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尼?”
正在系着衬衫扣子的桑木崇明,手不由得一哆嗦,马上震惊的问道:“小林君有没有说,爆炸的原因是什么?
还有,大桥难道没有驻守兵力吗?
怎么会提前一点消息也没有?”
那个少佐连忙说道:“师团长阁下,据小林大佐所说,现场的情况以及爆炸的原因现在已经查明,是有人暗杀了守桥的皇军士兵之后,在桥墩处安装了大量的炸药,并使用电起爆装置远距离引爆炸药,导致大桥大面积垮塌的。
在大桥垮塌的同时,一列经过的货运列车,跟随行保护的一辆装甲列车,双双从大桥断裂处,冲入了桥下的西巴漏河中,并引发了车上的弹药殉爆。
目前,小林大佐已经封锁了现场以及140联队的整个辖区,正在全力追缉炸桥的凶手。
另外,小林大佐请求,师团部马上组织工程技术力量,准备对大桥进行修复工作。
因为这座大桥,正是胶济线通行的重要桥梁之一,目前,胶济线已经处于暂时中断状态。”
“八嘎!可恶的华夏人!”
听完值班少佐的报告,桑木崇明忍不住怒骂了一句,连军装的扣子都不管了,就那么敞着怀站起身来,大步往卧室外面走去。
来到隔壁的办公室,桑木崇明气哼哼的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对紧跟而来的值班少佐吩咐道:“马上通知松田君,让他尽快赶过来。
另外,给小林君发电报,命令他尽快查处炸桥的凶手。”
说着,桑木崇明颇为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示意值班少佐赶快去执行。
等值班少佐离开之后,桑木崇明有些头疼的摸了摸自己的太阳穴,心里的怒火也是格外的旺盛。
现在的情况,对于桑木崇明来说,那就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破船又遇打头风。
泺口黄河铁路大桥的事情还没有任何结果呢,胶济线上的铁路桥又被炸了一座,还就在离济南不远的地方,他桑木崇明的眼皮子底下。
如果说,几天之前的泺口黄河铁路大桥被炸,还有桑木崇明疏忽大意、疏于防范的因素在里面,可现在所有110师团辖区之内的铁路线,全都被临时加强了防线。
就在这种情况下,胶济线上的一座铁路桥,还是出问题了。
这就等于在桑木崇明的脸上狠狠的扇了一耳光啊。
可尽管心里愤怒万分,桑木崇明却没有彻底失去理智,他知道,现在他的麻烦大了。
远在北平的寺内寿一大将,可还等着他对泺口黄河铁路大桥事件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呢,现在却又出了几乎同样的事情。
更糟糕的是,泺口黄河铁路大桥虽然重要,毕竟还没有完全修复,即使被炸了,影响也不是太大,顶多所有的物资运输,还是按照以前的方案执行就是了。
今晚的西巴漏河铁路桥的被炸,情况却又大不相同了,那是胶济线上的铁路桥,它的倒塌,就意味着胶济线的运输,现在也继津浦线之后,处于了中断状态。
要知道,在目前津浦线没有完全恢复全线通车的情况下,胶济线所承担的运输压力,那是相当大的,其重要性,也就不言而喻了。
因为来自满洲国的所有物资,全都可以从旅顺港口,直接船运青岛,然后经由胶济线,转津浦线黄河以南的路段,一路畅通无阻的运输到武汉前线。
相比较起来,这条路线,是目前整个日军运输体系之中,效率最高的一条了。
现在胶济线中断,按就意味着,正在筹备之中的武汉会战,如果按照原计划发起的话,前线作战的日军,将得不到及时的物资补给。
像粮食、被服这一类的东西好好说,实在不行可以就地筹措,可枪支弹药跟药品,一旦短缺,那就是要命的事情了。
就在桑木崇明大感头疼的时候,他的参谋长松田严大佐,也终于赶了过来。
等弄清楚了情况之后,松田严大佐也有点一筹莫展,之前查找炸桥事件线索,正式在松田严大佐的指挥之下,济南特务机关密切配合进行的。
可现在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让松田严大佐也有种应接不暇的感觉。
最终,思索了半天之后,松田严大佐只能无奈的对桑木崇明说道:“师团长阁下,为今之计,我们似乎也只能按照寺内阁下所暗示的那样,尽快找一个替罪羊出来了。”
“哦?”
抬头瞟了松田严大佐一眼,桑木崇明不咸不淡的说道:“松田君,莫非你已经想好了目标?”
“不错!”
松田严大佐胸有成竹的说道:“师团长阁下,我们110师团现在面临的嘴难缠的对手,莫过于盘踞在南部山区的独立营了。
既然这样,那我们不如把这件事安到独立营的头上。
不管这两件事究竟是不是他们干的,我们只需要向上面汇报,就是他们干的就是了。
而且,为了做得更逼真一点,我建议,由师团长阁下您现在就给正在十六里河坐镇的津田君打电话,命令他马上集结手头的兵力,等天一亮,就开始对南部山区发起进攻。”
“现在就对南部山区发起进攻?”
桑木崇明被松田严大佐的建议吓了一跳,有些不确定的说道:“松田君,我们原本是准备等华夏百姓结束了麦收之后,再向南部山区进军的。
那样,我们在歼灭独立营的有生力量的同时,可以完成一部分筹措军粮的任务。
可如果现在就提前发动,一个是我们的准备并不充分,另一个就是时机是不是有点太早了?
万一那些华夏百姓躲入深山之中,那满山的麦子,可就没有人去收割了。
总不能让高贵的皇军士兵,放下手里的武器,去代替华夏农民,做一回农夫吧?”
一见桑木崇明似乎不同意这个建议,松田严大佐立刻有些急了,连忙劝说道:“师团长阁下,您可要考虑清楚了,现在相比那些麦子,更重要的,是就两起炸桥事件,对上面做出必要的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