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贲前来送别,将刚制作出来的一副铁质马镫送与了蒙恬。
蒙恬收到马镫一脸的迷惑,不解的询问:“王贲大将军,如何也喜欢拓印了?”
蒙恬如此一说倒把王贲整糊涂了:“恬弟,此话何意?你用过此物?”
“当然了,此物长公子就有,不过是木头的,我问何用,长公子说包上布帛,是为了拓印刻石字迹所用!”
“是吗?看来此物还有一物多用之功效!“
嬴政闻听王贲和蒙恬对话,不由凑上了上来:“蒙卿你说什么?此物出自长公子之手?”
“是啊!长公子就有一只这样的东西,如果臣下记得没错的话,此物就放于公子九原城中书房之中!”
嬴政微微颔首,脸色逐渐阴鸷了起来。
驾车的赵克回头看了一眼还在交谈个没完没了的谷园君,催促道:“干啥呢?快些走吧,再不走又天黑了!”
嬴政告别了王贲,心事重重的来到赵克的车旁,开口就问道:“爱孙,马镫这东西,可是你发明的?”
“当然是我发明的!”
赵克当仁不让,据自己所知,秦朝之时还未发明马镫。
“可是蒙恬将军说,此物你父早已制作了出来?”
赵克闻言也不由一惊,什么?扶苏制作了马镫?
躺在担架上的蒙恬也插话说道:“是啊,长孙,你父在九原的居所确实有这么一只马……”
“马镫!”嬴政替蒙恬说道。
我靠靠靠!
我去!
不会吧!
难道马镫的发明要比历史记载的要早?
赵克不由想到王贲变通使用的木质马镫。
有可能!铁质马镫之前很有可能有木质的马镫。
尼玛,便宜老爹扶苏就是咱的克星!
毫无征兆就被他坑了!
老子穿越配备的什么狗屁坑爹系统!
完全就是爹坑系统,好不好?
“是吗?”赵克说话瞬间就没有了底气。
谷园君默默和淳于越上了赵克的车,沉默了好大一会这才开口:“爱孙,你父为何不将此物进献给朝廷呢?”
我去!
我哪知道扶苏会做马镫?更是不知道他为何不将此物进献给嬴政?
被谷园君逼问急了,赵克气不打一处来:“我不知道,你应该问他才对!”
嬴政突然沉默了。
马镫,果然出自长公子扶苏之手。
这么好用的一个物什,扶苏竟然私藏而不进献给朕,看来这厮果真和我离心离德。
孽子啊!
这实在令朕痛心疾首!
爱孙也被扶苏这厮给带坏了!
否则也找不第二个可以影响爱孙的人来。
朕,还是太顾念父子亲情。
好吧,既然你不义,休怪为父不仁了。
……
直到天黑宿营,嬴政才张口说几句话,吃过晚食,由于昨夜未睡,又劳累了一天,嬴政一早就睡下了。
难得没有谷园君的唠叨,赵克还颇为不习惯。
翌日继续前行,谷园君又恢复了往昔的话痨,一路上总是喋喋不休注意驾车安全,惹得赵克烦躁不已。
在斗嘴和关心孙子交谈之间,三十天的寿命奖励悉数到帐,嬴政却乐在其中。
赵克一行,来时耗费二十天,返回九原城时却只用了八天。
三万大军深入匈奴草原腹地,背后九原郡云中郡上郡北地郡却出动了三十万的民夫徭役支援。
一路之上处处有供给保障,处处有驿马换乘。
得知皇帝陛下亲征扫平匈奴王庭凯旋而归,九原城中的百姓箪食壶浆热烈欢迎。
“报,王贲大将军捷报!”
一路上王贲的捷报追着屁股跑,嬴政都听腻女闾。
“小胜,无须报我,转告蒙恬将军便是!”嬴政刚入城,王贲的最新军报就来了!
