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承柏直接坐在了殿门的门槛上,一脸沮丧的样子道:“根本打不过的,他们将整个皇城全都围了,投掷器、箭雨车全都对准了咱们,炸不死也得被那些箭串死,跑无可跑,逃无可逃,他们根本就没想给咱们留活路,千秋阁败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夜景钦突然挥舞着衣袖,原地转着圈地大甩着,面上全都是不可置信的样子。
就在这时,又有传讯兵跑来,站在殿门口道:“相爷,各位大人,宫外那些围困咱们的人又喊话了,还有半刻钟,说是倒计时,要是再无回应,直接就开炮!”
夜承柏“腾”一下地站起身来,面上的惊慌更甚了些,眼皮都在跳动,明确地表明,他此时有多害怕,他有多不想死。
那个传讯兵再双手奉上一张纸的道:“这是宫外的人用羽箭射进来的,请相爷过目。”
夜承柏一把抢过那张纸,只看了一眼,双目就瞪大了,一副被惊吓到的模样。
他快步走向夜景钦,那些朝臣也围了过去,当看清他双手捧着的那张纸时,立即有人抽气,更有人惊呼一声:“阁主令!”
“这怎么可能!”更有人发出不可置信的询问。
夜景钦却感觉天旋地转,身体晃了晃,脚下踉跄了两步,被身边人扶住后,他才道:“果然……还是被发现了。”
夜承柏这才明白,不由悲从中来地问着他:“祖父,你早就知道,夜继统手中并无阁主令,你怎么还能推他上位,这不就是以卵击石,自投罗网吗,原本他们想清剿千秋阁的人都找不到地方,现在不就一网打尽了,那现在怎么办。”
夜景钦再退了两步,跌坐在椅子里,面如土色的闭上了眼。
殿内的人还没想出对策,突然听到几声划破天空的声音传来,一声臣响,震得地面发颤,还没等回神,又是接连几声的臣响,同时殿内传来惊呼之声后,就看到原本还围聚于夜承柏身边的那些人,开始如无头苍蝇般地四下逃窜,找个所有能藏身的地方。
夜承柏回头看向殿外,正看到一颗火炮就在殿门外落下并炸开,然后就有袭击来的劲风,他转身闪了几闪,却依旧没有全都闪过,腿与手臂上都被击中,有血流了出来。
待他看清地面上掉落的东西后,心中泛起疑惑,这火炮里怎么还会有削尖的竹头、木屑,更有拇指大的石头等物。
而击中他手臂的就是一块小石头,而让他的小腿受伤的则是一根尖竹头。
因此一炸,守在殿门外的侍卫死伤了半数,惨叫与哀嚎声不停地传来。
夜承柏刚要开口喝止,又听到殿外有声响,他也只来得及叫了一声:“躲起来!”
就见天空中飞来一排箭,然后就是那箭落入殿内外的声音,再有惨叫传来。
夜承柏也只来得及拉起祖父躲在殿中的柱子后面,身体左右飞窜着箭支,更有不少箭支就扎在他们脚边处。
夜景钦看着这个场面,本就不是战将的他早就吓得全身发抖,两眼一翻,直接晕死了过去。
一轮过后,穆战阳笑得特别爽朗,马上再举起手来,让所有人都准备第二轮的攻击。
就在这时,皇宫的大门被打开,从门里伸出一面绑在长枪上的白旗。
投降了!
顿时,皇宫周边响起了欢呼声。
幽冥神骑由穆战阳亲率之下,直冲进了皇城之中,一路奔向了武英殿前,他长枪直指殿内的大声叫道。
“里面的人都出来吧,别让本副帅进去揪你们,那样可就难看了。”
随后,就得到洪亮的声音齐声道:“出来!投降!”
