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大山家门外聚集了不少人,有几个身上还有血迹。
门内乱哄哄的,魏子卿赶到就听见魏老婆子让人愤恨的声音。
“打你怎么了?老娘花钱给我儿子娶媳妇,打几下怎么了?
给老娘起来,银子在哪里,不拿出来今天没完。”
老婆子趾高气扬的道。
紧接着是里正。
“陈绣花,你给我放手,杀人是要偿命的。”
陈绣花是魏老婆子在娘家的名字。
年岁大了,大家都叫她魏老婆子。
“魏老二,你放开我。
别再打了。”
里正喊声急切,却没办法,他被魏老二拉着。
这一家三口进门不问三七二十一,见到魏大山,魏子卿都不在,就开始谩骂翻东西。
杨梅忍无可忍,站出来阻拦反驳,就被老婆子和魏老二一顿打。
闻讯赶来看热闹的人看不下去了,上前劝阻,不但没拉开,还被魏老二说甩了几拳。
无奈之下,有人去通知里正,也有人去喊魏老三。
“真是太过份了,仇人也不见得要这么对待的。
魏老婆子是看大山不在家,欺负身体孱弱的杨梅。
在没人制止,恐怕人要没了。”
门外人的议论道,好几个男的想进去帮忙,却被自己媳妇,老娘拉住。
飞奔而来的魏子卿将这些话听在耳中,也顾不得是不是会有人看见,手心出现一根扁担,人没到,声音先到。
“走开,别拦路。”
她吼了一声,人就到了跟前,直接闯了进去。
杨梅此刻满头满脸都是血,魏老婆子骑在她的身上,扯着头发,一下一下的扇耳光。
魏子卿发现自家便宜娘亲眼神都涣散了,手无力的垂在地上。
里正被魏老二拉着,眼珠都红了。
魏老头提着一根旱烟袋,坐在一张凳子上,有一下没一下的吸着。
见到门口冲来的魏子卿,他猛地站起身来,正想开口呵斥,却见魏子卿扬起扁担高高论起,毫不客气的打在魏老二的背上。
“哎哟,谁打我,谁踏马的打我。”
里正一个踉跄往前两步,来不及看身后,一个箭步上前抓住魏老婆子就要落下的手:“够了。
陈绣花,你就等着吃官司吧。”
魏老头收起旱烟袋,看了一眼满脸阴沉的魏子卿,没由来的一颤,装模作样的道:“够了,让她们把银子拿出来,这事就算了。”
老婆子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泼妇一样的想要甩开里正继续打。
就见到眼前黑影一闪,脸上就被人扇了一记耳光。
紧接着就是一道冷到骨子里的声音:“老虔婆,你该死。”
魏老婆子激灵灵的一颤,急忙跳开。
魏老二也看到了魏子卿,按理来说他不该怕的,毕竟魏子卿还小。
可是那双眼睛让他浑身冰凉,像是下一刻就要被魏子卿活剐了一样,不由得缩了缩脖子,后退好几步。
杨梅勉强睁开眼睛,看到女儿的那一刻,所有的疼痛化为力量,虚弱的喊道:“快走,孩子快走,他们会打你的。”
心像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痛的魏子卿差点没忍住。
人也不打了,跑向杨梅将她上半身抱起,眼泪哗啦啦的流出来,疯了一样的喊道:“找大夫,帮我找大夫。”
她用手捂着杨梅额头流血的伤口,温热的血液将她的心一点点的撕碎。
里正慌了,不知道该怎么办。
门口的人虽然喜欢看热闹,见到这副场景,也难免生出同情心。
“我去叫大夫。”
有人喊了一句转身就跑,可是柳槐村根本没大夫,只有一个半吊子的赤脚大夫,这种情况恐怕也处理不来。
宋涎是跟着魏子卿跑来的,身后还跟着魏老三。
魏老三看到这样的场景,脸色煞白,父母在他眼里这一刻变成了恶魔。
宋涎倒是冷静,转头看向里正:“里正叔,麻烦你去借王家的马车,把人送去镇上医官,银子我来出。”
说话间拿出一些碎银交给里正。
里正手足无措的答应,接过银子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这种情况他也是第一次见,魏老婆子太狠了。
不多时,马车来了,村民中的几个妇女上前帮忙,将杨梅扶上马车,宋涎魏老三一起跳上去,亲自赶车离开了村子。
魏子卿一上车就抱着杨梅不放手,慌得不行,把系统都给忘了。
马车还没离开村子,她的脚边就自动多了一个银色托盘,上面有止血消毒的药品。
魏子卿经过一瞬间的惊异,就反应了过来,快速的为杨梅止血消毒上药。
等马车到了镇上医馆门前,杨梅已经睡了过去。
宋涎与魏老三撩开车帘看来,全都愣住了。
魏子卿经过这一阵的缓和,平静了不少,说道:“宋叔,我刚刚急晕了,忘了我自己会医术。
不过都来了,还请你帮我将娘扶进医馆,请大夫诊诊脉,这样我也好放心。”
宋涎点头,看了一眼杨梅额头上缠绕一圈的纱布惊讶得不行。
只不过现在不是询问的时候。
魏老三有点懵,伤口都包扎好了,魏子卿什么时候这么有本事了?
