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去找陆泊风试试看吧!万一不是他呢?他灵力那么强大,肯定不会恶劣到这种地步。”
女人念叨着,漫步在小路上,哼着歌瞧着头顶的太阳。
“天真好啊!空气也真棒,若是今天能活着回去就更好了。”
想到那张脸,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停了几秒,深林中,参天古树环绕小道,树叶繁茂,河畔边,碧绿的草地绵延至远方,花丛中飞舞过蝴蝶和蜻蜓,它们轻掠过湖面泛起涟漪。
走到林中深处,云青竹握紧了手,腿却不可控制在发抖,她清清嗓子,“陆泊风!陆泊风你给我滚出来!”
她大叫两声后,摸了摸自己胸口,“我不怕我不怕…”
忽然,远方的森林吹来一阵风,林间像是有巨兽在奔腾,扬起刺耳沙沙声。
不会真的是来杀她的吧?云青竹后退一步,一个没站稳,摔了个屁蹲儿。“哎哟我去…这什么破路啊,都什么时候了,这个路还不…”
她的话没说完,就听见悠长婉转的琴声,她拍了拍屁股,向林里走去。
越走近,琴声就越凄厉悲恸,“这是为爱痴狂了吗?还是说受了情伤?”
找陆泊风的事儿先放一放吧,她可能要看看这位受了情伤的小哥哥。
越往竹林深处走,幽香的味道就越浓密,拨开层层竹叶,终于瞧见了眼前的人。
黑雾缭绕,男人一身黑色带血的甲胄透出拒人千里的冷意,脸上肩上戴着逼真骇人的狼首面具。
似乎是感觉到人的靠近,弦声骤停,男人袖手一挥,木琴便消失在眼前。
“怎么是陆泊风啊…偏偏是这个大魔头…”云青竹低声在丛林后边吐槽边瞧着他,蹑手蹑脚地往后退了退。
“不怕死了?”
此时男人忽然开了口,音色低沉撩人。
不会是在说我吧?躲在巨大叶子后面的云青竹还以为躲得天衣无缝,结果没想到对方直接发现。
他站起身,面具下仅透出来的一点儿的脸也可看出他面容清俊,神情淡漠,脸上依稀可见几道结了痂的伤口,让神圣高不可攀的他有了一丝人间气。
“你再不出来我就施法让你滚过来了。”
这是威胁啊,是逼迫,是绑架!这么好看的男人怎么能做出这种下三滥的事儿呢?
万一过去又被掐了脖子咋办?上一次是命大,这一次可不一定就能活着出来了…女人窝着身子,手悄悄摸着后颈。她又想,而且他脸上和身上的血,说不定是在哪儿打了败仗呢,万一拿她撒气咋办?
就在她慌神思考的时候,陆泊风又开口:“我数三秒钟,3,2…”
那道声音充满了不耐烦,幽深的眸子也流转着让人捉摸不透的幽光。
云青竹只好咬着牙出来,“催什么催?就算给阎王爷送人也得等等看阎王爷要不要呢,你催的那么急干什么?等一等不行?”
陆泊风似乎觉得好笑,唇角微弯。“阎王要人等一等,我要人可等不起,你要不要试试?”
“得了,不必了,我可不想死,我还想好好活着呢。”
云青竹说着,离他远了一步,十分害怕眼前这个阴晴不定的人会随时要了他的命。
“陆泊风,我刚刚叫了你半天,你怎么一句话都不回的?”云青竹想起方才嗓子都要喊哑了,还摔了个大屁蹲,忍不住飞快斜了他一眼。
“你叫我了吗?我怎么只听到某人在抱怨路不平?还说什么自己不害怕,可能是听到好玩儿的了就忽略了没趣的事情吧。”
他说完,原本静谧的竹林忽然发出了几声哗哗的叶响,云青竹转过头,澄澈的眸子闪过一丝害怕。“这是怎么了?地震了吗?”
她嘟囔着,眼前的林中忽然钻进黑绿色浓雾,烟雾刺鼻,云青竹没有办法,只能伸手捏住鼻子。“陆泊风,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森林会有人忽然做饭啊?!”
男人墨色的眼眸睨了一眼雾气,神色凝重道:“别说话,闭上眼!”
这不会是雾毒之气吧!怎么尽管都捂住了口鼻还是能感到一阵晕眩呢?云青竹也束手无措,只能乖乖听陆泊风的话闭上双眼。
突然天地之间一阵扭曲,胃里一阵阵翻涌,她难受极了,抓紧了那个人的衣袍,脚丫子都快被根根扯断,从脚掌分割下来。
就在她快要忍不住的时候,旁边沙哑的嗓音钻入耳膜。“好了,睁眼吧。”
听到这话,她才敢慢慢睁开眼。
面前已经是完全不一样的地方,不是那片竹林,也没有了溪流。
云青竹张大嘴,不敢相信地打量着眼前的一切,“你这是把我带到了哪里啊?这个湖泊好眼熟啊,不过…船家在哪里?”她看了一圈儿,连小船都看过了,可就是没看到那天撑船的人。
她不解地瞅了一眼旁边的黑衣男人,男人正在静静养伤,闭着眼眸在河畔边打坐。“我跟你讲话呢,陆泊风,你听到没听到啊,怎么这个时候打坐啊?真是不适时宜。”
她说着往河里丢了一块儿石头,看着涟漪圈圈,旁边的人还是没搭理她,她转过头瞥向男人,视线交汇,他阴阴的目光像百年寒冰一样,让她原地冻住,结巴起来:
“你…你…你看我干嘛?是要用眼神杀死我吗?”
她说完,往后缩了缩,双手抬起把脖子护住。“你不会又要杀了我吧?你可刚把我救下来,不会转身就杀了我吧?你费了半天劲一定不是想杀了我吧?”
“我突然有点后悔救你了。”
男人声音慵懒,掺着讥笑。“若是你闭上嘴安安静静地呆上一会儿,我倒是会考虑让你好好活着。”
他说完,云青竹抿唇,笑得巴结又狗腿,“我不说了我不说了,您安心养伤安心养伤。”
说完,云青竹伸出手在嘴边拉上‘拉链’。
她做完这个动作,眨着眼瞧着眼前的人,恍惚看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欣悦,许是她的错觉,云青竹这样想着,在河边席地而坐下来,静静地守在他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