光描绘出了形状。
他秉着一副哑巴态度不回应。
陈怡怜笑着恳求道:“林忏,你说说话好不好。”
“你起来。”林忏随手递给她一个小马扎,陈怡怜看了眼自己屁股底下的篮球,哦了声坐到小马扎上,把篮球拿在手上,“再说句好听的,我帮你打气。”
林忏把一堆篮球捡起来装在蓝色框里。
“门怎么锁上了?”
听见外边儿有人,陈怡怜轻手轻脚的放掉篮球,弓着身子想捏他的脸,无奈林忏猛然起身,陈怡怜跟着他站了起来,把他抵在体育器材架上,趁人之危威胁道:“答应我一个要求,不然我让你队员们知道你和我待在一块儿,还锁门。”
“有人在吗,喂,我就草了,怎么反锁了。”
见马上到了训练篮球的时间,林忏终是松了口:“你说。”
“还没想好,你答应了是吧。”陈怡怜确认道,“不许骗我。”
林忏压低声音:“我不撒谎。”
“好的。”陈怡怜踮起脚尖,用唇碰了碰他的脸颊,躲在了那把蓝色的大遮阳伞后面。
外边儿的人在催,林忏走了过去开了门。
“学长。”门口那小学弟狐疑的看着他微红的耳垂,“我还说门怎么反锁了,原来你在啊。”
“队长让我们先来占球场,说你在里面加气。”
“诶,对了,队长跟你说了没,今天他有事儿来不了,让你和副队长组织一下。”
林忏嗯了声,走过去把篮球框拖出来:“男女生各十个,十人一组练习运球。”
“好嘞。”
“学长,你脸怎么红了?”
“这都快夏天了,热嘛,是不是傻啊你。”
“也是哦,今天有二十九度,热啊。”
等一群队员走后,陈怡怜才走了出来,学着刚才那男生的语气:“学长,你脸怎么红了?”
林忏毫不避讳的看着她戏谑的双眸。
“是我撩的还是因为热啊?”陈怡怜放肆的看着他笑。
突然门又开了,两人一并看过去,那队员吃惊又尴尬的扶着门:“队长说要我们拿沙袋绑腿上。”
后面又来了一个,还没有搞清楚局势,推攘着门口那人:“怎么不进去啊,快……”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两人连连道歉退了出去。
“来拿沙袋。”林忏镇静的招呼两名队员,弯腰从器材架上拿了好几个沙袋装框里。
两队员一见女生是陈怡怜,都不敢再说话了,快速的拿走沙袋。
“卧槽,那可是陈怡怜啊。”
“小声点儿啊,待会儿人家听见了。”
“儿豁,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活的陈怡怜,素颜也太好看了吧。”
“震惊我一万年,主要是林忏学长和她单独……”
“可别说了,陈怡怜漂亮是真的,不好惹也……”
直到两人走远听不见议论的声音,林忏才拎着旁边的书包去了隔壁更衣室。
陈怡怜突然觉得有那么一丝窘迫,说好的不让他队员知道,结果你说这事儿怎么这么巧。
他走的十分决绝,没给陈怡怜反应的机会,看样子可能是生气了,她是不是有些过了啊。
想着,陈怡怜在更衣室外面等了会儿,他穿着一身白色球服跨出了门,刚与陈怡怜对视,他又迂回。
“站住。”陈怡怜拉住他的衣角,咳嗽了一声说,“我道个歉先。”
林忏觉得她有病就没理会,拎着书包走了。
“你生气了?”陈怡怜追在他屁股后面,“我说我不知道他们会折回来你信吗?”
“陈怡怜。”林忏往前走着,“你别理我。”
“对不起,我又不是故意的。”陈怡怜露出一抹笑意,“你要吃什么,我请你。”
他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问:“你到底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