殿外的侍卫全都放下了武器,跪在地上。
殿内也有了动静,从里面颤颤巍巍地走出不少人,最后是夜承柏架抱着还晕迷不醒的夜景钦走出来。
穆战阳看着他,轻哼一声:“你!叫什么名字,从你身上的装束能看得出来,是个武将,可有名号。”
夜承柏将其祖父放于地上后,这才对着穆战阳抱了下拳:“在下,御林军统领将军夜承柏。”
“还真是个官,也姓夜,那杀的就不冤枉!”穆战阳语带嘲讽的道。
这时又有一伙人进来了,中间还夹着那辆明黄的马车。
而此时坐在马车架上除了车夫外,还有一红一银的两位小将军模样的人。
“可都擒住了?”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
穆战阳马上回身施礼道:“回主帅,这武英殿内的人全都出来了,后宫方向还未清理。”
“将所有夜氏一族的皇室成员,全都羁押,如有反抗者,就地格杀。”凌宸翊的声音更冰的道。
“是!”立即有一队足有千余人向后宫的方向冲了进去。
穆战阳这时对凌宸翊道:“主帅,这位躺在地上装死的就是圣冥的丞相夜景钦,站在他身边的就是其孙,御林军统领夜承柏,这一府人就是一直潜伏在东康国能人,官做得比乌斯海还大。”
凌宸翊却冷嗤一声:“不过就是贼心不死罢了,现在不还是阶下囚,如死猪一般的任人宰割。”
“胡说八道!”虚弱的怒喝声从地面上传来。
夜景钦终于是装不下去了,他早就在被扶出大殿前就醒了,只是不知要如何面对这种场面,只能继续装晕不醒,本以为可以逃过被羞辱,却还是因为这些人的嘲讽而气得说了话。
“呦呵,装不下去了,那就起来跪着吧。”穆战阳的语气里全是嘲讽,还很痞气。
夜景钦一脸怒容,还要摆着架子,向一边伸手,其他人都不伸手相扶,最后还得是自己的孙子夜承柏伸手将他扶了起来。
他自是不会跪地,还轻抖了下身上的衣襟,装着镇定的样子,不过那铁青的脸色及绛紫紧抿的唇角,已经出卖了他此时的心情。
怕!怕得要死!
“夜景钦,本副帅是在夸你呢,你现在官拜丞相一职,确实是比乌斯海的太尉要大,这都听不出来,你老糊涂了。”穆战阳依旧用那痞痞的口气道。
“夜氏本是皇族,你们这些宵小全都是乱臣贼子,有何立场站在这里点评,本相不觉得我族失败了,再有就是,你们为何非要与夜氏皇族作对,前朝时如此,现在亦是如此,总得给本相一个说法吧。”夜景钦一副大义凛然的高声问道。
穆战阳及围在这里的黑袍人,全都发出喷笑声后,又全都噤声了,不过这嘲笑的气氛却是十足的。
凌宸翊冷哼一声的回答道:“看来,你族中的关于前朝恩怨的记载并不完全,连这么大的事,都不与你们后辈交代清楚,还让你们存在这种悬念和质疑,并能在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候问出这种问题来,也真是在……浪费机会。”
“看来阁下你也不知道,也不必在这里教训别人,说来说去,也就是叛军贼子罢了,背主求荣的虚伪之人,根本不是世人所标榜的那样。”夜景钦自得意满的冷笑道。
穆战阳怒声抽气,就要开口时,却被凌宸翊抬手阻止了。
就听他再冷声道:“幽冥军团原本的隶属确实是前朝的圣冥国,也正如传闻中所说的,是一支骁勇善战,屡立战功英勇之师,可却只因军中主帅战功显赫,就被当朝皇帝视为功高盖主,疑心重重,不惜联合当朝言官污蔑构陷此军有谋反之心,还用兵符调派全国十余支的大军对这原本只有一万余人的军团进行围剿,将他们逼至北寒之地的雪山之中,一困就是五年之久,最后从那片雪山里只走出来八百余人,这是一笔什么样的血海深仇。”
“那也是他们咎由自取,明明可以明哲保身的,只要那些人交出主帅将军即可,但他们却个个全都维护着,要知道,自古以来君臣之道就是,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之名言,可他们却违背了这一点,任哪个君王都不会放过。”夜景钦一副理所当然的面露轻蔑地道。
“他们忠心为国为民,哪里错了,分明是那个昏君不明理,残害忠良,还让无错之人束手就擒,这又是何道理,所以说,前朝亡国全是那个昏君及满朝弄权的官员咎由自取也不为过,而最终的罪首就是你们这夜氏皇族,有何不对。”穆战阳气愤地道。
“弑君,残害皇族宗亲就是错!”夜景钦厉目地大声叫道。
“杀都杀了,你又能奈我何。”穆战阳见与此人讲不通道理,也直接用了无赖的说词。
“那你们就得甘愿受死谢罪!”夜景钦指着他们喊道。
“我看谁敢!”两道清脆的声音响起。
同时一银一红的两道身影也窜了过来,分别站在了凌宸翊和穆战阳的马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