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忏就轻避重的给她讲了大概的计划,陈怡怜也不傻,遇到他没细讲的追问到底。
这次计划,林忏想得很周全,第一是能够花时间找出和陈昼的死有直接关系的人,第二是能够让那些视他为威胁的人放松警惕,第三是自己在暗处,行事就不会受那么多限制。
陈怡怜蹙眉思索好久好久,她真的感觉自己太放纵自己的小娇夫了,以至于他都敢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
“这是唯一一次。”林忏极其认真的看着她,抬起手揉揉她的头,“行吗?”
陈怡怜还是有些不同意。
林忏继续说:“我不会让自己有事,因为我很爱你,一定要回来见你。”
“你说话算数。”陈怡怜松了口,他确实说话算数,没有哪次承诺过她的没有办到。
思罢,陈怡怜从书架里抽出一张A4纸,拿起旁边的笔写了几个字:承诺书。
她把笔塞他手上:“你写。”
林忏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拿起笔按着纸:我林忏……
“承诺完好无缺的回来见陈怡怜。”
他一笔一划的写下:承诺完好无缺的回来见陈怡怜。
陈怡怜咽了咽口水,舔舐了一下紧张的干白了的唇:“如若受一点儿伤,将被陈怡怜关起来,一辈子不允许离开陈家别墅半步。”
林忏很明显有些踌躇。
“怎么?”陈怡怜看着他的侧脸,冷冷笑了声,“连你自己都不敢保证了?”
他下笔照着陈怡怜念出来的写:如若受一点儿伤,将被陈怡怜关起来,一辈子不允许离开陈家别墅半步。
“承诺人,林忏。”
:承诺人,林忏。
陈怡怜打开柜子,找出了印泥,扬扬下巴让他摁手印:“这是你说的,你记住了,少一根头发都不行,我陈怡怜说到做到。”
林忏摁下了手印,很郑重的说了一个好字。
陈怡怜把承诺书给收起来:“打算告诉潇姐跟姐夫吗?”
他没说陈怡怜都知道,如果让林潇知道了还得了,跟陈怡怜说是因为他从来不会欺骗陈怡怜,也为了让陈怡怜放下心来,但让更多的人知道的话就不便于实施计划。
“那么多时间,为什么偏偏要选在大年初六?”
林忏没忍住笑了:“你没开学,可以为我嚎两嗓子。”
“滚蛋。”陈怡怜被他气笑了,“行啊,都能拿我寻开心了,看错了你。”
再者就是,他安排了私人飞机接自己去国外,万一受了什么伤,半个月的时间都好的差不多了,陈怡怜也就发现不了。
陈怡怜看着他好半晌,不知道为什么心头总是不安:“那你答应我,那天你一定要想到我,我还是坚信,我陈怡怜是你后悔的唯一条件。”
“好,我答应你。”林忏顺了顺她的发,这一个眼神陈怡怜忽然就懂得了,他不会后悔。
他做事很坚定,可以不要命的那种,这几年相处下来,陈怡怜也发现他的心思变得很缜密,连她都看不透。
除夕这天,徐檐南和林忏坐在案前跟着老爷子写对联,何芬芳跟林潇带着陈怡怜包饺子。
陈怡怜会包饺子,在国外那个福利院里,院长会组织和小朋友一块儿包饺子,她也跟着包。
“藏两枚硬币在里面。”何芬芳摊开手放陈怡怜面前,“洗过的,包里面吧。”
陈怡怜有些诧异:“这里面还可以包硬币?”
“可以啊,我们南方的汤圆都可以包。”林潇抬起眉眼,“你不知道吗?”
“没听过,算是长见识了。”陈怡怜笑了笑,之前他们家吃年饭就她一个人,阿姨做了大鱼大肉,有时她会叫阿姨和她一块儿吃,也很少吃汤圆,除了正月初一早上吃,阿姨会包很多种颜色的小汤圆,一口一个的那种。
何芬芳说:“吃了这一年运气好,图个吉利。”
“噢。”陈怡怜包了一枚硬币进去,偷偷的做了个标记放在了那堆饺子里。
“联欢晚会开始了吗?”何芬芳朝客厅里望了一下时间,“还有半个小时,等饺子煮好就差不多了。”
林潇问:“阿忏呢?”
何芬芳扬扬下巴指着书房:“在里面写对联呢,你看过阿九写的字没?别说,还比檐南写得好看。”
“真的假的?”林潇笑道,“檐南写字那么好看的。”
何芬芳:“真的,骗你干啥啊,小时候他爷爷经常抓着他下象棋练字画国画,他聪明,学得挺快,比檐南那江湖体好看。”
“过会儿看看去。”陈怡怜说,“还没见过他写毛笔字。”
林潇说:“他硬笔写得不错我是知道。”
“他写我名字好看。”陈怡怜笑道,想起偶尔有一次自己窜班落下了一本练习册,她不爱写名字,最后去拿的时候,上面写了很漂亮的行书字体——陈怡怜。
从那以后,每次发新书发本子,她都搬过来让林忏帮她写名字。
书倒是其次,每学期发三十多个本子根本用不完,加上陈怡怜那不爱做作业的性格,基本用不了什么本子,但每个空本子上都让他写了自己的名字。
在一起之前,他总是不耐烦的随意划两笔,在一起后,他依旧随意的写下她的名字,就好像这个名字他写过千百遍,很熟练,基本不需要一笔一划的写好。
到毕业了,她一个名字一个名字的剪下来单独做成了一册纪念册,上面上百个她的名字,风格都是一样的,但她百看不厌。
何芬芳做了一大桌子的菜,为了照顾两个南方口味的人,她南北方的菜系都做的有。
还没动筷子,徐老爷子就掏出四个红包来放在四个小辈的面前,摆得很规矩。
“啊,我老爷子就不多说了啊,祝大家健健康康的,上班的事业有成节节高升,读书的天天向上,不挂科。”徐宗源一副大家长的架势,“过年了过年了,这下我们一大家子的人都团聚了,希望每年都是这样啊。”
何芬芳也拿出四个红包:“来来来,儿子儿媳百年好合,孙子孙媳也要好好的,我喝完儿子儿媳的还等着喝孙子孙媳的诶,拿着。”
“谢谢爷爷奶奶。”陈怡怜给林忏使了个眼色,他从衣服口袋里拿出四个花里胡哨的大红包。
“那个——”陈怡怜站起来说,“我第一次来,谢谢爷爷奶奶的关照,这也是我意义上过的第一个团圆年,还有点儿激动,那啥,我跟阿忏给大家包了一个红包,小小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