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孟华费了很大的劲终于将莫涛带回了家。
“咱这是……到家了？”莫涛看了看周围的景象醉醺醺地说道。
“到家了，睡觉吧。”赵孟华说道。
莫涛一把抓住了赵孟华，醉醺醺的笑道：“孟……华，你骗我！你说回来跟我一起喝的。”
赵孟华眉头微微一皱，说道：“你是认真的？”
“喝！”莫涛一把甩开赵孟华，大声叫道。
赵孟华眉头微微一挑，说道：“好，我下去买点酒，回来我陪你喝。”
说实话，莫涛今天的表现让赵孟华有些失望，既然莫涛想喝，那他就陪莫涛喝一顿，喝完之后大不了一拍两散。
很快，赵孟华便在楼下超市买了两瓶牛二和一包花生米回来了。
将东西往桌子上一放，赵孟华面无表情的坐在了一边。
莫涛看到这一幕嘿嘿一笑，说道：“瞧你那德行！”
莫涛那来一个杯子，给自己倒上了满满一杯，笑道：“放心吧，我不让你喝，这两瓶都是我的。”
闻了闻杯中的酒气，莫涛不禁皱了皱眉，他是真的喝多了，现在闻到酒味胃里就向上反，想吐。不过这感觉很快就被他压了下去，他这次就是为了喝酒，所以也只是喝酒。
一口干下去半杯，酒劲再次涌上莫涛的大脑，他看了看一直面无表情看着他的赵孟华说道：“嘿！别这么看我……我知道我现在看着很烂。就是一个烂人、一个失败者！”
赵孟华没有说话，他知道莫涛之所以要自己喝酒，就是为了要把心里话都说出来。
“孟华，这么长时间了，我猜的到，你！应该是一个富二代吧？”莫涛一指赵孟华坚定地说道。
赵孟华呢……既没承认，又没否认。
莫涛也不在意，继续自顾自的说道：“我今天和你谈谈心。就像之前咱们喝酒我跟你说过的，我之所以干销售是因为我想历练自己。但是我真没想到，人啊，真的很容易就会高看自己……我曾经真的以为自己能经受得住很多东西，可是……到现在我才发现，自己撑不住……自己啥也不是。”
莫涛将剩下的半杯酒一饮而尽，随后又晕晕乎乎的将酒倒满，这个过程中究竟有多少酒洒在了桌子上莫涛不知道，但坐在对面的赵孟华却看的清清楚楚。
不过赵孟华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让莫涛变成如此的模样。整个人就好像彻彻底底的崩溃了一般。
“我知道，你……肯……肯定特烦我现在的样子……但，那又怎样！”莫涛咧嘴笑道：“我真不知道我应该怎样！怎样啊！”
“其实我并不是什么有理想……有抱负的人，现实……对，我其实是一个……现实的人。相当现实的人！但是我没办法啊……我想好好上班，但……好一点的工作岗位都要求本科及以上学历啊……我……”
莫涛端起酒杯刚要喝，赵孟华却是直接拦了下来。
“先说话吧，说完再喝，我在听。”赵孟华的脸色稍缓，他隐隐的能猜到莫涛为何会如此，他是怕自己不爱听他发牢骚，说心里话，在这个社会上，很多朋友不都是如此吗？
莫涛之所以喝酒，是因为他明白这一点，所以与其说这话是对着赵孟华说的，倒不如是莫涛在对着酒说。看出了这一点的赵孟华，便制止了莫涛继续喝下去，因为他愿意听莫涛来说。
莫涛看了看赵孟华，笑了笑，将酒杯放下，说道：“我不觉得高考的失利能代表什么，也不觉得上一个什么样的大学就能证明什么，但是……当所有的一切现实的一切通通的摆在我的面前而我无力承受时……我知道……我错了。”
莫涛靠在椅子上，缓缓的闭上双眼，说道：“也许……我就不应该想这么多，什么拼搏？创业？让他们统统滚蛋！让他们见鬼去吧！我就想像过去的人那样，虽然赚的钱少，但一家人在一起，虽然不像现在这么发达，但……我会感觉很温暖。”
莫涛的化让赵孟华沉默了，只有少数的人才会成为一个时代的弄潮儿，大多数人不过是被大浪席卷着向前罢了。
“但是我不能退缩！不能退缩！不能！不能！”莫涛突然坐起对着赵梦华嘶吼着。
赵孟华叹了口气，说道：“我明白。”
莫涛眼中含泪，说道：“我是我家里的独生子女，不说未来的事情，就说现在。”
莫涛用力地拍打着自己的肩头，说道：“我肩上，是责任！所以，我一直在克制，在控制自己的情绪，哪怕之前我离职公司不给我工资，哪怕我背负了几万块钱的欠款不敢和家里透漏一丝一毫，我丝毫都没有对未来失去过希望……你懂吗？你懂这有多难吗？这不仅仅是压力，还有自己内心深处对自己的拷问。”
莫涛喝了口水，继续说道：“我不相信！我不相信这一切这么早就定格，我觉得我的未来还会出现无数种可能，过往所有经历都将成为我的养料让我更好地成长。”
“但是，我发现我错了，过量的肥料或许会起反作用。在很久以前，我特别喜欢心灵鸡汤之类的东西，但后来我发现那些都是他妈的扯淡，当你经历过苦难痛苦，彻底熬过去了你不会再提起它，如果没熬过去，你更不会主动去提起它。经历过苦难的人，他们……说不出。”莫涛叹了口气：“其实我倒是希望能有人真正的从心里明白我的想法，而不是心灵鸡汤。”
“所以我说我很现实，哪怕不给我发工资，可以啊，我虽然没有能力追讨，但我会尽快从这件事的不愉快中走出来，不让它影响我的生活。其实很多时候，我真的觉得自己挺豁达的。”莫涛自嘲地笑了笑。
此时，或许是酒劲上来了，莫涛整个人处在一种似睡非睡的状态，继续嘟囔道：“我是真没想到啊，原来她在我的心里是那么的重要！”
赵孟华听到这里，心中知道今晚莫涛之所以变成这样的原因就要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