“陛下,陛下,此乃特大捷报,王贲将军三天前也已攻占了狼居胥山之下的东胡王庭!”
“什么?攻占了东胡王庭?”嬴政闻听兴奋之极:“王贲威武,我大秦儿郎威武!剿灭了东胡那么平定月氏也指日可待,西域诸国也不在我大秦儿郎话下!”
嬴政意气风发,夸夸其谈,赵克却对此不以为意,只是对着九原城墙上月自己题的诗,哑然失笑。
敕勒川,阴山下。
天似穹庐,笼盖四野。
天苍苍,野茫茫……
一路上淳于越追问个不停,何时有了平灭匈奴的计划,是谁在幕后提供支援,扶植栎阳公主有何图谋,写这些诗赋有什么深意?
老子穷极无聊,就随便一写,哪那么多深意?
淳于越这个死老头子,真可笑。
“蒙卿,你依旧负责征发兵卒徭役之事,务必在年底一鼓作气剿灭东胡王在我辽东辽西右北平渔阳雁门代郡之地的有生力量!”
“喏!”
蒙恬的伤势也完全控制住了,身为负责对匈奴和东胡作战的将军却未能参与进攻入敌巣的行动,自然深以为耻,听闻嬴政召唤,立时热血沸腾。
这几日,扶苏的消息越来越少,这让赵克很焦虑。
赵克再次询问传递消息的郎中侍卫:“可有我父的消息?”
嬴政听闻,兴奋的神色闪现过一丝阴郁,不过随即便不见了:“爱孙,朕已加派人手寻找你父了,会有消息的,莫急!”
车驾抵达九原城离宫,嬴政将赵克扔下,而后跟随淳于越,直奔扶苏公子军中居所,果如蒙恬所言,房中案几之上,果有一只马镫摸样的木器。
嬴政脸色阴沉,眉心杀气隐隐升腾。
淳于越见此心头一惊,稳了稳心神,躬身上前问道:“陛下,适才路上微臣一直想问,陛下为何对长孙封锁长公子的消息?”
“朕不对他封锁消息,难道看着爱孙去投奔扶苏公然反秦吗?”
“陛下,这不是长久之计啊!陛下不要忘了我们的身份,你是谷园君,我是昌平君熊启的门客,我们都是反秦的叛逆,此时不告诉长孙,扶苏在东海公然反秦的消息,莫非陛下考虑向长孙公开身份?
嬴政突然沉默了!
良久之后嬴政才叹了口气:“身份断然不能公开,淳于卿也看到了,长孙志在反秦,朕若想他公开身份,那我们就做不成祖孙了!
唉,朕也很苦闷,一直在思索如何解决这个问题!我已派出郎中侍卫,准备接近公子扶苏之后,擒拿下来之后,秘密软禁!以此断了长孙寻找公子扶苏的念想!”
“陛下,不可。以长孙的聪明才智和他身后的势力,不难发现真相,如果真有那天,长孙岂不要和陛下反目为仇了?陛下岂不将长孙拱手相送他人了?
“淳于公所言有理,是朕太心急了。”嬴政立时后悔,不由倒抽一口凉气:“淳于公,以你所见,朕当如何行事?”
淳于越也很纳闷,为何皇帝嬴政死活不向赵克公开他的身份。
这倒是不错,如此倒可以用长公子父子两人制衡皇帝的刚愎自用,为天下苍生谋福利。
淳于越拿出了早就思虑好的对策:“扶苏既然受人蛊惑,执迷不悟,何不顺应他之意,他不是要继承楚国社稷,那就先行封扶苏为楚王,将英布项梁一众楚人派去辅佐扶苏,扶苏不就成了陛下囊中之物,天长日久,陛下您,长孙,长公子依旧是一家人!”
妙计!如此可给长孙一个最有人情味的交代,还能避免和扶苏相见,省去了身份暴露的身份。
嬴政闻听不由击节叫好:“大善!博士不愧为博士,一席话尽去我心中烦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