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青橙面色一片惨白。
这个家，这些人，终究对他没有半分情谊和怜惜。
眼前这个女人，也许真的是自己的救赎。
沐阳叹了一口气，除了刚穿来的时候，她看到过青橙这种哀莫大于心死的眼神之外，今天这种表情再次出现在他的脸上。
原本有很多问题想问的，但是此刻沐阳却觉得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她问不出口，现在说什么都无异于在青橙的伤口撒盐。
……
不知道过了多久，青橙终于开口了，声音嘶哑低沉：“你……你都听见了？”
沐阳点点头，想去给青橙倒杯水，结果竟然连热水都没有。
心里越发难受起来，给青橙倒了一杯冷水递了过去，好歹喝点水对嗓子更好。
青橙已经习惯了，接过来一口喝掉，嗓子也没那么嘶哑了。
“你就没什么想说的？”青橙语气怪怪的，沐阳一时之间也抓不准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青橙半靠在被子上，之前一直坐着，肚子也不舒服，舒展开了才好受一点。
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青橙一眼严肃：“我最后问你一次，希望你不要骗我……”
沐阳点点头，自己从始至终都没骗过他。
现在不会，以后更不会。
青橙面色缓和了一些，伸了伸有些气血不活的腿：“你真的是我的妻主？你有什么证据吗？”
沐阳笑了笑，指了指青橙：“你左胸位置有一颗朱砂痣，你的侧腰位置有一道很深的疤痕，还有，你左大腿根也有一道疤，还有你屁……”
“好了，别再说了。”青橙有些恼怒，这人怎么专挑那些地方说，也不害臊。
沐阳嘿嘿嘿的笑着，她就是故意的，要是不说点硬货，她还真怕青橙不信。
不过效果也很明显，青橙已经信了大半。
其实他之前偷偷问过大夫，证实自己以前就生育过，这显然跟凤倾国和竹青的说辞不一致。
也就是从那时候起，他就起了疑心。
他从不怀疑自己凤倾城的身份，但是关于自己失忆这段时间的事情，他知道没人跟自己说实话。
再想想沐阳之前说的故事，他已经差不多将事情都串联了起来。
虽然某些地方还没有完全对接上，比如他为什么失忆被卖掉，但是至少他肯定自己确实嫁给沐阳这件事是真的。
一想到自己有了妻主和儿子，肚子里还揣了一个，他的心就暖暖的。
“你是不是有很多疑问，你问吧！能说的我都会告诉你。”青橙心情好了起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沐阳关切的模样心情就很好。
沐阳没有急着发问，刚刚她偷偷联系了一下书灵，看怎么可以不要火把茶水弄热。
结果被狠狠鄙视了一顿，原来真气就可以加热。
沐阳也有些心塞，自己倒是从来没好好去开发一些真气的用途，以后自己一定要好好深究一下。
茶壶还有大半壶水，沐阳将茶壶抱在手里，发动真气，没几秒钟，就将茶壶带着水热的滚烫滚烫的。
青橙：？？？
烫的沐阳都有点拿不住了，赶紧将茶壶放桌上，给青橙倒了一杯冒着热气的水。
“先喝点热水再说~~~”
青橙接了过去，其实他已经习惯嗝冷水了，而且现在天气已经暖和了，喝冷水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
但是，有热水当然更好了。
青橙捧着茶杯，边吹边喝。
一杯热水下去，身子松软不少。
身上舒服了，心情越发好了。
沐阳见此，也笑的开心，“刚我听见你叫凤小将军凤倾国，可是他不是叫凤倾城吗？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青橙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放下杯子沉思几秒，这才缓缓开口：“其实我们是一父同胎，当年我父亲生下我们的时候就一命归西了，母亲给我们取名倾国倾城。”
青橙的思绪仿佛陷入了过去的时光，脸上的表情也逐渐变得冰寒。
“自小我们就长得一模一样，所有人都分不清我们，可是哥哥他嘴巴甜会来事，我又比较木讷，所以母亲就更加喜欢哥哥一些。”
沐阳想安慰安慰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自古以来，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嘴甜的孩子往往更能得到父母的偏爱。
从现在青橙的性格就可以看出，他小时候也一定是寡言少语，只做事不邀功的性格。
“至于名字，他觉得自己的名字没有我的好听，所以在我们从边疆回京的时候，他同母亲密谈了一次，结果就是凤大元帅只有一个独子，名为凤倾城，自此以后我们就变成了一个人。”
荒唐，太荒唐了……
沐阳气的捏紧拳头，这凤大元帅当真老糊涂了吗？
好好地两个儿子，非要隐瞒一个，所谓何意？
“你别看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去问过母亲，她只说这么做是为了我们两个人好，别的就不肯多说什么了。”青橙苦笑一声。
那时候他还只有五岁，懵懵懂懂的跑过去质问母亲，结果自然是没得到想要的答案。
他还记得当时哥哥看他的眼神，仿佛一条毒蛇。
阴冷恶毒，充满恶意，当时就把他吓哭了。
可是一转眼，哥哥又变得和颜悦色起来。
也是，他自小就会变脸，人前神采飞扬，自信开朗，是人人称赞的凤小将军。
人后，他冷言冷语，刻薄毒辣。
上战场奋勇杀敌的是他，荣誉却是属于哥哥的。
他将所有的阴暗面都留给了自己，还有那个竹青，亦步亦趋的跟随不说，很多事情都少不了她的出谋划策。
青橙语气平淡，将所有的事情娓娓道来。
明明是很让人气愤的事情，他却说得风轻云淡。
……
沐阳的表情不停地变来变去，她之前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但是知道真相之后，她的心还是像被人用刀割一样。
再也忍不住，将青橙搂进怀里。
想到他身上大大小小的无数伤疤，想到凤小将军人前人后的风光无限，沐阳眼圈都气红了。
青橙感受到自己脖颈处的热流，沐阳竟然哭了……
她竟然因为自己的遭遇哭了，青橙笑了笑，这世上还有人比自己更心疼自己的嘛？