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凌寒跟黄承才谈心的时候,山下的仲宫镇里,却在上演着一幕人间惨剧。
从昨天半夜开始下的大雪,不出凌寒所料的压塌了镇上几间年久失修的老屋。
当张东来亲自带着一个班的战士赶到镇上的时候,镇上的老百姓正在帮着两户受灾的人家,在废墟里面寻找着那些还可以勉强使用的东西。
而两家的七八口子人也只能暂时被安置在镇上的破庙里面,不断的哀叹着这天灾人祸。
可是俗话说的好,屋漏偏逢连夜雨,两家人刚刚在破庙里边安下身来,新任的警察所长徐胖子徐建业,就带着几个背着步枪的警察,耀武扬威的过来了。
这徐胖子在当警察所长之前,就是镇上有名的放高利贷的,从他手里借过高利贷的人不在少数。
而很不巧的是,这两家人其中的一家,就曾经在徐胖子的手里借过高利贷,而且到现在还没有归还。
现在听说这家人遭了灾,徐胖子感觉到自己借出去的钱有可能要打水漂,再加上他还有别的想法,就急急忙忙的带着手下的警察赶了过来。
仲宫镇的警察所成立之后,徐胖子自恃有着负责整个济南警察局的矢野少佐在背后支持,跟新任维持会长杨丰源一起,牢牢把持着警察所的所有事物,让手下的这几十号警察成为了他们在镇上行凶的帮凶。
现在徐胖子出来讨债,就公然带着几名手下的警察,荷枪实弹的,意图不言而明,就是准备用武力来进行威慑的。
来到破庙之后,徐胖子看着裹在棉被里面有些瑟瑟发抖的这家人,冷笑了两声,大马金刀的往那儿一站,开口说道:“老侯,欠我的钱该还了吧?”
老侯就是这一家的男主人,刚刚从被压塌的房子底下扒拉出一点东西的他,听到徐胖子的话之后,颤抖着说道:“徐二爷,如今我家遭了天灾人祸,房子都塌了,实在是拿不出钱来还您,您看能不能再宽限几天?”
看着几乎浑身精湿的老侯,徐胖子冷笑道:“老侯,你这叫吃的灯草灰,放的轻巧屁!
就你家现在这个样子,再宽限你几天又有什么用?
叫我说啊,你还是早点想别的办法把我这帐还上吧。”
“你!……”
徐胖子毫不客气的话,把老侯气得浑身发抖,但是老实了一辈子的人,面对徐胖子的淫威,实在是没有什么办法来反抗,只能苦苦哀求道:“徐二爷,您看,都是乡里乡亲的,等明年开春儿,地里的庄稼有了收成,我就是砸锅卖铁,我也把那钱给您老还上,您老看成不成?”
徐胖子却是不屑的冷笑道:“老侯,这虚头巴脑的话,咱们爷们就不要说了吧?
你那地都是租的人家黄老财家的,还了他家的地租之后,你还能剩几个钱?
叫我说,你看看你家这闺女,已经出落得水灵灵的了,不如就让二爷我帮他寻个人家吧?”
说着,徐胖子还贪婪的往破庙一角的侯家二闺女看了一眼。
“什么?”
徐胖子的话对老侯来说,不啻于是晴天霹雳一般。
老侯今年不到40岁的年纪,膝下有两个闺女,还有一个小儿子,大闺女前几年就已经嫁到了山那边的张家庄,留在身边的就是二闺女跟小儿子,都不过是十五六的年纪。
现在听到徐胖子毫不掩饰的想要强抢他家的闺女,这让老侯怎么能接受得了?
看着气愤的老侯,徐胖子却是毫不在意的笑笑,嘴里说道:“老侯啊,你要明白,这个姑娘养大了,不都要嫁人吗?早晚都是那么回事嘛!
你看,现在二爷我帮她找个人家,不光你家的帐能够还上,还能保证你家以后吃香的喝辣的,姑娘更是穿金戴银,何乐而不为呀?”
对于徐胖子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老侯是早有认识,但是当初迫不得已之下,才借了他的钱,现在却要拿闺女来抵账,这是老侯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的。
“徐二爷,您老的好意,我老汉心领了,但是我家二妮现在年纪还小,乡野人家的孩子也不懂伺候人,就算是到了大户人家那里也不懂人家的规矩,万一再冲撞着人家,那就更不好了。
到时候您老的面子上也挂不住不是?
你说是吧,徐二爷?”
老侯这话虽然在理,但听在徐胖子的耳朵里面,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老候,这么说你是敬酒不吃要吃罚酒?”
徐胖子的大胖脸往下一拉,两眼凶狠的瞪着老侯,不悦的说道。
这是,老侯的老伴侯大婶,从墙角站出来,拉住满脸怒气的老侯,对徐胖子说道:“徐二爷,咱们都是乡里乡亲的,您看,我家二闺女也不懂事,而且她的年纪还这么小,您老就高高手,宽限我们一段时间吧。”
徐胖子却是阴测测的说道:“侯家嫂子,我能宽限你们,济南的矢野太君却不会宽限我。”
此话一出,老侯跟侯大婶这才明白过来,感情这天杀的徐胖子,这是要拿自己家二闺女去拍他背后日本人的马屁啊。
老侯他们不知道的事,矢野少佐这个家伙,有一个怪癖,就是比较喜欢年纪幼小的女孩子,而徐胖子也正是得知了矢野少佐的这个爱好之后,才把心思打到了侯家二闺女的身上。
要说这侯家二闺女,在十里八乡的,也算比较出名,虽然只有十五六岁的年纪,却生的娇俏无比,性格也是无比的温顺,平时在家里帮着爹妈干活,照料弟弟,能里能外,很是一把好手。
徐胖子也早就听说过侯家二闺女的大名,就琢磨着像侯家二闺女这种,肯定是矢野少佐比较喜欢的类型,自己要是能把侯家二闺女送到矢野少佐的床上,那绝对是立了大功一件,对自己以后的发展有着莫大的好处。
于是,徐胖子就巧妙设计,让老侯借了他的钱,现在有趁着天灾人祸的时机,前来逼债。
可是徐胖子恰恰就没想过,他这样的行为,对侯家来说,意味着多大的伤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