还有刚才听到了魏子卿说,她自己会医术,自己怎么不知道呢?
可他也不好问,娘太偏心,对大哥一家那是怎么不好怎么来。
就连他都怀疑大哥不是亲大哥了。
…….
魏大山离开里正家就上了山,他虽然不是专业的猎户,每次上山也能搞些野味回来。
今天运气好,抓了一窝兔子,两只山鸡,美滋滋的往回赶。
刚刚进村就听到有人议论他家的事。
起初不太在意,反正习惯了。
后来越听越不对,就加快了脚步往回赶。
来到家门口时,见到大门敞开,院子里一片狼藉,地上还有发黑的血液。
魏大山心跳加速,丢下手里的猎物喊了起来:“娃她娘,我回来了。”
没人回应。
快步进入厨房,只见地上撒了一地的白米,还有破碎的土碗碎片。
刚刚买来做过一次饭的大铁锅被人砸烂,像是进了贼一样。
他的心往下沉,飞快返回房间,不见媳妇,也不见闺女。
到处被人翻得乱七八糟,被褥床单都撕烂了,是有人故意的。
魏大山只感觉天旋地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的他,根本没想到是魏老婆子和魏老二来过。
毕竟那两人在不好,一个是他的娘,一个是他弟弟。
可事实就是事实,这次之后魏大山更加坚定要查身世了。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在他无阻得六神无主的时候,有好心的村民发现了他,就把之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魏大山愤怒的咆哮着跑去了魏家,红着眼睛不管不顾的一通打砸。
这一刻他的心彻底凉透,世上哪有这样的爹娘兄弟?
魏家大院:
老三不在家,没人拦得住他。
魏老二好吃懒做,力气根本没有魏大山的大。
魏老婆子回来后,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带着老头子离开了村子,去了小河村的娘家暂避。
家里如今只有魏老三妻儿与魏老二在。
老婆子带走了老二家的小儿子,说是留下来怕魏子卿发疯,不放过孩子。
至于说好休沐回来的魏老四根本没看到人,只是捎来一个口信,让他爹娘送些银子去县里,他不回来,要与同窗去踏青。
魏老婆子夫妻放心离开,也是知道老四今日不会回来。
魏大山发泄一通后就对着镇上赶去,没见到妻子,他的心都是揪着的。
与此同时,距离柳槐村百里之外的大山那边,一个军营中。
士兵们上吐下泻,敌人时不时的还来骚扰。
大战没有,小打小闹不少。
一名少年身穿战甲威风凛凛的站在城墙上,看着远处灰蒙蒙的地方,面无表情。
“小将军,第七营又死了三个。”
有士兵来报,少年眼珠都没动一下,拳头却紧了又紧。
身边的副将挥了挥手,那人退下后,开口道:“主子,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军医查不出是什么病症。”
少年点头,都好几天了,军医如果知道病症,就不会死人。
“吩咐下去封锁军营,用最快的时间把没染病的人调去北营,让主帅安排。
你让七夜、落鹰前来,与我一起去找名医。”
少年说道。
副将拱手应是退下,没敢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