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铁列车冲进云雾之中的时候,梦境上下两边,突然被云雾撞入。
这是林修平自己的梦境,他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的视线被云雾遮挡,发现也是在事情发生了之后。
梦境脆弱的就像是纸糊的一样,被神魔一咬两半。
云雾从天空笼罩下来,迅速将包裹着三人的那一半吞噬,一阵咀嚼砂石的尖锐声音,其中抱包括着金属被折断发出的刺耳裂响,云雾不断鼓动,做出笨拙的吞咽动作,把半座梦境都市慢慢嚼碎。
直到神魔看到了梦境都市断裂的那一半高楼之上站着的人影。
咀嚼的动作停滞,连云雾之中的雷霆都熄了声响,灭了光影,整个神魔变得像是一个胖嘟嘟的黑色云雾包子团。
大眼睛咕噜噜转了几圈,包子团打开了嘴巴,一条灵活的云雾舌头将嘴里的废墟推出来,其中就有一堆钢铁残渣,还有坐在上面的三个人影。
讨好似的看着林梦痕,神魔云团开始一步步蠕动后退。
劫后余生的三人不敢再上去阻拦,回头看着林梦痕,等他的决断。
林梦痕抱着手臂,既不阻拦也不追击,就那样静静地看着神魔。
“先祖,就这么让它走了?”林修平忍不住问道。
林梦痕似笑非笑地看着对面,没有回答后辈的话。
自以为退出了安全距离的神魔看了看林梦痕,又看了看在它的攻击之下剩下一半的梦境,刚才吞食梦境的香甜不停地在它的嘴里回味。
林梦痕几十年没有动过手…
退走的神魔身上的闪电突然变得狂暴,乌云再次汹涌而来:“你在唬我!”
眼前神魔真的就只剩下一张嘴了,巨大的口腔张开,就是个吞天食地的气势,两嘴一合,要做的是那口包天地的神魔行举。
林梦痕静静地看着这一张大嘴包下,没有一点要动手的迹象。
见状包子神魔更加确认了自己的推断,这个林梦痕,就是梦境主人虚构出来唬魔的!
巨口不再是光秃秃的柔和线条,森森利齿在云雾之下生出,垂涎如雨泼散,梦境的天空被血色覆盖,在神魔口器包裹中的城市就像迎接着风浪的扁舟一叶,更不用说上面的人。
巨嘴朝着梦境都市咬下!
“嘚嘚嘚嘚~”一个透明的瓶子里面,包子神魔不停地开合着大嘴,尖牙交错咬了几遍空气,才确认没有咬到任何东西。
它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被困于瓶中了!
惊慌失措的神魔不停在瓶里冲撞,身上不停爆发出电闪雷鸣,时明时暗的像是瓶中萤火虫,这一切在持握瓶子的人眼里,与落入了捕虫网的虫子没有任何区别。
林梦痕将瓶子用绳子捆住,然后甩着绳子绕了几圈,停下来之后瓶中神魔已经东倒西歪,眼睛都变成了圈圈眼,再也无力挣扎了,他这才停下了手,将瓶子收起来。
“修复好你的梦境吧,这头神魔是暴食和怒两种属性混合而成的,你们连信息收集都没有做足就动手,不是自找死路吗?咱们还没有资本支持你们乱来,以后再这么办,滚回鹊仙村抄书百日,这里我另外安排人来守!”收服神魔之后,林梦痕没有忘记教训后辈。
“休息好了滚回梦境鹊仙村重修一遍屠魔术!”
三人唯唯诺诺,哪里还敢争辩。
刚才这头神魔的威势,林修平都差点以为自己祖孙三人的幻梦身会交代在这里,没想到转眼间就被个瓶子装起来了,连先祖怎么出手他们都没看清。
不仅是他们,估计连那神魔对自己怎么被捉住也是云里雾里的。
林梦痕走了之后,三人依然处于震惊之中。
好半晌林修平才开口:“爹,爷爷,你们有没有看见老祖宗用了什么手法?”
“应该是袖里乾坤?还是偷天换日?”作为长辈,林泰安见识自然比两人要多,但也只能大略说出个范围来,他根本就没有感觉到林梦痕动手,只是根据结果推测出祖先大概做了什么事而已。
“没事了,还是先将你的梦境修复好吧,今晚神识损伤这么大,估计你明天起来要困得不行了,要休息一段时间补补精力,我们是太小看神魔了,爷孙三人,还奈何不了一个,想要在祠堂柱上留名怕是要看间间的了。”今晚没有派上任何用场的林岳只能在战后安慰两人。
“行吧,老老实实守着不动。”林修平无奈地修复起梦境都市,只见被摧毁的高楼大厦迅速拔地而起,很快就恢复原状,道路铺开,路上的汽车遵照交通规则安全行驶,梦境再次恢复了神魔侵袭之前的平静模样,是林间心心念念的繁华一片。
看林修平的样子,好像并不满足于这次的战果,三人合力,还不如祖先伸伸手指头,虽说祖先修行千年,但这差距也太过大了吧?
他疑惑以祖先如今的实力,为何不直接冲出去将天下神魔杀尽,偏偏要用愚公移山式的笨办法来解决问题,一点都看不出壮烈来。
早点清除了神魔,祖先也能早点安心投胎不是?
想到投胎的事情,林修平看向了自己爷爷:“爷爷,有个问题很早就想问了。”
“投胎的事?”林泰安看了他一眼,然后瞪着儿子林岳,“还不是这个逆子!不学土木学风水,你爷爷我一身手艺还没有传人,哪里能安心投胎转世!”
林岳反驳道:“你也不看你那行多累?我出去个个都是先生先生的叫,好酒好茶招呼,你呢?泥水佬?时代变了!我都不敢让间间学我的手艺,你还想逼着后代走你的老路?”
“这句话你该对老祖先说去,看看他是不是用千年前的老手艺将神魔收服的!”林泰安跟自己儿子顶起了嘴,举起厚厚的鲁班尺就要动手。
林修平哪敢插话,一个是他爹,一个是他爷爷,他一个做孙子的只能默默一边干活。
在长辈面前,不管活到了多少岁,都只是个孩子,该打打,该骂骂。
林泰安不知道在他外出的这段时间里,他的曾孙子林间曾经到过家里,看了一下建筑需要掌握的学识,当场就打了退堂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