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老婆子心思各异。
厨房里的杨水仙也有些慌了,手里端着刚刚出锅的肉,都没那么诱人了。
里正的话她是听见了的,万一魏大山一口否认该如何是好呢?
眼珠转了转,杨水仙心里生出一记。
低声自语:“现在魏大山夫妻还没回来,得赶紧去他房里找几样能证明我两关系的东西。
到时候魏大山就算不认账,也没办法了。”
注意打定,将一大碗肉放在桌子上,转身就往外走。
临了还不忘用手揪一块油滋滋的肉放进嘴里。
一口咬下,满嘴都是肉香,那滋味,别提多舒服了。
杨水仙打定主意,魏大山她是赖定了。
不为别的,就为这一口肉。
她相信魏大山的家底不止翻找到的这些。
心理有了注意,人也来了干劲,急忙出门对着魏大山夫妻的房间走去,也没和院子里的几人打招呼。
然而杨水仙刚刚走到魏大山房间门口还没进去,半敞的柴门就被人用力推开了。
一个满脸阴沉,眼珠血红的男人背着一捆柴火,拿着一把锄头,气冲冲而来。
杨水仙心中暗呼糟糕,不管不顾就要进屋。
却不知道什么地方突然飞来一块石子,砸在脚背上。
突如其来的疼痛让她站立不稳,直接跌坐在地。
宋涎面无表情立在不远处,冷眼看了看杨寡妇,对着魏大山走去。
里正看到宋涎后,微微一愣,他一直面对柴门,没见有人进来,宋涎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怎么进来的?翻墙吗?
还真别说,宋涎就是翻墙进来的,里正带着这几个人来魏家的时候,他就听到了消息。
本来想去通知魏大山,最后放弃了,他要看着这几人,别让他们霍霍了魏大山的家。
所以宋涎一直蹲在墙头上,有院子内的梧桐树遮挡,里正等人都没发现他。
杨寡妇的小声自语,宋涎听见了,才有出手阻止的这一幕。
魏老婆子看到魏大山和宋涎后,没有来的打了个冷颤。
杨寡妇的娘老脸刷的一下就白了,紧张的两手互抓,心跳很快。
第一次做这种事,很紧张,也不知道能不能成。
她不敢去看魏大山那双要吃人的眼睛,拉着傻妞挡在身前,飞快的将事情从头到尾过一遍。
发现并无遗漏后,才缓缓的放松了一些。
魏大山目光死死的落在里正身上,一步步走来。
没找魏老婆子,也不找杨水仙。
咬着牙,吐着粗气,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里正叔,我是哪里得罪你了?
你要这么害我?”
里正闻言老脸一阵滚烫,心里清楚了,魏大山这么说,就是和杨水仙没有半点勾扯,是他被这几个女人耍了。
“大山,我…我不知道你们没事啊。”
里正憋了好半天,才说出这么一句话。
魏大山不回话,死死的盯着他。
宋涎在身后嗤笑一声:“我说里正叔,大山是你看着长大的。
他的亲爹亲娘良心被狗吃了坑害他,难道你也老眼昏花,不会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凭良心说话,有人说里正叔和杨寡妇有染我信,说大山,我不信。”
这话一出,里正的脸更红了,感觉无地自容。
他就这么冒冒失失的把人送上门来,真的是欠考虑了。
不过以往也有这种事,毕竟杨寡妇是个女人,就算名声不好听,也不会拿自己的脸摆在明面上让大家打,来骗他。
奈何世事摆在眼前,杨寡妇母女和魏老婆子太不是个东西了。
尤其是魏老婆子,魏家的脸都不要了,伙同外人坑儿子。
里正知道自己办这件事欠考虑,愧对魏大山。
不过事情已经做下,现在要的是把人弄走。
旋即回头怒视魏老婆子,强行压下打人的冲动,冲着她吼道:“陈绣花,你给我说说怎么回事?
不是你言之凿凿的说大山和杨寡妇有染吗?
现在你来告诉我,你和你儿子,谁塔马的骗我。”
里正气惨了,直接爆粗口。
这不怪他啊,做了十几年的里正,头一次这么丢人。
魏老婆子眼神闪了闪,眉头微微皱起,斜眼看了看杨寡妇的母亲。
老婆子是见不得魏大山一家好过,也一门心思想把杨梅赶走,让魏大山把杨寡妇娶进门。
可没有的事,她也不会瞎说。
毕竟办不好,魏家的名声就扫地了。
搓磨魏大山的妻女,她还能用一个孝字压死这一家三口。
伙同外人往儿子炕头送女人,还是个寡妇,她也觉得没脸见人。
要是正儿八经的黄花大闺女,送来给魏大山做妾,那还好说。
一个寡妇……
这事传出去,她会没脸见人的。
想到这里,老婆子总算做了一回人,看向杨寡妇的老娘,问道:“大英子,我们虽然是表亲,可你也别坑我。
水仙和大山的事情,是真是假?”
这么一问,所有人都看向杨寡妇的母亲。
后面跟来看热闹的村民也是如此。
有好些还在窃窃私语,小声的议论。
魏大山怎样,村里人心里都有一杆秤的,只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有热闹看,这些人不会多事。
韩大英年岁比魏老婆子小了不少,四十左右的模样。
被她这么一问,老脸通红,扭头看向坐在地上的杨水仙。
她也不是很清楚,女儿说啥她信啥,这才在接到女儿的通知后,急忙从家里赶到柳槐村。
杨水仙心里着急,也害怕。
这事办不好,她在柳槐村就呆不下去了。
不仅如此,娘家也回不去,哥哥嫂嫂绝不允许她进门。
感受到老娘的眼神后,杨水仙豁出去了,泪眼婆娑的抬头看着远处,双眼血红的魏大山。
“大山哥,你快给他们说说我两的事啊。
这么多人看着,我有些害怕。”
那模样,娇滴滴的,我见犹怜,泪眼婆娑。
魏大山没由来的一阵恶心,人群里的梁鳏夫却是下腹一热,差点没忍住跑出来喊,他不要你我要你了。
好在梁鳏夫的老母亲就在身边,一把薅住他的手,低声呵斥:“赶出去,老娘打死你。”
梁鳏夫哑火了,蔫蔫的低着头。
魏大山被气得话都不会说了,杨寡妇太不要脸。
明明知道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接话,一旦开口,说什么都是错。
宋涎懂魏大山的难处,无奈叹息,站出看向杨寡妇,问道:“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大山和你的事?
谁是媒人?谁牵的线?”
杨寡妇羞涩的低着头,做出一副小女人姿态,扭捏的小声回应:“我这身份,谁敢做媒牵线啊。
我和大山哥两情相悦,是私底下成事的。
否则我也不敢大张旗鼓的去找里正叔送我进魏家的门。
你们也知道,杨梅不是个好相与的,不这么做。
我和大山哥有情人,就要硬生生的被分开。”
这话一出,宋涎顿时被噎住。
按照杨寡妇的名声来说,这也是正常的操作了。
可怜魏大山,怕是甩不掉她了。
毕竟无媒无凭的,人家名声在不好,也是个女人。
但凡有一丢丢羞耻心,也不会这么去赖一个男人。
宋涎知道杨寡妇的无耻,她是丝毫羞耻心都没有的。
可又能如何?
正在宋涎无法继续问下去的时候,一个小小的人儿走了过来,拉着魏大山颤抖握拳的大手,仰头看着宋涎和里正。
“宋叔叔,里正爷爷,我跟你们说一件事哦。”
宋涎本想让她别闹,不过里正想起了魏子卿这些日子以来的大胆,抢先一步开口。
“丫头,啥事有你爹爹的问题重要?”
魏子卿歪着头想了想,说道:“之前我听一些婶婶姨姨们说过下柳村,汪家的事情。
据说汪家老三在外面有一个女人,家里一直不同意那人进门。
汪老三和水仙姨一样,请了里正送人去家。
当时拿出了汪老三的贴身之物,有了证据,汪家不同意都不行的。
里正爷爷,子卿年纪小,也不想多一个娘。
你帮子卿问问,水仙姨可有我爹爹留的信物?”
这话一出,宋涎猛的拍了一下自己额头。
对啊,信物呢?
一般的信物还不行,必须是铁打的证据才可以。
否则随便拿出一个,就要赖上别人,岂不让大家往后都不敢出门了吗?
“子卿真聪明,只要你爹爹没做过,你就不会多一个娘。”
宋涎笑了,夸了魏子卿。
魏大山也放松了一些,愤怒的脸色缓和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